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元年八月,由於金兵的不斷南下,趙構沒有理會宗澤和李成反複上奏的北伐提議,放棄了黃河天險,退守江淮。這樣一來,抗金形勢頓時逆轉,黃河以北大片國土淪喪,宗澤也終於在無奈的憤怒中去世。
收到宗澤去世的消息時,李成正帶著張明義查看營地,由於要保護趙構的安全,李成雖然並沒有擔任軍中的職務,卻一直在負責這軍中的事物。
受到親衛送來的這個消息,李成真是萬分悲痛,與宗澤雖然隻是的短暫相處,也還是讓他很難忘記那位為了抗金不顧所有名利的一代名將。想起數次和宗澤的長談,李成就實在難以忍受心裏的痛苦,看到趙構一心南逃,完全不理會宗澤拖著重病的身體反複上奏北伐,李成真是懷疑自己當初的行為。
隻是,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他早已預料到的。李成即便難受,卻還是無奈地接受了這樣的結果。畢竟眼下那些已經注定的曆史若是無法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幸福才是最為重要的。
想到這裏,便向想起不久前收到家人平安的消息,在杭總責趨勢州開設的皮蛋店依舊火把,而燒製玻璃的小窯由於李成不在家,還沒辦法生產。不過,家裏的財富這時已經可以保證李成一家人吃上好幾百年了。
看到李成神色黯然,張明義以為他還在因為宗澤的去世而傷感,不覺低聲道:“王爺,宗大人終究已經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如今去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王爺還是不要太過傷感。”
李成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我沒事,放心吧。”
張明義這才點頭道:“王爺,這幾日大軍一直在南逃,不少人已經有些怨言了。大家都是北方人,若是一直這樣往南,再這樣下去,恐怕軍中人心不穩。”
李成苦笑一聲,點頭道:“大家抗金的心情,我也明白,隻是我們目前的任務保護皇上,而抗金,目前還不是外麵要做的。”
張明義不安地點了點頭,低聲道:“王爺乃是抗金的名將,大家都在等著王爺向皇上稟奏,大家都盼著抗金北伐,隻是……”
李成轉身看著張明義,苦笑道:“我若是能夠抗金,自然是要去的,隻是眼下皇上根本就沒有抗金的心思。而且,這時他身邊並沒有可以放心的軍隊,所以暫時是不會放我去抗金的。這段時間,大家一路南下,心情必定不好受。不過,總是要忍耐一段時間,將來我總是要讓大家前去抗金的,放心吧!”
張明義顯然有些不甘心李成的這種說法,還要再說什麽,看到李成眼中凝重的目光,隻好點了點頭,低聲道:“王爺放心,張明義一定追隨王爺的!”
李成微微一笑,一邊轉身向身後的軍隊望去,一邊低聲道:“你的火器現在還有多少?”
張明義忙抱拳道:“火器倒是充足,隻是火藥因為沒辦法及時送到軍中,所以眼下軍中的火藥大概還夠使用三四次。”
李成皺眉道:“火藥的事情,你立刻想辦法籌措,萬一金兵追來火器需要大量使用,到時若是誤事,必定軍法處置!”
張明義神色一緊,急忙抱拳行禮道:“王爺放心,小人這就去派人籌措火藥!”
李成點了點頭,無奈地搖頭道:“皇上那裏,你先派人小心保護,火藥的事不要耽擱。”
張明義行了禮,急急轉身而去。李成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麵對張明義的抗金請求,李成有些無奈,對於南宋初年的抗金行動,他本身是非常願意參加的,但是也正因為直到了結果,他便不想再做這種沒有結果的事情。
而且自己眼下已經是備受矚目,若是再掌握了一些兵權,對於趙構來說顯然不是什麽好消息。而李成一旦真的那樣做了,恐怕距離最後的結局也就不遠了。所以,李成眼下即便有心抗金,趙構也不會容許的。
畢竟李成對於趙構來說是一個難以容忍的村子啊,這其中最關鍵的是李成不能顯露出任何能有威脅意味的行為。其中,兵權是最關鍵的,畢竟宋朝皇帝對武將的忌諱,就十分強烈。李成的敏感身份,自然是離著軍隊越遠越安全。
想到這裏,李成不覺苦笑一聲,這才向趙構的禦帳走去。由於連日行軍,趙構也隻能跟著在軍帳中休息,隻待到了建康便可安定下來。
看到李成走來,守在帳外的內侍忙迎上來笑道:“奴婢見過王爺,皇上在在帳內休息。”
李成忙停下腳步,點頭道:“皇上今日身體如何?若是覺得行軍泰國行哭,不妨在此再休息一天。”
正說著,隻聽帳內趙構笑道:“衛王先進來吧,朕還沒睡。”
李成急忙大步走進帳內,這才看到趙構隻穿著夾紗中衣,正坐在帳內的涼椅上翻看手裏的幾本奏章。看到李成進來,隨手將奏章放在身邊的小幾上。笑道:“王爺先坐下說話,朕正想叫人傳召王爺呢。”
李成急忙拱手道:“皇上可是有事?”
趙構歎了一口氣,點頭道:“正是,朕正為日日疲於奔波而犯愁,雖然朕尚算年輕,多謝奔波的哦沒什麽,但是一個國家總不能沒有都城。不能盡早定都,人心終究難以穩定。隻是朝中眾人都希望朕回師汴梁,但是朕反複思量,覺得汴梁雖然是大宋舊都,但是地勢平緩,沒有任何屏障,而且距離金國實在太近,就算能夠回去,難保金兵不會再次南下,而且汴梁的防禦在金兵麵前實在太令人擔心了!”
李成其實也同意汴梁在防禦上實在不是最理想的,作為國家的政治中心,數次都被敵人輕易攻破,實在是非常過分的。可以說,汴梁在地理位置上,對於大宋的國家防禦顯然是不利的。但是,眼下的形勢下,若是定都南方,也可能會讓一部分盼著北伐的士兵感到失望。
想到這裏,不覺點頭道:“遷都的事情,李成倒是覺得可行,但是皇上可曾和李綱大人談過?微臣覺得,此事關係不小,皇上若是決定不再返回汴梁,也要和其他大人商量一下才好。”
趙構歎氣道:“遷都倒是好說,但是,究竟選在何處定都,實在叫人頭疼,張俊今日上奏,建議定都建康,然後徐圖北伐。但是建康地處還是偏北,麵對金人,朕還是擔心無法防禦,所以心中實在難以決定。不知師傅可有什麽良策?”
李成想了想,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推薦杭州作為都城推薦給趙構,正想著,隻聽趙構點頭道:“愛卿的家人現在何處?朕真是思念母妃,不知她現在究竟如何了。哎!”
李成急忙躬身道:“太後乃是富貴中人,自有上天保護,皇上不用太過擔心。微臣家人如今幸好當日前往南方遊覽,如今正在杭州暫住。”
趙構聞言,點頭道:“師傅的遠見時常叫人佩服,若是別人也能有如此遠見,也不會有今日這般亂世了!朕能有今日,也是師傅當日的遠見卓識啊!若吳師傅指點,今日的趙構恐怕一如七皇兄那般,命喪金營了!”
李成歎了一口氣,擔心自己提前將家人遷到杭州的事情被趙構懷疑,便故意搖頭道:“皇上能有今日一切都是機緣巧合,李成不會也是運氣好一點罷了。至於遷都之事,建康亦是不錯,畢竟是六朝舊都,也算是帝王之地。”
趙構聞言,想了想,點頭道:“師傅之言倒是可行,朕再想想,此事倒是不急於決定。”
李成雖然很希望趙構的事情早點妥當,也好早些脫身,隻是也不能操之過急,若是被人懷疑,像上次那般說自己是什麽奸細就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