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著張繼肩膀的力道並沒有因為三個室友的離開而鬆懈。他聽著江楓用最迷人的嗓音說著話,背上卻冷汗直冒。

“白衣服的那個叫嚴康,本地人,黃衣服的那個叫莫奇,他的父親兩年前因車禍意外身亡了,拿到了一百四十萬的賠償費。黑衣服……對你有意思的那個,叫黃立明,家裏開了家小公司,目前是盈利。三個人裏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他了。”兩人看似簡單的搭著肩在樹下聊天,實則是江楓用著力的在壓製他。

“你不想讓你的好朋友家因為你而破產吧?要知道,我想弄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江楓!”江楓說的話太可怕了,張繼漸漸有了掙紮的意向,他不想再和江楓靠的那麽近了。

“害你手受傷的那個家夥從所裏出來了,他像是隻螞蚱似的滿城亂竄,我抓他費了好幾天功夫,你說,該怎麽處置他?”江楓一手用力箍著張繼,另一隻手抬手掐住了他的臉頰控製住了他亂動的身體:“別生氣了,乖,理理我,嗯?”

“你有病吧!”張繼不想搭理江楓,可他發現,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現在根本逃不掉。

“是,我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言求你你不聽,非要我用些手段。”江楓說著,手裏也加大了力道,掐著張繼臉頰的手不斷加大力道,像是恨不得捏碎他一樣。就在他疼得眼冒霧氣的時候,江楓卻突然鬆開了手:“你說,先弄誰,你才會理我?是那個害你手受傷的,還是他的前女友?或是一個一個來?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你!”張繼憋了半天,腦子裏一片空白:“我,我錯了……你……你別報複他們。”現在好像除了認命服軟,他找不到任何可以與江楓抗衡的資本。

“錯?你沒錯……我也沒錯,我隻是想讓你理理我,你不理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注意到我。”江楓放開了他,繞到了他身前彎腰湊近了他跟前,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在張繼看來可不是什麽友好的表示,而是以前江楓得逞後善用的嘴臉:“好,我理你,我不生你氣了,我們和好,我們好好的,他們隻是我的室友,我的朋友,你沒必要……”

“噓!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討論別人,我不喜歡從你嘴裏聽到有關任何別人的事,我們,指的是你和我,我們之間,隻有我們。”江楓異常認真的跟他說著,而他聽著卻冒起雞皮疙瘩。

“知道了。”張繼屈服了,是的,很沒骨氣的屈服了,他相信江楓能說到做到,也知道江楓本質就是個瘋子,他撕開臉皮,不跟他裝了,他就完全沒了優勢。現在不管是他願意還是不願意,江楓又一次的纏上了他,他還擺脫不掉。

“我……下午還有課,我先回去了。”張繼本想騙他,先離開這裏再說的。

哪知江楓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留在了原地,接著,江楓拿出了手機,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給他看了一張圖。等他看清這張圖後,他不自在的假咳了一聲,企圖打破被戳穿謊言的尷尬。江楓手機裏的是他的課表,而被江楓放大點給他看的,是他空白的周四下午。他周四下午,沒課。

“我帶你去醫院複查。”江楓拽著他的胳膊,似乎是注意到了他手上被包成粽子的紗布:“該拆線了,換成薄的紗布,不然你平日裏會不方便的,對了,從宿舍裏搬出來吧。”

“知道了。”張繼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被吃的死死的了,可他沒辦法,他反抗不了江楓,尤其是拿無辜者來威脅他的江楓……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聽話點,我就不會動你的朋友,也不會過多幹預你的校園生活,但每天晚上七點前,你得回家。”江楓很滿意張繼的態度轉變,對付張繼,他知道該怎麽做。

“七點前?大學宿舍的門禁還十點呢,你……好吧,知道了。”江楓一睨眼瞅他,他就瞬間收起了炸毛,老實的任由擺布。

靠!有沒有搞錯?七點?他們下課晚的時候六點多才下課,這是一下課就要往家趕的節奏啊。

他提出了最後一個要求:“周六搬宿舍吧,這兩天我還得整理整理。”

江楓沒有選擇步步緊逼,而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隨後兩人去了醫院複查,坐著江楓那輛騷氣的不能再騷氣的限量款豪車。前麵開車的不再是司機王叔了,而是換了個年輕人。

張繼已經有兩年沒回過江宅了,其實江宅裏,跟他相處時間最長的,除了江楓就是司機王叔了,想到這,他便問坐在一旁的江楓:“王叔呢?”

“在老宅,怎麽?你想他了?要是你想,我讓他過來每天接你上下學。”

“……我就是隨口問一問,我不用司機每天接放學。”他又不是小學生,再說上高中那會他也不是有司機接送,他隻是蹭車蹭到的司機!後來複讀的那一年,他就是每天自己上下學,還在學校外租了間單間。

“我想也是,你足夠獨立了。”江楓話裏明顯還有別的意思,張繼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沒回他話。

他的手不出意料的留了疤,一個瓶蓋大小的圓弧疤痕,在虎口處。受傷深處皮肉正在翻新,粉NN的新肉跟外圍被破壞了的醜陋皮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乍一看,像是傷口還未愈合,不過其實,裏頭的新肉在長,就代表傷口已經好了。

“換了藥,保險起見,這次還是得裹紗布,等下次複查的時候再看情況,最近少沾水,少吃醬油,辛辣等食物。”醫生在他的病曆本上刷刷的寫著他看不懂的蚯蚓:“疤肯定會留的,男人嘛,有點疤痕才像樣子。”順便還開玩笑安慰了他。

如果在五年前,或是更早前,他的手留疤了,他會想著補救或者感慨下,但現在,他覺得完全沒必要,除了近期不方便,根本沒什麽,自己不在意的事,何必管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