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哦,不是,是前任夫人。”
也就是寧漫玉,陸森野的親媽。
書房裏
寧漫玉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隔著桌子,陸峰坐在另一邊。
“那天在醫院裏我心疼我兒子,所以有些話也沒聽著,你今天再給我說一遍!”
說著寧漫玉抱起胳膊,把臉轉向了另一邊。
這個前夫,多一眼都不想看。
“你想聽什麽?”
寧漫玉有很多事是認定的。
認定陸峰沒愛過自己,認定陸峰出軌,認定陸峰當年就是想離婚。
可是她嘴裏認定,心裏總是會充滿著些許期待。
或許是誤會呢?
或許他愛過自己呢?
這些年她一直活得很別扭,心裏總是來來回回琢磨這些事。
原本她在部隊上有大好的發展,離婚之後,她的精氣神兒沒了。
那段時間寧老將軍見她鬱鬱寡歡,也不忍心見她這副模樣,便讓她退伍了。
退伍之後的寧漫玉,過了幾年渾渾噩噩的日子,後來振作起來,出國學了設計。
她小時候本來就學了很長時間的畫畫,學了設計之後,如魚得水,便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事業上。
後來創辦了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品牌。
“你當年是不是從來沒有愛過我,你隻是看中我爸爸的勢力。”
“不是。”
“你騙人!”寧漫玉反駁道,“你肯定是!”
“既然你認定肯定是,又為什麽跑來問我?”
寧漫玉嘴唇緊繃,好像心事被戳穿了。
她重新揚起下巴,“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漫漫,我當然愛過你,不然為什麽要娶你?”
寧漫玉斜眼看著陸峰,“說得比唱得都好聽!那你當初為什麽要離婚?”
“是我爸要我離婚的,我沒有同意。”
“你還是騙人!你都出軌了!”
“馮婉婉是個意外。”
寧漫玉仍舊是半信半疑,“你們男人犯錯永遠歸於意外。”
“說起來,我出軌,有你一半的功勞。”
“我?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鬧著要離婚的時候,是不是給我下過藥?”
寧漫玉眼睛驟然放大,明顯心虛了。
那段時間他們夫妻要麽就是冷戰,要麽就是大吵特吵。
寧漫玉不舍得離婚的,所以她想著兩個人如果能和好,能心平氣和地說句話,或許能好一點。
可是她不知道怎麽說,也不知道怎麽做。
人家都說,夫妻倆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
她於是就想了一個昏招,先和陸峰睡了,畢竟那段時間他們很長時間沒有親熱過,甚至是分開睡的。
於是才給陸峰下了藥。
“馮婉婉是我爸找來的,特意找了一個眉眼像你的。”
寧漫玉吃驚地看著陸峰。
“我喝了點酒,再加上你給我下的藥,還有我爸這邊的推波助瀾,這才陰差陽錯跟她睡了。”
“睡了就是睡了!別找理由!你就是出軌了!”
寧漫玉怒吼著,出軌這個坎,她心裏真的過不去。
“是,我承認,”
陸峰當時是藥物和酒的雙重作用,再加上屋子裏燈很黑,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陸世儒那邊應該也做了一些準備,讓馮婉婉模仿寧漫玉,也是**了好幾天,才讓馮婉婉出場的。
結果就是陸峰真的把她當成了寧漫玉。
他太久沒碰過她了,他也太想和好。
“我事後真的很懊悔,我知道你沒辦法原諒我。”
“你說對了,我沒辦法原諒你!”寧漫玉說完又把頭轉向了一邊。
“所以我才用兒子來逼你,不許你離婚。”
寧漫玉再一次轉過頭來。
“兒子是我唯一的籌碼,我想,或許你會恨我,但為了兒子你最起碼能留下來,我會用餘生來彌補我的過錯。
可我沒想到……”
寧漫玉性情剛烈,你比我狠,我就要比你更狠。
陸峰的做法,算是把寧漫玉徹底逼急了。
她一賭氣,真的走了,兒子也不要了!
“其實我後來想想,你性子那麽烈,肯定不會留下的。”
兩個人就輸在了太年輕,太意氣用事。
“漫漫,我很後悔,如果當初我能冷靜一點,說不定我們就不用離婚了,小野也會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可你後來娶了她!”寧漫玉仍舊是有怨氣的。
“是,你走了,我娶誰不都一樣?我的婚姻本就不由我自己做主。我當時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陸峰突然輕笑一聲,“也是反抗我爸,我就是要娶一個讓他不滿意的人,一個無權無勢的人。”
“……”
陸世儒是真的沒想到陸峰竟然娶了馮婉婉。
當然了,馮婉婉也是有些手段在的。
陸峰也一時著了道。
“我這些年一直在後悔中度過,直到前些日子才想通。”
他不能一錯再錯了。
陸峰突然深情款款地看著寧漫玉。
“漫漫,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他突然的柔情,讓寧漫玉不太適應。
寧漫玉很快反應過來,“你離婚了,想跟我複婚,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陸峰哭笑不得。
“我看你好像沒什麽變化。”
“我當然沒變化了,因為我過得很好,事業有成,追求者從這裏排到巴黎!不像你,都成老頭子了。”
他們當年也是有五歲的年齡差,寧漫玉是有資格說這話的。
陸峰輕笑著,“是,我老了。”
“我聽說你還逼著兒子娶別人!”寧漫玉冷哼一聲。
“我兩段婚姻都很失敗,一是娶了你,二是娶了馮婉婉,我走錯了路,不能讓小野也走。
娶個過於有權勢的,婚姻會因為對方家族的興衰而變化,娶個完全沒有權勢的,他會很辛苦。”
陸峰說到這裏就笑了,“我都老了,就是因為這些年太操勞。”
“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他一門心思就喜歡找那種愛跳舞的女孩子,之前又和溫珞有過一段,我以為他是喜歡溫珞的,最起碼有感情。
這才逼得他娶,沒想到是我弄錯了,不過這臭小子也從來沒跟我說起過。”
陸峰搖了搖頭,“那是我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我傷了他的心,他心裏再也沒有我這個爸爸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陸峰便不再和陸森野針鋒相對了。
陸峰一轉眼發現書房門縫下麵一雙鞋。
“臭小子,想聽就進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