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看著桓梟不由雙腿打怵。
過去的桓梟隻是渾,而眼前的桓梟眼神明顯清明許多,但感覺真的會殺人!
桓梟父母也不明白,這個兒子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早就厭惡桓梟的桓芽看不下去了:“桓梟,你還要胡鬧到什麽時候。”
桓梟朝妹妹笑了笑:
“小芽兒別急,你不是知道唐家把人賣去青樓嗎?你知道是唐家的何人操辦嗎?”
“這我怎麽知道?!”桓芽感覺桓梟簡直不可理喻。
“不,你知道。”桓梟搖著頭。
“你的意思是...”
“沒錯,把良家姑娘賣給青樓的就是唐俊傑!”桓梟斬釘截鐵道。
“竟然是他?!”剛剛對婚事未發一言的桓芽急了,“伯父伯母,這是怎麽回事?”
桓芽對成婚沒有多大興趣,雖然能脫離有這個有桓梟的家,但家境貧寒的女子嫁到別家多半也是受欺負的。
雖然對婚事沒有太多期盼,但桓芽絕不想嫁給人渣!
桓青峰夫婦不明所以。
“小芽兒,你別聽桓梟胡言亂語,那都是謠傳!”
伯母湊到桓芽身旁,套著近乎,
“小芽兒,這大家大戶的都會被人傳些閑話,你可不能聽信謠言,誤了大事啊!”
伯母並未慌亂,她知道桓芽厭惡桓梟,自認自己說的話比桓梟的可靠太多。
哄騙一個小丫頭,還不是手到擒來。
“小芽兒,桓梟這個畜生把你的婚書都撕了,你怎麽還信他?”伯父添油加醋,
“這個畜生心術不正,他就是看不得你和小盛好!看他今天這身打扮,昨晚定是去哪個破爛窯子喝酒了,他的話可不能信!”
說完,伯父伯母還不忘怒瞪桓梟,裝作義憤填膺的模樣。
“演技還真不錯,但是沒什麽用。”桓梟冷笑,“我妹妹不是傻子,她知道該信誰。”
桓梟微笑看向妹妹,桓芽白了一眼懶得理睬。
但桓芽心中已經有數了,她不僅聽過唐家的傳聞,昨日還剛被唐家的嘍囉騷擾。
無論如何桓芽絕對不相信唐家有多幹淨。
“伯父伯母,以後我的婚事,不用你們操心了!”
桓芽杏眼含怒,推門而去。
“小芽兒...誒。”
伯母沒料到在桓芽這翻了車,不僅五十兩的傭金沒了,以後唐家願不願意再給他差事都難說了,買賣虧大了。
桓芽容貌清秀,性格潑辣,唐俊傑很想嚐一嚐這不一般的姑娘。
雖然唐家可以等著桓梟還不上錢,再出手搶人,但萬一桓芽誓死不從,還是用騙的好一些。
“小芽兒有自己的想法,這樁婚事就算了吧。”
桓梟母親笑著解圍,緩解尷尬。
她雖然不清楚具體的事,但自己的女兒自小聰慧,不想做什麽一定有她的理由。
桓梟母親也對伯父伯母多了幾分提防。
見桓芽的事不成,伯父看向桓盛。
伯父幹笑兩聲:“都是誤會,小芽兒不願意也沒辦法。紹家姑娘可是冰清玉潔,小盛不要錯過啊。”
“冰清玉潔?伯父說七天累死一個男人的紹暮雪冰清玉潔?”桓梟摸著刀柄嗤笑。
此言一出,伯父伯母大驚失色。
弟弟桓盛也看著伯父發愣。
“大伯,這又是怎麽回事?”桓盛急問道。
伯母率先回過神,矛頭對準桓梟:“小畜生,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你破嘴一張就敢汙蔑紹家姑娘清白?!”
“就是!”伯父不屑嗤笑,“紹家姑娘深居簡出,你根本沒資格見到人家,就敢信口開河?你怎麽不說你見過楚柱國的女兒呢?”
“梟兒,不得胡言亂語!”桓青峰怒斥道,他最厭惡這嚼舌根的事。
桓梟拍了拍手中的捕快刀,笑道:“爹,兒子是沒見過紹暮雪,但您似乎忘了兒子是幹什麽的了?”
桓青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兒子是個捕快!
雖然是桓青峰親手送兒子當的捕快,但桓梟一天天吊兒郎當的樣,一家人始終沒法把捕快和桓梟聯想在一起。
在衙門當差,自然會聽到不少案件內幕。
難道豪門紹家的姑娘真的這麽不堪?
伯父伯母頭上蒙了一層細汗,這個桓梟怎麽什麽都知道。
桓梟冷笑一聲,憑著記憶緩緩道:
“從上月開始,每七天就有人報案身在雲騎尉中的兒子莫名身死,仵作驗屍顯示精盡虛脫而亡。”
“這些人死前都被調為紹暮雪的親衛。後來在沒有人敢做紹暮雪的親衛,然後就是伯父伯母為紹家提親。”
“伯父,伯母,你們說這事怎麽這麽巧呢!”
“這...”伯父伯母啞口無言。
弟弟桓盛歎氣,明白了怎麽回事,再不抱入豪門的希望。
桓青山夫婦再老實,也反應過來親大哥在算計自己家。
要不是桓梟強行進來聽這件事,他們差點親手把兒女推進火坑!
桓青山雙手顫抖,強行壓著怒火:“大哥,你們走吧。你我兩家從今以後別再來往了,再無瓜葛!”
“把你們的婚書也拿走!”桓梟母親撿起地上沾著墨汁的婚書仍在大伯身上。
“還不趕緊滾蛋?留下等吃飯嗎?”
桓梟怒道,雖然不想輕易放過二人,但畢竟是老爹的親哥哥。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吧。
拜佛隻有一次,下次就該超度了。
伯父桓青山做了虧心事,但被如此痛罵,心中不忿。
事已至此,索性不裝了,咧嘴漏出黃牙:
“就算桓梟說的是真的又如何?你們家窮的叮當響,有豪門看中你們的兒女是你家的榮幸,誰說一定會出事?就這麽點膽量,活該你們受窮!”
“就是!看你們破衣爛衫,活不下去的樣。”伯母譏諷道,“前幾天還向我家青岩借銀子,你們這麽狼心狗肺,借個屁!餓死你們算了。”
提到家境,桓青峰夫婦立馬由怒轉悲。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他們不僅善,更是窮。
“哼,一股窩囊勁,還嫌棄我們?”伯父冷笑,“有你們這種窮親戚,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就你們也配住在建康城?滾到鄉下去吧。”
“青岩,我們走吧。”伯母抱著肩膀,“我訂的袍子好了,不像某家人一身補丁,到死穿不上件好衣裳!”
桓青峰沒想到親哥哥會說的這麽難聽,喉嚨哽咽說不出一句話來。
桓梟母親低頭看著麻衣上的補丁出神。
父母被人當麵侮辱,桓梟強行壓下砍了對麵的衝動。
“桓盛!”桓梟陡然吼道。
“哥?”桓盛抬起神情低落的臉,有些不解。
“你哥我進屋前把兩件東西房門口了,你去拿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