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彥沒有如想象的那般附和自己的想法,李成雖然高興,卻還是有些尷尬,不覺點頭道:“若是這部分散兵能夠爭取到百姓的支持,藏在深山,平時閑了自己種些糧草自給自足,你局的怎麽樣?”

說畢,又把毛主席那些麻雀戰,敵後根據地的理論搬出來,盡量用王彥能夠聽懂的方法說出來,說了半個多小時,這才看到王彥眼中的疑惑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越來越驚訝,越來越欽佩的神色。

待他說完,王彥這才仔細看著地圖,興奮地道:“若是依照官人所言,此計大有可為!”

李成抬頭望著王彥,猶豫了一下,這才低聲道:“如今遼國日漸衰落,大宋幾次聯合金國想要徹底將遼國滅掉,隻是我很擔心會發生我們剛才假設的那一幕,若是果真如此,那個化整為零的散兵之法便是關鍵,隻是,如今我還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曆史上記載的王彥便是在敵後展開類似於遊擊戰的抗金運動,是著名的八字軍的領袖,宋室南遷以後王彥曾經一度領導了北方的抗金運動。所以李成這時候才會找他說這樣一番話,除去想借助王彥後來在南宋的地位之外,也是想早點提醒王彥,讓他提前做好應對金兵的準備。

正自思忖,隻聽王彥低聲道:“若是按照大人所言,也的確會隻有此法可以保證南國不會被北國消耗殆盡,另圖反擊。隻是……”

他說到這裏,李成看他神色凝重,欲言又止,便隱隱地猜到他是擔心徽宗這樣的皇帝不能做到積極進取,心中也是一陣黯然,隻好點頭歎道:“我們也隻能盡全力而為,隻求無愧於後世子孫!”

王彥虎目一亮,望著李成,一字一句地抱拳道:“官人,王彥雖然讀書不多,可是也知聖人之訓,王彥自知為將者便應懂得忠義二字,若是連忠義都不知道,便不能在軍中帶出一群能打勝仗的兵來,也就不能有所作為!王彥跟在官人身邊,雖然自知微末,但是卻不敢辜負官人一片苦心!”

說到這裏,他看著也微微有些激動的李成,有些動情地地抱拳道:“大人一片苦心對天課表,王彥今次總算跟對了人!”

李成點了點頭,拉著他點頭道:“目前我說的這些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隻能暗中努力,盡力加強太原的防禦。而首先要做的,還是精兵的訓練,雖然張將軍已經前去挑選士兵。但是,我還是不大放心,這枝精兵將來就是火種,我們需要這些火種一點點地發展壯大,而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將領的人選。”

王彥先前就聽到李成有這個意思,隻是一時覺得自己不大夠資格,這才沒有開口。這時聞言,急忙應聲道:“官人若是不嫌王彥身份低微,王彥情願為官人分憂!”

李成自然知道,曆史本來就是這樣,隻是覺得這樣幾句話,便造就了一段曆史,心中的滋味卻是一時難以形容。隻好無聲地歎道:“這件事關係極大,希望你能慎重考慮,我還是希望……”

王彥不等他把話說完,立刻低聲道:“大人對望眼的大恩,王彥無法回報,況且此事若是成了,王彥也自有前途,這也是王彥的一點心願,還請大人成全!”

李成心中有些感動,不覺拍著他的壁報,低聲道:“好!若是將來此事真有所成,本官必然要向皇上給你討要封賞!”

王彥神色一整,抱拳道:“多謝大人!”

說畢,他看著攤在書案上的地圖,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雖然朝中戒心不夠,也不至於全無一點防備,大人是不是有點太小心了?”

李成苦笑一聲,搖頭歎道:“雖然這是看起來的確的有些不大可能,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若是真的發生什麽,身為太原刺史兼指揮使的本官必定難逃罪責,若是提前防範,即便發生了意外,我們能抵擋得住,便是大大的功勞。就算是抵擋不住,也情有可原,著腦袋總是保得住的!”

聽李成這樣一說,王彥立刻恍然,不禁點頭歎道:“這種內情,果然是大人能夠想到,王彥恐怕難以想得如此周全!”

李成痛苦地呻吟一聲,苦笑道:“我也是沒有奈何,幾次在這種權勢紛爭中險死還生,若是再不懂得,恐怕今天站在你麵前的就不是李成了!”

王彥猛地一驚,急忙不好意思地道:“官人,王彥不知這些,實在該死!”

李成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先下去吧,晚些時候來我這裏把精兵的訓練方法拿去,仔細看明白,要完全領會其中意思,若有不懂盡管來問。”

王彥忙抱拳懂啊:“大人諸事勞頓,王彥告退。”

說畢,轉身大步而去。李成這才忍不住苦笑起來。王彥,著名的抗金將領,這時卻給自己做家將,事情真是越來越匪夷所思了。隻是希望這個時空的曆史在靖康之恥發生之前不要有太大的變化,這樣自己才能處處掌握先機,事事搶前一步。

想到這裏,又覺得自己即便知道所有即將發生的事情,可是卻沒有多少能力去改變和阻止一些悲劇的發生,反而更覺失落。自己的能力還是太弱了,這次借著掌握兵權的機會正是壯大的絕好時機,加上童貫回京,所有的矛盾都將從自己身上轉移而去,這段時間將是一個難得的平靜期,正視自己積蓄力量的時候。

曆史上,趙構從金人手中逃亡臨安,自然是要經過太原這裏的。到時候自己安排在太原的這些人也都發展起來,便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運行。說不定,改變一點已知的曆史,也的大有可能的!

看到王彥離開,李全端著放在描金的朱漆托盤內的晚飯,輕輕走進來,低聲道:“官人,您今天可連口水都沒好好喝,還是快些用過晚膳,早點休息吧!”

李成一邊坐下吃飯,一邊頭也不抬地道:“何桂的案子,京中可曾傳來何桂一案的消息?”

李全搖頭道:“目前還沒有聽到什麽,若是京中有事,童大人一定會飛馬傳報,官人倒是不必擔心。”

李成抬頭看到李全,微微皺起的眉頭,忽然想起遠在京城家中的素娥,算算時間,她臨產的時間雖然還有一段,卻正是身子沉重的時候,也不知道她在家裏操勞許多事情能否吃得消。

看到李成的神色,李全便知道他的想家了,不覺小心地道:“官人,大娘子乃是身懷武藝的女子,與其她弱質女流大不相同,身子一向強健,自然不會有事。”

說到這裏,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李成一眼,更加小心地道:“小的看官人每日無人服侍,實在心中不忍,李全雖然跟在身邊,卻還是不能讓官人十分如意。而且,前日來了一個丫頭,隻有十五歲,因為官人處置了何桂,將她父親從地牢裏救了出來,她要替父親報答官人……”

李成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李全的意思,心中有些好笑,也有些生氣,這十五歲的小丫頭,自己要來,恐怕還得照顧她,真是荒唐!

而且,作為一個丈夫,在妻子懷孕的時候往房裏招來侍女,即便自己什麽都沒有做,也難免會讓素娥感到傷心,若是弄成什麽產後抑鬱那就後悔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