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成。童貫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李大人封王,老夫還未慶賀,今日真是恭喜了!”
李成微微一笑,拱手還禮道:“童大人過獎了,李晨不過是僥幸罷了。如何比得上童大人這樣的股肱重臣?如今皇上特地命李成前來傳旨,重新任命大人為河北宣撫使。在下亦要恭喜大人了!”
說畢,轉身示意張明義將準備好的人參、茶葉、用朱漆托盤覆以黃綢端出,向童貫笑道:“次乃皇上特地命李成帶來,賞賜給大人的。希望大人保重身體,再擔重任!”
童貫親自上前打開蓋著人參和茶葉的黃綢,滿意地笑道:“李大人,還是宣讀聖旨吧,老夫等這一刻,都有些難以自持了!”
李成掃了一眼童貫身後的幾名親衛,故意退了幾步,站在陰涼處,指著一處平坦的地麵,笑道:“大人往前一步,這裏正可宣讀聖旨。”
童貫被充軍流放,一路南下,雖然他仗著往日在軍中的威望,那些押解的公差也不敢得罪他,加上童貫雖然是個太監,但是一向出手豪闊,一些以前受過他恩惠的人,雖然不敢明著幫忙,但是暗中使力的還是不少。所以他雖然是被充軍流放,卻並沒有吃太大的苦頭,並沒有向蔡京那樣被百姓拒絕賣給食物,而困頓難行。
聽李成這樣說,童貫小心地打量了一眼李成身邊端著朱漆托盤的張明義,看到李成身邊隻有三名親衛,自己的那幾名高手不過隻有幾步之遙。而且,張明義前天上門拜謁的時候,已經提到皇上賞賜了人參和茶葉,這時看到果然有這些東西,加上李成這時已經是郡王的身份,對他卻還是十分客氣,心裏便感到幾分竊喜,漸漸相信了李成的話。
聞言,忙點頭笑道:“李大人何必如此客氣,老夫早已不是從前了,況且如今還是被貶之身,如何再敢挑剔呢?”
口裏雖然這麽說,腳下卻絲毫不慢,大步來到李成身前,輕鬆地跪下,笑道:“清理大人先宣讀旨意吧。”
李成看他急得連連香案都不願擺設,心中暗自冷笑。看樣子童貫還是十分的天真,還以為欽宗看他很順眼,還能繼續信任。殊不知,欽宗心裏最反感的就是童貫,雖然童貫在朝政上的危害遠遜於財經等人,但是他的宦官封王的身份卻是欽宗對他痛恨的主要原因。
再加上他在關鍵時刻,竟然扔下京師屏障,直接跑回了汴梁,這種變相賣國的行為,也讓李成將最後的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了。對付這種人,不殺才是對不起所有被金兵禍害的百姓。
想到這些,李成冷冷地看了一眼興衝衝跪在低聲等著皇帝詔命的童貫,鄭重地取出欽宗親筆寫成的手諭。這時,張明義帶著兩名親衛悄悄向前走了兩步,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站到了童貫身邊,同時又擋住了童貫那四名隨行家人的視線。
看到李成手中那晃眼的明黃色綢緞,童貫顯然有些難以控製自己的激動,急忙顫聲道:“微臣童貫,給陛下請安!”
李成微微一笑,示意張明義做好準備,這才抖手打開了黃絹,朗聲道:“罪臣童貫,身居險要……”
李成的宣讀聲中,張明義借著童貫低頭聆聽聖旨的機會,抽出隨身佩戴的長劍,用盡全力地向童貫頸間斬去!
李成這時早已做好準備,立刻側身閃避,避開了飛濺出來的鮮血。這時已經接近正午,正是血氣最重的時候,隨著寒光閃過,童貫隻是悶哼一聲便人頭落地,他連究竟怎麽回事都沒有來得及弄清楚。隨即旁邊的親衛們已經閃電般將站在後麵的童貫的幾名仆役捆綁了起來。
看到童貫被砍了腦袋,他一路南下還跟在身邊的幾名家人,見狀也都不再反抗,任由親衛們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這時,張明義已經提著童貫的人頭,向李成躬身道:“王爺,南雄刺史趕到!”
李成雖然避開了童貫頭顱被斬下之後那股子噴湧而出的鮮血,卻還是濺到身上一點,正好他穿著深紫色的繡龍蟒袍,這時倒也看不大出來。再加上,他本人也是在戰場出生入死的人,幾滴鮮血他並不在意。
聞言忙點頭道:“過來吧!”
隨這他的話音,就看到一名身穿紅色公服,頭戴長耳襆頭,臉色白皙,大約四十歲上下,身材中等,身形消瘦,看到李成,忙躬身行禮道:“下官周石青見過衛王殿下!”
李成忙笑道:“刺史大人辛苦了。這次本王能夠斬除童貫此賊,大人亦居功不小。本王回京之後,必定要向皇上明言的。”
周石青聞言,神色這才放鬆了一點,勉強小心地陪笑道:“王爺及時趕到,下官總算是放心了。功勞,下官就不敢冒認,此事乃是王爺親自所為,自然是王爺之功,下關不過是做了一點分內之事。”
李成聞言微微一笑,知道這周石青也算是個知道哪頭輕重,在官場上混久了的人。文雅沒,也不再客氣,點頭道:“童貫此事,你放心便是,雖然你從前和童貫來往甚密,但是如今童貫已死,本王自會向皇上說明的。”
周石青聽李成提起他和童貫的關係,臉都綠了。這時再聽李成這麽說,更加陪笑道:“王爺神武,果然是少年英雄,下官真是萬分仰慕。童貫此事還要王爺多多美言,下官必定不敢忘記王爺大恩!”
看著周石青討好的阿諛笑容,李成心裏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厭倦,這人不知道在童貫麵前是否重複過多少次這樣的話,聽在耳中真是隻有一身雞皮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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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成回到杭州的時候,已經將近八月。童貫的人頭,交由張明義隨即帶進京師獻給欽宗。欽宗街道童貫的人頭,果然十分驚喜。晉升張明義為從四品開封衛將軍,另外雖然沒有再晉升李成的爵位,卻又賞賜了各種瓷器、玉器和綢緞等豐厚的財物。隻是沒有多少金銀,李成也知道,這時候的欽宗正在想著法子籌措金銀,對下麵的臣子更是沒辦法賞賜了。隻能多賞賜些瓷器和玉器。
這天,一行兩百人,終於返回到了杭州城外,遠遠地剛看到城牆,就看到不少杭州的官員已經前來迎接,而孫園則帶著二十多名小廝也前來迎接。李成不覺看的暗自皺眉,自己本意是在杭州好好放鬆休息一下,這麽多官員的出現,注定這次不會是很休閑了。
看到李成的馬車停下,杭州知州立刻帶著身後三十多名官員上前躬身行禮道:“下官劉芸見過衛王殿下,殿下一路辛苦,下官帶領杭州地方人等前來迎迓,已經備下酒宴為王爺洗塵。”
李成這時早已是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回家,看看寶兒和雅兒,看看素娥和師師。隻是眼下也隻能按捺著性子,命身邊的親衛打起車簾,向劉芸笑道:“劉大人不用客氣,本王隻是前來杭州小住幾日,倒是打擾了才對。”
劉芸見李成說的客氣,立刻放心不少,隨即笑道:“王爺為國盡忠,天下人人皆知,都仰慕王爺乃是當世英雄。下官今日能夠一見,實在是三生之幸!”
李成笑了笑,看到孫園等人還在人群後麵,不覺勉強笑道:“本王此次前來杭州,隻是為了休養,並無政事,劉大人無需如此客氣。”
劉芸小心地笑道:“王爺終究乃是王爵,雖然乃是前來休養,卻也是奉旨而來,下官身為杭州父母,這點迎迓之禮倒是理所當然的。”
李成見他說得倒也誠實,便多了幾分好感,不覺點頭道:“今日乃是劉大人的一番好意,洗塵之事,李成心領了,隻是身上舊傷未愈,如今一路顛簸,早已疲倦,隻能辜負眾位的美意了。”
劉芸等人聞言,心中雖然失望,但是李成說得在理,也不好再做挽留,隻好紛紛上前問候之後,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