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

桓梟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但感覺此人行事作風透著一股,上位者對下位者牢牢把控的陰險。

無形中感覺一隻大手向自己抓來。

不知對方想讓自己做什麽,但無論做什麽都要在對方把控之中。

桓梟不由想到最開始楚荊川給周澤設下的兩位貨郎報案的局。

那個兩頭堵的必殺局沒準就出自這個郭先生之手。

“楚荊川到底想幹嘛呢?”桓梟搞不懂這群上層人的想法。

“梟哥,我殺人的事...好像敗露了。”

穆風的雙手微微顫抖起來,雖然幅度不大,桓梟知道穆風在盡量克製。

原本穆風殺了人,報了血仇,生死什麽的都無所謂,他放的下了。

但桓梟給了他生的希望,而希望又破碎的感覺,讓這個少年無所適從。

“別慌。”

桓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

“暴露也無妨,章逸做的事,楚府臉上也無光,能結案便不會深究。這次...他們是奔著我來的。”

“放心,我們隻是有把柄在他們手上,他們不會輕易動手。”

桓梟分辨出局勢。

穆風相信桓梟的話,略有放鬆,卻還感覺如鯁在喉。

“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當真讓人厭煩。”

穆風默默攥拳道,想起了當年就是因為報官無門,官府甚至不敢立案,滔天血仇,被上麵人的大手掩蓋於無物。

這才逼得他鋌而走險刺殺章逸。

誰知道報了仇,還要被人拿捏住。

穆風眼中隱隱含淚,望向桓梟,一字一句道:

“梟哥,我們什麽時候,才能不受別人掌控啊?”

“沒事的。”桓梟強笑著,拍了拍小弟肩膀。

“楚府的人第一目標是你哥哥我,然後才是你,有我在,還沒輪到你煩心呢。”

對於穆風的問題,桓梟也沒有答案。

見穆風情緒漸緩,桓梟開口問道:

“第二件事又是什麽?”

穆風緩過神來,才想起有事還沒說。

“在唐府有個叫燕山越的人讓我帶話,今日無需上門訪病,唐俊傑已經親派名醫為他家人診治開藥。”

“嘖。”

桓梟不覺呲牙,這唐俊傑明顯在和他作對。

知道燕山越最近和他走的近,故意示好拉攏。

“也罷,唐府要是能治好,也省的燕山越煩心了。”桓梟歎氣道。

隻是若是如此,燕山越對於唐家的其他勾當就不好意思拒絕,恐怕要越陷越深了。

桓梟昨日剛解決劉光的事,如今又冒出不少事來,心中不由煩亂。

“算了,安心搞錢吧。隻要錢夠多,大不了帶著全家不住都城了,也省了這些破事。”

皇陵笑笑生那裏還有一大筆錢等著他賺。

“都散了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桓梟擺了擺手,周圍的捕快才敢行動。

一個個無精打采,耷拉著腦袋,推著裝滿屍體的車往衙門走。

“梟哥,你的兩百兩...”穆風準備掏出懷中的銀票。

桓梟按下穆風的手:“你留著以後用吧,我要麽沒命花,要麽去賺點更大的。”

......

穆風跟上眾捕快一道回衙門。

桓梟朝著皇城西麵的勝棋樓茶肆方向走去,皇陵笑笑生是那裏的大掌櫃,除了平日裏寫黃文,多半都在那裏喝茶。

若是能達成合作,手中有了足夠的錢,那就進退皆可了。

桓梟早上還未吃飯,走過兩條街肚子有些餓。

街邊小販正忙碌著賣早點,桓梟走過去,稍稍排了會隊,要了三個包子,準備付錢。

“這位客官且慢!”

小販打量了會桓梟,直接伸手攔住,咧嘴一笑:

“嘿嘿,客官您吃小店的東西不用付錢,拿著吃就好了。”

“什麽?”

桓梟一頭霧水,眯眼端詳著這年輕的灰衣小販。

記憶裏沒有原主欺負過此人的場景,怎麽直接白送東西了?

“為什麽不用付錢啊?”桓梟謹慎問道。

“因為有人給客官付過了。”

小販笑道:“客官不隻今日不用付,一年之內的早點都可以隨便來這裏吃。”

“整整一年?”

桓梟皺起眉頭,下意識以為是穆風為了還錢做的,但穆風來時神情壓抑,走時走的又不是這條路,不可能是他。

而極有可能就是周澤,為了牢牢留他,解決最近衙門的難題,開始百般討好。

“那人說什麽了?”桓梟吃著包子,隨口問道。

小販小心翼翼左右四顧,見沒有人過來買東西,伸頭湊近桓梟。

“那人說,讓客觀您老老實實呆在京城,不要想著到別的地方去。”

“哼!”

桓梟不屑嗤笑:“這他可管不著。我救了那個人兩次,根本不欠他的。”

至於二人的約定,也隻是幫周澤一月破個案子。

桓梟深覺周澤管的有些寬了。

“額...客官,我勸您還是聽話吧。”小販麵有難色,吞吞吐吐。

“憑什麽?”桓梟冷笑。

“那個人說了,客官要是不答應,昨日的事就能讓客官下一輩子的獄!別說您弟弟仕途無望,一家人在大離都別想有立錐之地!”

“放肆!”

桓梟驟然一怒,手中的包子捏個粉碎。

“客官息怒。”小販尷尬一笑,“那人也說了,隻要客觀乖乖聽他的命令行事,您全家這輩子衣食無憂,官場亦是有一席之地,京城之中再無人敢輕賤!”

桓梟強行壓下心中怒火,抖了抖手上的殘渣。

已經感覺到說這話的人並不是周澤,周澤和他不敢用這種語氣,更沒有這種能量。

思慮中,一個稱謂浮現在桓梟腦海中。

桓梟不知覺周身一顫,抬眼看了看小販:

“那個人...是不是自稱姓郭?”

“沒錯。”小販連連點頭,“那個人說,客官日後要稱呼他為郭先生。”

桓梟一瞬間呼吸緊迫,像是被人捏住脖子一般。

“果然是他!”

這條街離家太近太近了,柱國府的人為了控製住他,明顯已經摸清他家的住址。

甚至把家中全部情況調查的清清楚楚,還親臨他家周圍,做下這些手腳。

但更讓桓梟吃驚的是,這條街不隻是一個買早點的小販。

一個更可怕念頭出現在桓梟腦中,他決定去驗證一番。

桓梟三步做兩步,來到另一小販店鋪前。

“敢問,在下可以白吃您店裏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