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二章 大婚日期定,絕地大翻盤

人說近鄉情怯,現在秦旭就有這種感覺,而且愈發靠近臨淄,這種感覺就愈濃烈。前世的種種對於秦旭來講,似乎已經隻是一場遙遠的夢境一般,而現在,這是才是自己的家。

孔二愣子已經被秦旭派去臨淄聯係掌管呂布軍輜重營的郝萌了。畢竟這回回來,不僅僅同秦旭出去的二十幾人,樊稠的三千部曲,以及“分贓”所得的五千餘匹戰馬才是重頭戲。青州不產馬,損耗的馬匹得不到及時的補充,也是一個大問題。而且本州多山,所新募之兵甚至連馬都沒有騎過。拿本就稀少的戰馬來訓練新兵,想想都是件奢侈之事。眼下五千匹馬雖然不多,可若是再加上三千出身西涼鐵騎的樊稠部曲騎兵,對於呂布軍的實力,也是一個不小的提升。

“秦將軍,是主公!”在距離臨淄尚有三十多裏處,司馬冒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遠方地平線上,一支騎兵部隊打著一麵大大的呂字大蠧,立在官道中央,正是呂布的儀仗所在。

跟在秦旭身旁的樊稠此時也有些愕然的看著秦旭,雖然在決意投靠時,樊稠已經知道秦旭怕是在呂布軍中地位不低,否則也不會在之前被呂布“捧”為徐州刺史,而現在所見的場景,卻是又顛覆了樊稠的認知。這年頭主公出城三十裏迎臣子之事,放在哪都是奇聞一件,但看秦旭身邊司馬冒、老許甚至那二十名先登營兵士司空見慣,甚至還帶著幾分詭笑的樣子。倒是足可證明這種事情應該不知發生過一回了。這讓樊稠忍不住要重新定位一下和秦旭之間的“關係”了。連帶著樊稠本來同秦旭並騎而行,也下意識的空出了一個馬頭。

對於樊稠的這些小動作。秦旭倒是不甚在意。原本樊稠獻潼關之時所言給秦旭當家將之語,其實在出了潼關之後兩人誰也沒有當過真,秦旭之後也知道了其實當時潼關的情況,在前後強敵、後無援兵,又被上峰所疑的情況下,怕是不管誰派去使節,樊稠大概都會投靠獻關的,隻是無端的便宜了秦旭而已。至於借秦旭府上“家將”賈詡來說話。現在看來,當時也不過是權宜之策而已。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樊稠作為原本天下強軍之一西涼鐵騎的將領,能夠通過秦旭投靠呂布,但這個姿態就足夠值當初秦旭被逼入潼關時的價碼了。

“少不得又要挨上一頓訓斥了!”秦旭並不知道呂布親自出迎之事給樊稠多大的震撼,隻是有些擔心自己這回少不得有要當眾“丟人”了。就好像隻要呂布親自出迎,秦某人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吃似的。若是連淄川國黃巾圍城請降那回也算上的話,這已經是第三回了。呂布是出迎的越來越遠,而秦旭在呂布眾軍麵前丟人也就丟的越大,哪回不是要麽被踢了屁股,要麽就被呂布拎著回城?這些“苦難”經曆,倒是讓秦旭都有幾分懼怕再遇上這種陣勢了。

不過這回呂布帶出城來之人倒是讓秦旭有些驚訝。以往的時候,呂布隻帶著陷陣營和親衛營兵士還好,至少這些兵士和之前就住在呂布府上的秦旭都比較熟悉,再怎麽丟人也不過當個笑話當時笑笑就拉倒了,口風都是緊的很。可這次。放眼望去,單就秦旭認識的呂布軍高級將領。幾乎是一個不拉,連一直埋頭替呂布打理後勤,已經甚少在戰事上有過作為的輜重營統領郝萌和本應此刻在臨淄府衙處理政務的臧洪,以及秦某人另一位老丈人蔡邕都出現在這裏,更令秦旭搞不明白的是,甚至連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稷下學宮大祭酒孔融也在。好嘛,除了鎮守平原國的張遼,鎮守濟南國的成廉之外,幾乎是青州軍政要員全部到場,這若是再被呂布當眾教訓,那秦旭估計這輩子是抬不起頭來了。

“咦,秦將軍,主公的大蠧!驃騎大將軍、青州牧守、特進大司馬呂?”老許是個仔細人,就在秦旭患得患失之際,先發現了呂布全副依仗之前略微顯得突兀的黑色大蠧之上,那大大的白書呂字之上卻是繡著一行白金色的小字。老許愕然說道:“主公怎麽會……?主公這是在用諸侯之禮在迎接秦將軍你呢。”

“諸侯之禮?”秦旭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在哪聽過這麽個詞匯,好像是自己當時初到潼關時,曹操貌似就是用所謂的諸侯之禮迎接的自己,秦旭並不知道若不是顏良突然出現攪了局,當時曹操在那之後還會有什麽損招等著自己。連帶著秦旭對這所謂的諸侯之禮一點興趣也無。而且呂布也學曹操擺出這麽一出,而且還帶著青州文武一起,用意為何?

“嗚……”

“嗚……”

仿佛在潼關外曹營那般,在秦旭等人臨近之時,充作儀仗隊的親衛營一如當日曹操麾下一般,吹響了周禮古曲。隻不過讓秦旭感覺不同的是,呂布竟然也是一改之前每次見到自己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而此時卻似乎是強行做出一副欣慰的模樣,笑眯眯的看著臨近下馬的秦某人,竟是讓秦旭隻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仲明一路辛苦了!”麵對著秦旭被自己這番舉動弄的“驚疑不安”的模樣,呂布本就是強作溫和的臉麵上笑容顯得有些扭曲,但還是幾乎咬著牙露出幾分笑容來,說道:“仲明遠去長安,了呂布一番心事,又蒙陛下天恩,足可稱少年英傑,嗯……”

也不知道這所謂的迎賓詞是誰寫的,呂布照著念了一半就有些讀不下去了,臉色也有越來越黑的潛質,而秦旭也有些聽不下去了。一直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老丈人突然變得這般客氣,說不心驚膽顫那是假的。麵對一隻老虎,哪怕是這老虎是自己“和藹”的老丈人。估計能笑出聲來的人不多。更別說還是在另一位老丈人也在場的情況下。

其實在長安做出這麽許多事情來,秦旭還是保留了相當的底線的,即便是在天子劉協麵前,秦旭也是將呂布之“功勞”放在了前麵,同呂布一樣,倒不是擔心因此而遭嫉,兩年的相處足以讓秦旭對呂布的脾氣性格摸得清清楚楚,當初都敢將青州兵交給自己。又力保自己成了徐州刺史,難道還會因為天子這些不過是虛頭的封賞在意麽?秦旭所擔心的也是眼下仍舊暗流湧動的青州內部,會不會有人借此事大做文章,而引得青州政局動蕩。畢竟就算是作為軍中主帥的呂布再信任自己,也難保會被有心人利用,亂造謠言而使得青州動蕩、軍心不穩。

“主公,這位是原西涼軍潼關守將。大義投誠我軍的樊稠將軍,想必主公也是熟悉的!這次若無樊將軍相助,絕無可能取勝,實堪大功於當世。而此番樊將軍投獻的禮物,是整整八千匹西涼戰馬,連同三千名精銳騎軍。如何安置,尚要請主公定奪!”眼見呂布似乎盯著身旁臉色也是古怪非常的親衛營統領宋憲親自展開在眼前的“致辭”有些讀不下去的感覺,秦旭下意識的就看了臉色如同古井無波一般的孔融,趕忙指著樊稠給呂布解圍說道。

“末將樊稠,叩見溫候!”樊稠也自識趣的緊。得了秦旭的眼色之後,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讓呂布念到一半就止住了話頭,但還是趕緊前趨幾步,伏身拜道:“末將之前不知天時,曾冒犯過驃騎大將軍虎威,如今悔改來投,請溫候發落。”

“樊將軍無須如此!說來你我當初也是同僚,來了便好,無須言說什麽投誠歸降之語,隻當是回家便好!”呂布能在軍中甚得軍心,這拉攏人心的本事絕對是一頂一的,幾句話而已,說的樊稠這原本西涼軍的三號人物竟然有些要熱淚盈眶的感覺,直讓秦旭想不大明白。不過樊稠的這麽一打岔,倒是解了不少剛剛因為呂布卡殼而導致的尷尬局麵,讓龐大的場麵頓時又複熱鬧起來。

跳過了最讓人尷尬的階段,接下來倒是順利了許多,呂布特地同秦旭及樊稠同自己並騎而行,一路浩浩蕩蕩的回轉臨淄。初時還好,待進的臨淄城時,若非有臧洪其他安排好的兵士維持秩序,幾乎被擁堵在道路兩旁,高呼秦某人之名的臨淄民眾擠得寸步難行。麵對這樣的場麵,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秦旭自己都忍不住假裝同臨淄民眾示意之際,偷眼瞄向呂布麵帶微笑,似乎毫不在意的臉龐,看看呂布的反應。畢竟這場麵倘若換了任何一個主上,恐怕都不會容忍治所之民竟然隻認麾下將領而不識自己的場麵吧。

幾乎就是死結啊!

甚至可以說,除了郭嘉臧洪知道此中內情,猶自老神在在不以為意之外,便是蔡邕以及隨呂布出城迎接秦旭的軍中高級將領,看向並排走在前麵的呂布秦旭兩人,也難免帶上了幾分憂色,唯獨孔融及其身邊的幾人,眼眸中冷笑之意一閃而過,隨即也換上了幾分擔憂之色,也像是極為擔心秦旭同呂布之間會不會因為這些臨淄民眾的熱情之意而生出嫌隙來。

“諸位臨淄父老、友鄰鄉民!今日乃是呂某小婿秦仲明凱旋而歸之日,多承諸位厚愛,十日後呂某會擺下流水宴席,一來為大漢寰宇頓清而賀,二來為我等不懼這大旱天災賀,三來麽,便是小女同某這不成器的女婿秦仲明大婚賀,還望諸位莫要客氣,無論貴賤,皆來捧場才是,呂某在此先行謝過了!”呂布拽過也自愣住的秦旭的手臂,在諸位剛剛還在擔心的軍中高級武將驚喜不已,孔融等人麵色頓沉之下,高舉著對已然圍攏在青州牧府邸之前,密密麻麻的臨淄民眾大聲說道,頓時引起一陣歡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