“最起碼要等到我畢業吧?我現在還在上學,不賺錢!”

夏小鷗沒打算逃避,畢竟當初是借了媽媽的救命錢。

“你三個月能還上好幾萬呢,一轉眼一個月四萬塊也能還上,這麽說你一個月能賺好幾萬呢。這麽點毛毛雨嘛。”

柳穎說話陰陽怪氣的。

“爸!”夏小鷗隻好求助自己的爸爸。

後媽跟她沒有血緣關係,她隻能寄希望於自己的親生父親。

夏有誌卻一轉頭進了裏屋。

那一刻,夏小鷗心碎了。

“你別叫你爸!叫他沒用,這個家我說了算!”柳穎發了狠。

“柳穎,我告訴你,當初我爸媽離婚,法院可是判了我爸每個月給我撫養費的,可是他一分錢都沒給過,如果真要計較起來,這三萬六比我十八歲之前的撫養費差得遠!”

夏小鷗梗著脖子和柳穎喊著,“我可以去告他!也可以告你,你是怎麽虐待我的,我要讓全村全鎮的人都知道!”

柳穎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反了你了!你這個小雜種!”

夏小鷗嚇得一激靈。

因為小時候柳穎總是打夏小鷗,讓夏小鷗有很嚴重的心理陰影。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怕了,她握緊了拳頭,站得筆直。

“你才是雜種!”

柳穎被氣得不輕,她用力呼了幾口氣,反倒是冷靜地坐了下來。

“小海結婚的彩禮按現在的行情,那是二十萬,在縣城買套商品房,那少於四十萬是買不來的,一共六十萬,你現在就給我!”

“我沒有!”夏小鷗怒吼著。

柳穎聽見這話突然就笑了,“沒有好啊,我給你出個主意,把你嫁了,換了彩禮錢。”

“原來你讓我爸騙我回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我告訴你,不可能。”

夏小鷗轉身就準備走。

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柳穎突然吼了一聲,“殺千刀的,你還愣著幹什麽?”

夏有誌從裏屋走了出來,攔住了夏小鷗的去路,“小鷗,爸爸對不起你,可爸爸真的沒辦法啊。”

“爸,出什麽事了?”

“別跟她廢話!把她給我捆起來!”

柳穎吼著。

夏小鷗下意識地就要向外跑,可是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鎖上了!

夏有誌一把抓住了夏小鷗的手臂,夏小鷗用力掙脫。

雖說夏有誌很瘦,可到底是莊稼人出身,這力氣自然不小。

“閨女,爸隻能委屈你了。”

柳穎拿了一條麻繩出來,盡管夏小鷗拚命掙紮,可終究還是敵不過這夫妻二人,被他們捆了起來。

夏小鷗朝著門外喊著。

“救命啊!救命啊!”

柳穎大驚失色,迅速拖著夏小鷗進了屋子裏,將她鎖在了夏小海的臥室裏。

“你個小雜種!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的!還敢罵我,我呸!老娘要是連你都治不了,老娘的名字倒著寫!”

柳穎吐了一口吐沫,拿著房門的鑰匙,撫了下胸口,這口氣總算是順暢了。

夏有誌走上前來,“這樣能行嗎?”

柳穎立即瞪向了他,“不行也得行!難不成讓你兒子去坐牢!”

夏有誌立即不敢說話了。

夏小鷗本就嗓子沙啞,一直就沒好,這喊了幾聲,嗓子疼得厲害。

她知道喊破喉嚨也沒用,這後院根本沒人,她怎麽喊,別人都聽不見的。

晚上的時候,夏有誌從窗戶裏給夏小鷗遞了一些飯菜進來。

“小鷗啊,是爸爸對不起你。”

“到底出什麽事了?”

夏小鷗想著,這絕對不是偶然,柳穎不可能突發奇想把自己嫁出去的。

“小海開車撞了人,人家要五十萬,要不然就要小海去坐牢,五十萬,家裏哪裏拿得出來啊?”

“你們那超市不是一直很賺錢的嗎?這些年應該也攢了不少錢的。”

“是攢了些錢,湊一湊,四十萬還是有的。”夏有誌深深地歎了口氣,“可你柳姨那個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有現成的,怎麽會動自己辛辛苦苦攢的錢呢?”

夏小鷗的心涼了半截。

這的確是符合柳穎的性格,她是往口袋裝錢容易,讓她從口袋裏掏錢出來,比登天還難。

“那你就忍心把我嫁出去?”

夏有誌小聲道:“你還記得你有個初中同學叫馬一鳴的嗎?”

夏小鷗仔細想了想,不怎麽記得這個人了。

“人家爸爸可是咱們這裏的首富,他還有個叔叔在縣裏是一把手,他上學那陣就喜歡你,所以才樂意拿五十萬的彩禮。”

“你真的要把我嫁出去啊,爸!”夏小鷗這一聲“爸”叫得十分沙啞。

夏有誌聽了心裏一顫,“小鷗啊,爸爸沒辦法啊,我跟你柳姨也是起早貪黑地忙,沒日沒夜地操勞,這才攢了那麽點錢,我,我……”

夏小鷗的心徹底涼了。

說到底,這也不全是柳穎的意思,夏有誌也是讚同的。

他也不願意為了兒子的事,拿出一輩子的積蓄,畢竟把自己嫁出去,這筆錢就有了。

她一直都以為,爸爸不是不愛自己,隻是性格太懦弱了,再加上柳穎又那麽強勢。

原來是她錯了。

在爸爸眼裏,她或許什麽都不是。

“小鷗啊,那個馬一鳴惦記你這麽多年了,他們家在咱們縣裏那是要錢有錢,要勢有勢,他虧待不了你的,五十萬彩禮啊,這在咱們縣裏,可是頭一份兒,可見他們對你錯不了的。”

夏小鷗不說話。

夏有誌便繼續說:“你上哪兒找這麽好的婚事去啊?你畢了業不也是嫁人嗎?早嫁也是嫁,晚嫁也是嫁,人家這個馬一鳴,也好多人盯著呢!你要抓住機會。”

夏有誌說完就急匆匆走了。

或許是因為對夏小鷗感到愧疚吧。

夏小鷗絕望地坐在房間裏,手上腳上還被捆著麻繩,她稍微一動,麻繩磨得皮膚生疼。

可這點疼和她心裏的疼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爸爸就要把她賣掉了。

不行,她要找機會逃出去。

可是怎麽逃呢?

她被捆著,屋子裏的門鎖著,大門也鎖著,牆又那麽高。

夏小鷗蹦躂著,跳到了窗前,雙手將夏有誌拿來的饅頭拿起來。

強迫自己吃東西,再強迫自己睡覺。

她要養精蓄銳,不然根本沒辦法和這夫妻二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