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心照不宣(上)

同人不同命啊!

許攸、逢紀的狀態不是很好,雖然呂布軍軍紀嚴明,秦旭還特地打過招呼,好好招待這兩位“財神”,但身在重重監視之下,又隨著呂布軍東西顛簸,讓這兩位身體羸弱的袁紹謀士,著實有些吃不消。反倒是麹義在懷城外被呂布俘虜之後,像是任命似的,該吃吃該喝喝,在得知先登營跟著秦旭大破了曹軍之後,還破天荒的向衛士要了一壇酒,兩個月不到,竟然發福了不少,這倒是令秦旭挺佩服這大哥,不知道該誇他想的開,還是該罵他缺心眼。

袁紹軍的使者姍姍來遲,看樣子也是沒有想到曹操和呂布之間突然爆發的追擊戰,最後竟然會以呂布軍完勝為結局。

“正南先生當真是辛苦,從懷城到臨淄,不過千裏,先生竟足足走了兩個月,真是令旭為先生的貴體擔憂啊,不過還好,既然已經到了臨淄,那就好好休養一陣,我家主公呂青州素來好客,必定會好好招待先生一行人等的!”麵對著擺出一副名士風度,行姿優雅的審配,不怎麽通禮儀的秦旭率先開口道。

呂布對審配實在沒有什麽好感,在懷城外時究竟是這審配的計策害的飛騎營幾乎全軍覆沒,好友張楊至今昏迷未醒,每天隻能靠著參湯吊命。不過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呂布覺得膩歪之下,索性將接待的任務交給了好容易能夠喘口氣歇會的臧洪和無所事事的秦旭。

“這位就是以兩千弱兵,硬抗了曹軍四萬精銳的秦旭秦主簿吧?果然少年英才!”審配輕笑一聲,似乎沒有聽出秦旭話中的諷刺之意,反倒是溫文爾雅的恭維了秦旭一句,轉身一臉鄭重的對臧洪行禮說道:“審配此來,是奉了袁公之命,一來是對溫候就任青州牧表示祝賀,禮單已經呈上!二來也是探望在貴軍做客的逢紀、許攸兩位先生,還望臧司馬轉告呂青州我家主公的心意。”

審配對秦旭和臧洪的態度的截然不同,卻又兩不得罪的作態,使得臧洪和秦旭兩人不得不感歎,審配不愧是袁紹所信重的謀士,轉換話題避重就輕的本事確實很適合擔任使者,就連要來換回俘虜這種事情,也訴說的不溫不火,仿佛隻是很平常的一件小事似的。

臧洪和秦旭對視一眼,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說的好聽,什麽祝賀?什麽探望?不就是說袁紹的意思是拿這些東西換回逢紀、許攸二人麽?看來袁紹當真是當初做諸侯盟主做上了癮,以為過了這麽許久之後,所有人還必須給他麵子,聽從他的吩咐。這所謂的談判開沒有開始,就想在這“贖金”上給定了調子,太也不拿呂布當回事了。

“此事事關袁公心意,臧某雖然是呂青州委任的青州司馬,也不敢擅專,需要上複呂青州才能給貴使一個答複,還望貴使見諒。貴使也知道,我主呂青州新上任不久,青州之前又是黃巾肆虐之地,我主正出兵在外,還望貴使稍歇幾日,便有答複。”臧洪淡淡的說道,之前臧洪為了大義將討董盟主之位拱手相讓,沒想到袁紹根本沒有誅殺董卓營救天子的意思,之後又起了另立天子,奪從龍之功的念頭,現在又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宣布命令似的,令臧洪十分不爽。

“呂青州不是,咳咳……”審配疑惑道,但隨即就止住了話頭。

審配剛剛得到暗線消息,呂布上午時還在練兵場打熬兵士戰力,被臧洪口中一轉,倒成了出兵在外,怎麽可能?見藏洪一副我說事實如此,就是如此的樣子,審配氣憤之餘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挑明了,你的青州治所臨淄有我軍的暗線,別玩這些虛的了。倘若如此,估計審配馬上就能和許攸逢紀“會麵”了。

“呂青州既然不在臨淄,那審某能否先去拜會一下我軍兩位先生?許久不見當真是十分想念啊!”審配發覺臧洪似乎也並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剛剛言語太過差點漏了底,又被臧洪的太極推手一番推搡之下,語聲不由得略帶焦急的問道。臧洪也算的上是積年的狐狸,審配在他麵前講聊齋,玩弄這些伎倆,也確實有些輕敵了。

“這個正南先生來的不巧啊,兩位先生同我家主公是一見如故,此番也隨著我家主公在外征剿黃巾,也不在這臨淄城中。”秦旭接過話頭,滿臉可惜的神態,和臧洪交換了一個眼色,說道。

“是啊,的確如此,我家主公不止一次的說,袁公麾下謀士當真是見識不凡,多賴兩人之智,才使得青州速平有望啊。”臧洪也是一臉神往的神態,說道:“不如這樣,這禮單暫且留下,臧某雖為司馬,卻也不敢越俎代庖替主公做決定,貴使在此地多住幾日,待主公回城之日,定當為貴使引薦,如何?”

“既然如此,審配告辭!”審配再看不出來臧洪和秦旭這一大一小兩隻狐狸在玩自己,那就真白瞎了他袁氏四大謀士之一的名頭,本就以剛直倔強著稱的審配,儒雅的麵容上閃過一絲怒意,但好歹還記得這是在呂布的地盤上,也隻能咬牙依禮告辭。

“看來臧司馬之前所慮果然不假啊,袁紹果然還在臨淄城有暗線。”秦旭看著審配氣衝衝離去的背影,起身對臧洪說道。

“秦主簿所言極是。”臧洪說道“不過這些都是慣例,若是沒有個把暗探,還真不正常。不過目前我軍初來青州,實在是不宜動作太過劇烈,在主公徹底掌控青州之前,臧某平日再加小心一些吧。”

“是啊,臨淄亂不得,否則就遂了不少人的意了,目前還是穩定壓倒一切啊。”秦旭頗覺無趣的說道:“那審配之事該如何處理?老是這麽吊著他,也不是辦法,主公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袁也真舍得下血本,五千戰馬就換這麽兩個人,還沒說麹義和先登營的價格,就怕主公一時心軟,咱倆可是妄作惡人啊。”

“先吊著吧!”臧洪也讚同的點點頭,呂布哪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軟,若是真讓呂布知道了袁紹的條件,沒準還真能答應,隻得苦笑道:“青州不產戰馬,我軍又主要是騎兵,主公很難拒絕啊。”

“不行!說什麽也要再挖下一塊肉來!我去偷偷的會會這個審正南!”秦旭想到之前被袁紹追的狼狽不堪的樣子,眯著眼睛說道。

“臧洪該殺!秦旭該殺!呂布更該碎屍萬段!”回到驛館的審配將所有隨從驅趕的遠遠的,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恨恨的罵道。

本來在審配看來,袁紹已經主動的推出了青州的爭奪,放棄了鄴城之仇,又不要麵子依足了禮數遵循慣例想要贖回被俘的文武,而且還出了那麽一大筆“誠意”,這麽巨大的讓步,這麽艱難的選擇,呂布就算不感恩戴德三拜九叩,最起碼也要對他這個袁紹軍使者客氣點啊。

沒想到別說客氣了,連麵都沒有見著。隻派了兩個審配看來屬於閑雜人等的藏洪秦旭來應付。臧洪是誰?別以為他審正南不知道,不管之前蹦躂的多歡,說到底隻是個囚犯而已,還有個做賊的兒子;而秦旭呢,在審配看來,定然是曹操不知道究竟吃錯了什麽藥放棄了追擊呂布,卻以訛傳訛說成秦旭戰功赫赫,但“明眼人”一看就他那年紀和身板,怎麽會是曹操和諸多猛將的對手,更何況傳言中還說此人是神仙下凡,會召喚九天神雷,兩千對四萬,呂布也做不到啊,扯呢吧?

呂布就派這麽兩個貨來跟他審配這河北名士接洽,自己又躲著不見,什麽意思?而且這兩人竟然還沒等審配將麹義和先登營的事說出來,就下了逐客令,這些人也太不把他審配這大名士和袁紹這河北雄主放在眼中了。

本來審配對來青州就有些抵觸,許攸逢紀同審配不和,麹義是個傻大粗,平日又不知收斂,連袁紹都有些不待見,若非同公孫瓚的戰事焦灼,鬼才願意到青州受這個氣。

“審先生,審先生?”

“什麽人?不是說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攪麽?”門外的一聲喚聲,讓之前滿麵猙獰的審配頓時一收,驚怒道。

“審先生,小的也不敢打擾,隻是有位自稱青州軍主簿的年輕人前來拜見,說有要事和您商議。”那仆從語帶委屈的小聲說道。

“青州軍主簿?”審配疑惑的吸了口氣,沉聲問道:“那人怎生模樣,可說了自己姓氏名誰了麽?”

“隻說姓秦,年紀不大?要不要小的回了他?”那仆從小心翼翼的說道。

“難道是秦旭,他來做什麽?”審配疑惑自語道。剛剛審配還想到秦旭,對於秦旭,審配的了解不多,但從這幾天臨淄城中瘋傳的秦旭在這段時間的惡行,特別是“強行”納了蔡琰之事,使得不少大族中的年輕士子對他恨得牙根癢癢,使得審配認定秦旭定然是個運氣好到爆棚的奸佞小人,靠著呂布的寵信盡做些強霸無恥之事。這種人,審配最是厭惡。

“審先生?”

“對他說我已經……”審配剛想借故不見秦旭,一方麵因為不屑秦旭的“為人”,一方麵也報下午時被兩人輕視之仇,但話說到一半,卻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臉上不屑的笑意一閃,改口道:“請秦主簿前廳稍作,容審某更衣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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