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成的解釋,宋徽宗笑著點頭道:“這倒不著急,你指點著宮裏的這些人去弄便是了。隻是,等下你恐怕還是要去開封府一趟,待一切查明,自然還你清白。”
李成聞言,心中疑惑。這樣去開封府究竟算什麽呢?雖然刁家告的是李全,但是自己這樣前去,卻有些不妥。
想了想,不覺小心地道:“為證清白,微臣還是暫時回家休息,不再過問公事,李全則由開封府隨傳隨到。這樣,皇上是否覺得可行?”
宋徽宗看著李成,點頭道:“這樣倒是不錯,難得你這樣自省,構兒果然沒有看錯你。其實今天的事情,朕心中有數,你也無需太過驚恐。”
李成自然知道這件事情,都是為了弄皮影才出來的。這時聽宋徽宗這樣說,便覺放心不少。雖然很想立刻離開,回去給家裏報信,卻沒有得到宋徽宗的旨意,隻能耐心等著趙佶的命令、他既然這樣不讓自己離開,那就一定是有什麽事情了。
正自想著,隻聽宋徽宗點頭道:“前方傳來戰報,情況不容樂觀,李愛卿還要用人頭擔保童貫?”
李成微微一怔,居然有軍報到了,自己卻沒有收到。不過他對這件事還是有些信心的。畢竟,曆史上的童貫的確是剿滅了方臘起義軍的。自己的到來雖然很有可能產生蝴蝶效應,致使曆史的軌跡發生改變。可是眼下自己的最初來的這幾年應該不會有很大的改變,這樣的話,童貫就應該很有把握順利剿滅童貫。
當然,這裏麵也有可能發生曆史改變的情況,畢竟自己來到這裏,已經是個打破時空平衡的行為了。而這個時空究竟會不會因為自己而改變,還是未知之數,眼下隻能看著情況而定奪了。
考慮到這些,李成點頭道:“童大人已經出發,亦沒有大敗,臨陣換帥實在是兵家大忌,皇上三思而行,李成卻還是要用這項上人頭來為童大人擔保。雖然為李成不是什麽朝廷重臣,這人頭不值幾個錢,但是也還是要為童大人擔保。”
宋徽宗聞言擺手道:“罷了,這件事由你吧。日後童貫若是大敗,自然拿你的人頭來頂今日之言!”
李成急忙鄭重地跪下道:“若童大人在限期之內,不能剿平亂匪,李成聽憑皇上決斷!”
這話說的便有幾分取巧,之所以不說勝負,就是因為童貫剿匪勝負難免,隻有最終的剿滅才算完整,那是也不能說一定要賠上性命,隻說是聽憑決斷,這裏麵就增加了許多變數。
宋徽宗看了李成一眼,點頭道:“好吧,童貫的事情,就說到這裏。你倒不妨再為朕說說西域的事情,朕倒是覺得十分又有趣。”
李成思忖良久,隻好找了一些有關宋朝的評書故事,水滸裏的事情是絕不能說的,可以講給趙佶聽的隻有楊家將的故事了。而將這個故事,李成也是有些私心。希望激昂來舉薦的時候楊誌能得到宋徽宗的重視,早點將兵權弄到手中,為將來北宋滅亡做準備。
而等到將來的南宋,若想改變嶽飛的悲劇,卻讓他有些猶豫起來。若是因此而讓曆史改變,那自己在這時代唯一的優勢都沒有了。
轉念又想到,自己已經比同時代的人多了一千多年的經驗和知識,或許改變曆史對自己並沒有那樣重要。想到這裏,腦海中卻忽然閃出素娥那含淚的雙眸,心中砰然一挑,又覺得不去改變什麽而隻是守著這些已經把命運拴在自己身上的人,恬靜地生活下去,未嚐也不是一種幸福。
改變曆史究竟會帶來什麽樣的變化,都無從猜測,倒不妨不去改變,努力享受安逸的生活,守著家人親人安逸一生。
思緒紛雜之際,一段楊家將的故事已經講完,隻聽宋徽宗大為感歎地道:“楊業乃是我大宋名將,深得太宗喜愛,其家人常年鎮守雁門,於我大宋的確功勳頗豐。隻是如今子孫流散,到叫人感慨!”
李成看時機已到,便有心舉薦楊誌,卻不敢太過明顯。反正楊家將的故事還遠遠不到講完的時候,隻好不露痕跡地道:“微臣倒是聽說楊業後人如今雖然敗落,卻還是不忘祖業,依舊承襲舊業。皇上若想知道,微臣立刻便去查找。”
徽宗搖頭道:“這倒不必著急,你慢慢查找便是,不要被地方知道,免得再生事端。”
李成聞言心中有數,急忙拱手道:“微臣明白,這件事自然是要私下查找。皇上放心便是。”
宋徽宗這時似乎已經忘記了先前黑牛的事情,指著殿內書案上的字畫,點頭笑道:“愛卿既然不同書法,便隨朕在宮內走走,你的皮影和故事都可以讓朕覺得很新奇,看來西域的事情的確不是中原之人可以想象的。”
李成看了一眼天色,外麵已經不早,天色眼看就黑了,若是再不回去,家裏的人一定非常著急。不覺悄悄地打量著殿內的內侍,待看到張公公小心地侍立在禦座旁邊,正想做個暗示什麽的,讓他出去給孫園送個信,讓家裏安心。
看到李成的樣子,張公公立刻明白李成的心意,在旁邊輕輕地笑道:“皇上,時間不早,李大人的這次匆匆進宮,乃是因為黑牛一案而來,家中必定焦急難安了,李大人恐怕早已想回去報個平安了。”
宋徽宗正好看到李成目光亂走的樣子,聽到張公公的話,忍不住笑道:“愛卿在殿內尋找什麽?這殿內若是有什麽你看上的,盡管拿去罷了!”
李成大為尷尬,忍不住勉強笑道:“皇上英明,能夠信任微臣,微臣甘願為皇上肝腦塗地。雖然家中的確擔心,但是李成並沒有性命之憂,晚些回去並無妨礙,家中喬氏合巹之禮能得陛下賜酒早已感激涕零,何況晚些時候回去。”
宋徽宗連連點頭歎道:“是朕沒有想起這些到讓愛卿家中擔憂,真是欠妥了。時間不早你明日讓所犯家人前去開封府便是,早些回去吧。”
李成聞言,心中巨石放下,急忙跪下謝恩之後匆匆退出大殿。走出大殿,這才發覺時間不早,已經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
想起家裏人對自己的重重擔憂,李成便顧不上再去考慮其他,登上一直守在宮門外的馬車急匆匆向外城趕去。
回到家裏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剛走進巷口就看到李安挑著一盞燈籠焦急地張望著。手裏的燈籠在漆黑的夜色中迎著寒風搖擺,微弱的光亮卻沒有帶來多少暖意。
看到馬車駛來,李安焦急的聲音,常常地鬆了一口氣地道:“是官人回來了?老天保佑,果然是官人!”
孫園立刻應聲道:“官人沒事,大家放心吧,李安,快去報知大娘子,官人回來了!”
素娥帶著錦娘和秀娘,這時剛回到屋內。錦娘上前替素娥脫掉身上的青緞鬥篷,低聲地勸道:“大娘子,官人福大造化大,皇上絕不會聽信讒言的,您就回來等消息吧,李全在外麵,他辦事還是十分穩妥的。”
秀娘這時,正強忍著心裏的難過,剛要扶著素娥在床上坐下,便聽李全小跑著進來在院子裏驚喜地道:“大娘子,老天保佑,官人回來了!”素娥聞言,驚喜地就要起身,卻不妨腳下一軟,在秀娘和錦娘的驚呼聲中,竟輕飄飄地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