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陸森野那語氣,薑南禹真的控製不住地懟他。
“看看你死沒死!”
“讓你失望了,活得好好的。”
薑南禹走過去大搖大擺地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看著陸森野的眼神有點兒怪異。
陸森野被他看得有點兒發毛。
“你看什麽呢?”
“看狗呢!”
“姚軍!狗亂吠,聽不見?轟出去!”
用力說話,陸森野的胸口一陣疼。
但是在薑南禹麵前,他也隻能捂著胸口,不敢太表現出來。
“你就逞能吧你!”
姚軍走過來,薑南禹沒動彈。
“是小鷗讓我過來看看你的。”薑南禹忍不住翻個白眼兒。
說真的,他其實不想來。
可為了夏小鷗,沒辦法,隻能跑一趟。
“她讓你來的?”陸森野說話這才客氣了幾分,“她怎麽不自己來?”
“你說呢!”薑南禹反問道,嘁了一聲,“萬一撞上你爸,萬一撞上你的未婚妻,她怎麽辦?你半死不活的,誰給她撐腰?”
陸森野無言以對。
“溫珞不是我的未婚妻。”
“那不是早晚的事嗎?你們的訂婚宴請柬,我爸都收著了。”
薑南禹打量著陸森野。
現在的陸森野有點兒狼狽,頭上還纏著紗布,說話也有點兒沒力氣,更不敢有大的動作。
“你說你,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了小鷗,你連命都能不要,讓你放棄籃球,跟她在一起,怎麽就辦不到呢?”
“你懂個屁!”
陸森野不屑一顧,“有時候有的選,有時候沒的選。”
夏小鷗被困在美人島的時候,陸峰給他兩條路,他有的選。
可夏小鷗要出車禍的時候,他沒得選,也顧不上那麽多,哪怕死了,他也得救她。
有的時候,命運是很奇妙的。
如果命沒了,自然打不了籃球,也談不上什麽終身遺憾。
可如果命還有,再也不能打了,那就是終身遺憾。
他不想抱著終身遺憾度過餘生,一個不快樂的他,沒辦法給夏小鷗幸福。
“搞得你很哲學似的。”
薑南禹有點兒沒聽懂,但是隱隱約約,他突然覺得有點理解夏小鷗說的話了。
她說陸森野選擇了籃球,才是她愛著的那個陸森野。
薑南禹站起身來,“行了,看你這個德行,應該是沒什麽事,我可以跟小鷗交差去了。”
“叫她自己來。”陸森野命令道。
薑南禹卻得意一笑,“不好意思,沒聽見。”
“你——”
薑南禹吊兒郎當地離開了。
陸森野氣的胸口疼。
薑南禹從醫院出來就急忙去找了夏小鷗。
“他好得很,懟人仍舊是中氣十足,毒得很。你不用惦記他,像他這種人,有九條命。”
夏小鷗隻覺得好笑,“你倆又互懟了?”
“是他懟我。”
薑南禹當然不會照實說了。
不過夏小鷗能想象到那個畫麵,“他沒事就好,謝謝你啊,南禹。”
“客氣!”
薑南禹還想說點什麽,終究沒說出口。
陸森野在薑南禹走後更加暴躁了,他背後墊著枕頭,隻能保持一個姿勢,讓他更煩躁。
稍微用力喘氣,就胸口疼,他更煩躁。
最重要的是,沒有手機!
所以陸書珩一進門,就被陸森野罵了。
“陸書珩,我手機呢!”
陸書珩見他這個樣子,走到了床邊,敲了一下他腦袋。
“扔了。”
“快給我。”
“不給!”陸書珩又敲了他的頭一下。
“你再敲我一下試試?”
陸書珩又敲了一下。
“!”陸森野被氣死。
什麽也幹不了。
“你膽子肥了,這麽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陸書珩是有點生氣的,陸森野的確提前跟他說了黃俊生的事,但是一直都沒說細節。
這才導致了這場車禍的發生。
其實陸森野想到了溫家會殺黃俊生,但是沒想到他們想帶上夏小鷗。
他當時不是有預謀,真的隻是下意識地去救夏小鷗。
“給我手機。”
“你把大家都嚇死了。”
陸書珩也冒了一身的冷汗,要是陸森野真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
“手機。”
陸書珩這才把手機給陸森野。
陸森野按了一下,結果屏幕還是黑的。
“沒電了。”
“真特麽窩火!”
陸森野罵了一句,胸口又疼。
“醫生說了,讓你少說話,少動氣!”陸書珩又敲了一下陸森野的腦袋。
姚軍急忙幫陸森野去拿了充電器,看著屏幕上顯示的1%,陸森野真的很想罵街。
充電還能再慢點嗎?
當電量2%的時候,終於開機了。
陸森野第一時間給夏小鷗打了電話。
“過來。”
陸書珩輕聲笑了下,可真夠霸道的,接通就這兩個字。
“你好點了嗎?”
“我不好。”陸森野“嘶”了一聲,“胸口疼。”
“薑南禹說挺好的。”
“他知道個屁,他騙你的,夏小鷗,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趕緊過來,我可都是為了你。”
一口氣說這麽長,陸森野的胸口確實很疼。
“再不來,看不見我了。”陸森野掛了電話。
陸書珩笑了笑。
“笑什麽?”陸森野沒什麽好氣看看他,“黃俊生抓到了沒有?”
“還沒。”
“還沒抓到,你是幹什麽吃的!”
“要不是你出事,就抓著了。”
“……”
陸森野緩了口氣,“所以夏小鷗得跟我在一塊,黃俊生可能會找她。”
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黃俊生肯定還想要活著,可如果他真的活不了了,造成他的悲劇的就是夏小鷗。
俗話說,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黃俊生很有可能會找夏小鷗報複。
兩個人正說著,外麵傳來了溫珞的聲音。
兄弟倆多了個眼色。
陸書珩走到了門口,“讓他們進去吧。”
姚軍這才放行。
溫珞和溫克一起走進了病房裏,馮婉婉早上回了趟家,現在和陸峰一起回來了。
看見這父女二人過來,也沒什麽好臉色。
陸峰倒是笑臉相迎。
溫珞懷裏抱著一束花,溫克也是滿臉笑意。
“森野,你好點了嗎?”
溫珞溫柔如水,將鮮花放在了床頭。
“拿走,過敏。”陸森野毫不客氣地說。
溫珞鬧了好大個沒臉,隻好又將花拿了起來,丟了出去。
“你好些了嗎?”她仍舊陪著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