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為什麽再次失敗了!一定是爐鼎的問題!”

“我需要更加強大的坯子!”

在破舊的,滿是腐臭與骸骨的破舊丹方內,眼底滿是血絲的丹師孫澤誌咬牙切齒的說道。

在他的麵前,被魔修拘束而來的村民,被迫服下了他“精心”調配的火紅色秘藥。

在恐怖的藥力作用之下,這些村民肉體寸寸崩爛開來,化為了一灘灘觸目驚心的血肉模糊,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臭與絕望的氣息。

孫澤誌的雙眼卻仿佛被狂熱所吞噬,他無視了這一切的殘忍與痛苦,隻專注於那些血肉中偶爾閃爍的奇異光芒——那是他夢寐以求,能助他突破煉丹瓶頸的罕見靈材之光。

“隻要再有一次,我就能成功煉製出那魔主描述中,那來自傳說的獄炎丹!到時候,什麽雲機子,什麽宗門核心,都將被我踩在腳下!”

孫澤誌的內心嘶吼著,他的雙手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每一次失敗都像是烈火烹油,反而激發了他更加瘋狂的執念。

“十個,不不不!”

“我隻需要五位!五位煉體境的修士作為我的爐鼎,定能擬定最完美的材料配比!鑄就那傳說中的獄炎丹!”

孫澤誌的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他深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已步入魔道,但求道之心早已讓他不顧一切。

他低聲呢喃,仿佛是與自己內心的惡魔做著交易。

而在他的身後,一道穿著曼妙黑色長裙,腰間繡著猩紅花紋的夜玫雙手抱胸,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孫丹師,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你曾經向我,向魔主許諾過多少個‘最後一次’了?”

“你覺得我們這次還會無條件的滿足你的請求?”

夜玫的話語如同寒冰利刃,穿透了孫澤誌心中的狂熱迷霧,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緩緩轉身,麵對這位來自萬竺神教的使者,眼中既有不甘也有畏懼。“夜玫大人,您知道我對那獄炎丹的渴望……隻要我能成功,我承諾的一切都將兌現,甚至更多。”

夜玫輕輕搖曳著身姿,步伐輕盈地走近孫澤誌,她的眼中滿是可憐之色,亦如在注視著一頭喪家之犬般看著孫丹師開口說道:

“迦樓羅魔主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給過你機會了!”

“可是,你哪次有證明過你存在的價值呢?”

孫澤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嘴唇微顫,卻無言以對。夜玫的每一句話都像重錘般擊打著他的自尊心,讓他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不過是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但他心中的那份對煉丹術的狂熱與對力量的渴望,卻如同野火燎原,難以熄滅。

“我……我會成功的!”孫澤誌終於開口,聲音雖小卻異常堅定,“隻要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一定能夠煉製出獄炎丹,為魔主效力,為萬竺神教增添一份力量!”

夜玫微微挑眉,繼續開口說道:

“孫丹師,你憑什麽說出這句話?你已經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意義了!”

“偉大的魔主給了你殘缺的丹方,而你身為丹師,卻連補全並將其煉製而出都做不到!”

“你所煉製的,根本就不是魔主口中的獄炎丹,而是將人變成喪失理智,隻知殺戮的怪物所服用的邪藥。”

“魔主對你很失望!”

“你口中所謂的半成品,連將一位凝氣境初階修士轉化為凝氣極境都做不到,你憑什麽認為自己還能再有機會?”

夜玫的聲音冷酷而尖銳,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切割著孫澤誌已經癲狂的神魂。

孫丹師的眼中再次浮現出了狂暴與自負之色,他剛打算開口說些什麽,卻直接被夜玫用事實堵住了嘴巴。

“看看你的傑作!”

“你就是這樣魔主的信任的!”

一具穿著黑袍,宛若行屍般的軀體被夜玫的靈力牽引著,踉蹌著踏入了破敗的丹房之內。

夜玫一把扯下了後者的兜帽,露出了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麵容。

那是一張扭曲而猙獰的臉,雙眼空洞無神,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仿佛被某種邪惡力量永久地扭曲了靈魂。這具行屍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既非生也非死,而是介於兩者之間的混沌與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蒼白的皮膚上堆疊著腐朽的爛肉與猩紅的血肉,這截然不同的兩種

色彩交織在一起,如同地獄中綻放的詭異之花,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這具行屍的每一步移動,都伴隨著地麵輕微的震顫,以及空氣中更為濃鬱的惡臭,仿佛它本身就是從深淵中爬出的惡魔,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

而這具身體的主人,赫然就是先前與魏央結伴而行,前往蒲旺村的凝氣境修士——

蒲則碧!

孫澤誌的臉色在見到這具行屍的瞬間變得異常複雜,恐懼、不甘、憤怒……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麵容扭曲得幾乎與麵前的行屍無異。

他顫抖著手指向那具行屍,聲音沙啞地喊道:“這……這不是我的錯!是材料不足,是爐火的溫度不夠精確,是外界的幹擾太多!我……我需要更完美的條件,更純淨的靈力環境!”

孫澤誌的聲音在空曠的丹房內回**,顯得既空洞又絕望。

他試圖抓住最後一絲希望,盡管那希望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夜玫輕蔑地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對孫澤誌的嘲弄與不屑。

“完美的條件?純淨的靈力環境?孫丹師,你以為這世界上真有那種東西嗎?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完美’。你所追求的,不過是自我安慰的借口罷了。”

她緩步走到蒲則碧的行屍旁,輕輕撫摸著那扭曲的臉龐,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看看他,曾經也是一名有著大好前程的修士,如今卻成了你追求力量的犧牲品。”

“你口口聲聲說要為魔主效力,為萬竺神教增添力量,可你做的這一切,隻是在玷汙魔主的聖名,浪費我們的資源。”

孫澤誌的身體劇烈顫抖著,他無法反駁夜玫的話,因為他知道那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