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午到黃昏,洛紫一行進的距離是上午的一半不到,但是她一點也沒有在意。
匕首再次刺中了喪屍的頸部,洛紫一呼吸有些急促。看著喪屍在自己的麵前倒下,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轉身看著自己走過的地方。
遠遠近近,東倒西歪的倒了一地,全部都是喪屍的屍體。
殺了多少隻?她自己都已經記不清楚了,不過,她還記得,記得自己要前進,要想著自己的目標,堅定的走下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雖然洛紫一帶了夜視鏡出來,但是累了一個下午的她,並不覺得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繼續前進是明智的。於是,她選擇路邊一幢看上去不錯的建築,悄悄的走了進去。
因為沒有電力供應,外邊暗下來之後,建築裏就變得異常的暗黑。帶上了夜視鏡,洛紫一謹慎的走入了建築裏麵。
看樣子,這裏以前應該是普通的公寓,樓下管理室旁的信箱,還有沒有取走的報紙和信件在裏頭。洛紫一幾乎沒有在一樓停駐,直接上了二樓查看情況。
二樓很多房間的門都是開著的,看上去就衝忙逃走,連門都來不及關的樣子。
故意弄出了一些響動,看有沒有喪屍會跳出來。叮叮當當的敲了半天,也沒有見有喪屍出現,她這才放心的選了一間靠近逃生通道的房間,輕輕的走了進去。
房間裏不是很亂,隻是有幾件衣物散落在地麵上,順手關了門,洛紫一先將整個房間看了一遍,仔仔細細的看過,沒有喪屍,也沒有人之後,她才將自己的背包放下。
攤在床上,洛紫一有點不想起來了,還是這樣最舒服,如果每天都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然後在累極了之後,往床上這麽一趟,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說,隻是睡覺,單純的休息。
這樣的生活,看似簡單,並沒有什麽特殊的,但是洛紫一知道,這是在隔離區裏,不管是什麽樣的人,都像要得到的生活。
洛紫一也想過,眼前的一切,可能隻是自己的一場夢,很長很真實的夢。而當她一覺醒來,發覺自己還在自己淵洲的家裏,躺在自己舒服的床上。
走出房間,是溫柔的母親和慈祥的父親,他們坐在餐桌旁,等著自己去吃早餐。吃過了早飯,自己獨自去學校,同學們都開開心心的走近大門,校長沒有變成喪屍,教導主任也還是那張討人厭,卻非常可笑的臉。
古恒軒還是在她體育課的時候,在三樓的樓梯那裏抽著煙,等著看自己一眼,阿飛還是那個校工,安靜的修剪著花草。沐嘉和他的妹妹,在對自己招手,還有小瑩……
想著想著,洛紫一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有人說,人總是喜歡活在回憶裏。以前,她還不明白,為什麽人總是喜歡回憶,未來不是更好嗎?
這一刻,洛紫一覺得自己有些感悟,那就是,回憶總是美好的,而現實,又總是那麽的殘忍。
如果,如果真的是場夢,該有多好!
幻想中的一幕幕,飛速的在眼前掠過,那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卻突然變的猙獰。他們臉上的肉,迅速的腐爛著,滲出惡心的粘液。他們嘶吼著,哀嚎著,向自己衝了過來……
啊……
洛紫一猛的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轉頭看了看周圍,是漆黑的一片,手中緊緊捏著的,是夜視鏡。被剛剛的夢境嚇到了,她的大腦出現了短路現象,一時間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抬手一抹,額頭上全是冷汗,臉上也有冰冷的**,洛紫一自己都分不清楚,臉上的是汗還是淚水。
手支著額頭,她終於想起來自己在哪了。這裏是堪城,她在尋找一條可以送人出隔離區的路。而這個房間,隻是她暫住一晚的地方。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洛紫一又躺會了床上,看著黑乎乎的天棚,一種名為孤獨的感覺,漸漸的爬上了她的心頭。
如果一個人的時候,孤獨不會找上你,但是當你身邊擁有了夥伴,又分離的時候,這種讓人討厭的感覺,就會如影隨形。
躺了一會兒,洛紫一覺得自己除了孤獨之外,又有一種別的感覺,那就是饑餓!她整整一個下午,都在清理著冒出來的喪屍,一直到這裏,幾乎沒有停過。休息了一下,疲累稍稍散去之後,肚子就開始造反了。
打開自己的背包,摸著黑在翻找著蠟燭和打火機,點亮了一隻白色的蠟燭之後,洛紫一又找出了罐頭和水,還有她特地帶出來的湯匙。
食物是冰冷的,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邊吃著手裏的罐頭,洛紫一的腦袋裏又開始蹦躂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阿飛說他是殺手,那麽怎麽樣才算是一個殺手呢?真的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從小被某某組織收養,經過嚴格的訓練,然後為組織殺人,從中賺取酬勞?
在比如,古恒軒家的被景非常的特殊,幾乎全淵洲的人都知道,他老爸是龍頭老大。那麽他們家是不是也像電影裏的一樣,有很多穿著黑色西裝,帶黑色墨鏡的保鏢,出入都有很人多,非常拉風的跟著?
這些問題,她很早就想問他們兩個了,但是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想不起來要問,現在異常好奇了呢,他們又都不在身邊!
好吧,這次一定要記住了,等回去之後,要清清楚楚的問出答案來。
簡單的將晚餐解決掉了,洛紫一收拾了一下,就準備要睡覺了。還沒有躺下,窗外似乎有什麽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在靜謐的環境裏,卻被洛紫一清楚的聽到了。
起身走到窗邊,洛紫一將窗簾拉開了一跳縫隙,向樓下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孩子,清冷的月光,隻是將他的輪廓描繪了出來,卻不能分辨他的樣貌。看身高,和初差不多,應該隻有十來歲左右。
在漆黑的夜裏,一個這麽小的孩子,獨自一人在街道上遊走,再怎麽看都是非常危險的。如果是以前,洛紫一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衝出去,將這個孩子帶回來,等問清楚父母之後,將他好好的送回去。
但是現在,她沒有立即拔槍,將那孩子的頭打爆,就是因為不想引來更多的喪屍,讓自己難得的睡眠泡湯。
幾乎不用特意確認,洛紫一就知道那孩子已經是喪屍了。在這樣的堪城,除非是像初那樣的孩子,不然根本不可能獨自生存,更別說是在喪屍出沒的街頭,隨意遊走了。
放下了窗簾,洛紫一轉身回到的床邊,她需要休息,因為明天要麵對的,可能是更多的喪屍,更危險的環境。如果她沒有精神,隻要一個小小的失神,都有可能會喪命。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沒有將傑西卡他們送走,沒有見到父母,沒有跟阿飛道歉,沒有……沒有跟古恒軒表白!
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所以,她必須要活下去。
倒在床上,洛紫一很快就進入了黑甜鄉,她睡前有祈禱,祈禱自己不要再做奇怪的夢了,最好就是無夢到天亮。
與此同時,在那個超級市場裏,正上演著這樣的一幕……
“啊?你說什麽呢?能不能具體一點,這句到底是什麽意思啊?說你說不明白,你比劃怎麽也比劃不明白呢?”
古恒軒看著眼前抓耳撓腮,不停走來走去的本,又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紙張。上邊那句外文,已經寫上去一個多小時了,到現在為止,分開來的單詞他還算都認識,但是組合到一起,他完全不能理解了。
負責教導古恒軒A國語言的本,也非常的鬱悶。他們本來溝通就困難,好不容易教會了他幾個單詞,但是組合成一句話之後,他就不知道要怎麽教了。
真很傑西卡,竟然將這樣的工作交給了自己,真是太折磨人了。
一邊的床上,珍妮和傑西卡都在看本的笑話,就連沙發上倒著的克裏斯,也隻是邊看邊笑,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傑西卡,為什麽你不親自教,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會這麽累吧?”珍妮輕聲的問著笑得非常狡猾的傑西卡。
“如果我教的話,那麽看笑話的人不就是本了嗎?我比較喜歡欣賞幽默,卻不想讓別人欣賞我!”傑西卡承認,她是故意讓本來教導古恒軒的,在這樣的環境下,要是不給自己找點樂子,遲早要瘋掉的。
不過傑西卡相信,在自己因為無聊瘋掉以前,本一定會因為鬱悶而先發瘋的!
“跟你說話呢?到底什麽意思啊?”本鬱悶,古恒軒比他還鬱悶,這外語真不是人學的,明明單字都認識,解釋出來的意思也還說的通,為什麽本還是跟自己表達,說不是那個意思呢?
本非常想尖叫,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他必須要在女士麵前,保持一定的風度。又跟古恒軒解釋了一下,比比劃劃的,他都覺得自己快成馬戲團的小醜了,但是古恒軒還是一頭霧水的神情。
上帝啊!求求你,饒了我吧!本在心裏大喊著,可惜,上帝如果能聽到他的呐喊,堪城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了。
古恒軒一撇嘴,然後對著本擺擺手,那意思是算了,今天就到這吧!還沒等本說什麽,古恒軒突然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皺著眉頭,側頭自己的聽著什麽。
在堪城的夜色中,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都在悄悄的發生著。黑暗將一切掩藏,不讓別人輕易窺探。而有著邪惡思想的人們,究竟會在這樣的夜裏,做出什麽勾當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