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被素娥的話,說的心裏一片暖意融融,忍不住柔聲歎道:“素娥,你放心,這世上我們夫妻一定會有一個安穩的家,你好好在家幫我多生幾個寶貝才是!”
素娥聞言俏臉飛紅地輕啐了一口,低聲道:“官人休要亂說,妾身這幾日正在為此事犯愁呢。眼看成婚都將近半年了,可是妾身卻遲遲沒有音訊,妾身……”
李成這才明白原來素娥是為這件事擔心,不覺笑道:“這些事也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你最好是該幹什麽幹什麽,沒事做的時候叫幾個命婦來家裏玩玩,也就是幾枚皮蛋的可以做到的。你放鬆心情,自然就好了。再說,我們正是壯年,還怕孩子生不出來?到時候家裏孩子多得一定讓你好好玩!”
聽李成這樣說,素娥才展顏笑道:“官人說的真是有趣,孩子怎麽能玩呢?素娥總算放心了。”
說到這裏,命蕊兒去把熱茶端進來,親自遞給李成,這才有些不大自然地低聲道:“過了年,錦娘也就十六歲了,若是收房年齡正是合適,這丫頭早已經琢磨這個了。前日還向妾身問起官人的口味,又問官人準備如何安置玉娘。我看她已經開了心思了。”
李成聞言,真是十分意外,沒想到才十六歲的女孩,竟然已經想到這些了,若是二十一世界,這時還正在上初中,正是青澀的豆蔻年華。
看到李成皺眉無語,素娥小心地笑道:“若是官人同意,妾身就去找人看了日子,正正式式替她辦了圓房之禮,也算是家裏的人了。到時候也可以給我做皮蛋幫個忙。”
李成看著素娥那閃爍的目光,便知道她心中矛盾,不覺歎道:“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年,還是遲些日子再說吧。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麽急事。”
素娥歎了一口氣,點頭道:“錦娘到底年紀還小,這事倒是不急,但是玉娘那裏,妾身前日去看了看,玉娘見官人一直沒有去過她那邊,也是心事重重的。”
這時,丫鬟蕊兒正巧要退下,聽到素娥的話,便小心地上前道:“官人,奴婢有句話想說,大娘子這麽好的人,被錦娘誤會,奴婢真是覺得冤枉。”
李成心中一動,皺眉道:“莫非錦娘有什麽怨言?”
素娥接過蕊兒的話,低聲歎道:“官人這段時日全是在妾身這裏,錦娘她們幾乎就沒和官人說上幾句話,也難怪她們誤會,官人還是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李成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麽。這時喝了醒酒湯,便感覺身上輕鬆不少。便換了衣服,來到外間,把孫園叫進來。問了問玉娘的狀況,聽說她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到李成忽然提起玉娘,孫園微微一怔,小心地道:“玉娘那邊,奴婢不常過去,平時都是廚房的王嫂過去照看,最近聽說她身體已經大好了,奴婢正要向官人提及。”
李成點了點頭道:“我去園子裏走走,看看池塘弄得怎麽樣了,你就不用跟著了。若是誘人前來拜年,就立刻來告訴我。”
說畢,披了一件棉袍便來到園子裏查看池塘的收尾工程,小窯也已經修好,隻等著點火嚐試了。
正月初一,正是中國傳統的元旦,這個延續了幾千年的節日裏,雖然身處遙遠的古代,聽著遠處不時傳來的爆竹聲,更有隱隱的絲竹聲和歡笑聲從遠處傳來,仿佛空氣裏都彌漫著一絲淡淡的喜悅。
看到池塘已經嚴格按照自己的預想砌了出來,李成真是十分地滿意。隻要來年春天,把收進來的珍珠蚌放入池塘,就可以開始嚐試珍珠的養殖了。雖然珍珠要三年才能采收,但是這個東西才是真正的技術活。別人就是偷去了大概的方法,在不知道珍珠養殖的關鍵技術和環境要求的情況下,也難以成功。而且用不了幾年,南宋就要出現,隻要明年開始托人在臨安置辦下房產,提前在那邊開始養珠,到時候正好汴梁這裏的經驗已經豐富起來,遷到南方正可大規模養殖。
打量了一眼天色,發現時間還早。就信步在園子裏新砌起來的小軒中坐下,準備曬曬太陽,難得地放鬆一下。剛在椅子上坐下,就看到素娥提著暖手爐,後麵的蕊兒抱著一件天青色宮鍛大氅遠遠地趕了過來。
李成見狀,忙迎了上去,由著素娥把大氅披在身上,這才接過暖手爐像素娥笑道:“我出來走走,難得今日沒什麽事情,等下宮裏恐怕要有消息了,你去看著吧。”
素娥看了一眼園子裏的梅樹,笑道:“正說呢,眼看這梅樹要開了,前麵那幾株臘梅已經結了花苞,看樣子官人上次提起的賞梅宴就該準備了。”
李成笑道:“我到時候還要給你一點驚喜,你可不要意外才對。”
素娥本來擔心李成為玉娘的事情煩心,看他沒什麽事,也就放下了懸著的心。又會囑咐了幾句這才帶著蕊兒姍姍而去。
看到素娥裏開,李成這才向旁邊的梅樹上看去,果然發覺幾株臘梅已經吐出了紅色的花苞眼看用不了幾天就要開花了。
正要收回目光,卻發現梅樹林裏,隱隱地晃動著一個人影。李成立刻警覺地起身脫掉身上的大氅,悄悄地向那人影摸去,如果真是有賊,那正好活動活動筋骨,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從前在二十一世紀,他就有抓賊的經驗,那是一名小偷頭一位老人的錢包,被李成當場發現,憑著當初在部隊練下的一身功夫硬是將那小偷抓到了警察局。這時竟然在自己的園子裏發現蟊賊,真是有些好笑。
正想著,卻見那人影微微一轉,從梅林裏走了出來,竟然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她身穿淡粉色上衣,下麵是桃紅色長裙,濃密的長發用整齊地綰在腦後,隻用一枝銀簪固定著。鬢邊簪著一朵嬌豔的紗堆海棠花,將那清秀的玉容襯托的更加嬌豔。
李成正覺那少女有些眼熟,正要回避開,去詢問素娥,看看究竟是什麽人。隻聽那少女驚訝地低呼道:“前麵可是李公子?”
李成腳下一頓,驚訝地轉身拱手道:“你莫非是玉娘?”
說實話,當日在李家行院見到玉娘隻是匆匆一麵,並沒有太深刻的映像。第二次見麵,玉娘憔悴的麵目全非。這時見麵,還真有些認不出來。
那少女飛快地批了一眼李成,羞澀地微微頷首:“妾身正是玉娘,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公子受玉娘大禮參拜!”
說著就要屈膝行禮,李成來到這北宋末年已經大半年,卻還是受不了這動不動就下跪的禮節,正要上前想把她攙起來。又忽然想起這時代男女之防極為嚴苛,自己這樣的行為十分輕薄,不覺又猶豫起來。這時,玉娘已經輕輕跪在地上,嬌聲道:“小女謝過公子救命之恩!”
說著就要叩頭,李成哪裏忍心看著她那嬌嫩的額頭叩在冷冰冰的地上。也顧不上什麽禮教,急忙用力把她攙起來,低聲歎道:“姑娘不必這樣客氣,當初不過是舉手之勞,你身體還沒有好完全,還是快點起來吧。”
玉娘雙頰微微一紅,微微退後一步,輕輕地道:“多謝公子關心,玉娘……如今已是公子的人,這些虛禮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