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梟,你爺爺來了,速速滾出來!”
“你們是什麽人?桓梟已經死了,他做的事與我們家無關,你們趕快離開吧。”
“死丫頭滾開!桓梟,再不滾出來還錢,老子把你妹妹玩完了賣到窯子還債!”
嘭!
桓芽被推到一邊,桓家簡陋的木門被踢開,六個凶神惡煞的男人闖了進來。
正看到一口漏風的破棺材擺在小院子的角落。
“呀哈,這狗東西真死了?”
尖嘴猴腮的劉光幸災樂禍譏笑,隨後**笑著看向相貌標致,剛十五歲的桓芽。
“兄債妹償,嘿嘿,兄弟們今天有口福,咱們吃點嫩的!”
眾人滿臉**光,朝著桓芽撲了過來。
“滾!全都滾啊!救命啊!”
桓芽的叫喊聲很大,但沒有一個鄰居敢幫忙。
棺材中死了半天的桓梟卻睜開了雙眼。
桓梟眨了眨眼,透過棺材裂痕,看見外麵六個麵帶**光的大漢圍住一綠衣少女。
他有些疑惑。
再看看身上的麻布衣服,自由地抬了抬胳膊,桓梟意識到——他應該是穿越了。
前世,身為醫學生的桓梟患上了漸凍症,行動困難,幾近癱瘓。
桓梟眼睜睜看著,原本富足的家因為治他而負債累累,病情不見絲毫好轉。
家道落敗,桓梟卻無能為力。
為了不再拖累家人,不久前,桓梟毅然拔掉了自己的氧氣管...
“長痛不如短痛,沒了我,父母就不用那麽辛苦了。”桓梟淒慘一笑。
整理了下情緒,桓梟開始查閱原主的記憶,不由一笑——這個原主從小到大身體倍棒。
可惜和他一樣,一樣把家帶入深淵。
原主從小就是個敗家子,打架鬥毆不斷,父母不是給人賠錢,就是在給人賠錢的路上。
今年原主剛滿十九歲,受夠了原主的家人花重金,在這離國國都,給他買了個捕快的賤位。
雖說是吏,遠不及官,一來是為了口飯吃,二來有個正經事做,省著惹事生非。
原主有些動容,也想為家裏分憂。
於是,把老爹的打鐵鋪和全部田地抵押,借了兩百兩銀子......
原主打算討好州中的名士,在這個階級固化的離朝,讓弟弟走舉薦的路,以後做個正經的官。
結果,名士收了禮物,舉薦了世家之子...
全部家產賠進去,還欠了高額利息。
原主急火攻心之下直接死了。
“好家夥,做壞事點到為止,做好事家破人亡啊。”
桓梟搖頭歎息:
“那些名士和世家是一夥的,你給的再多,人家也不會舉薦賤民的。”
“不過我來了,桓家不會受到一絲損害!”
前世,因為桓梟自身的緣故,眼見家不成家,他卻無能為力。
這一世他身體強健,他不想再看到一家因他破敗,更不允許家人因他而遭人欺辱。
“滾開啊!再不滾,我就要喊人了!”
大漢們開始動手動腳,桓芽俏臉麵色慘白。
撕拉——
桓芽被逼到牆角,衣服被撕開,眾人正要一擁而上。
“敢動我妹妹,找死!”
桓梟猛然破開棺材,推開眾人,拉起桓芽護在身後。
妹妹抓著他的衣服渾身顫抖,桓梟不由地心疼。
看著妹妹的相貌,桓梟一下子就明白其中的道道。
兩百兩銀子不是少數,對方能借給他,多半也是想好了賣他的妹妹的打算。
為首之人劉光正要發怒,見是桓梟,不覺咧嘴譏笑:
“不繼續裝死了?不想讓你這如花似玉的妹妹被賣窯子也行。”
“拿出三百兩銀子,咱們就兩清。不然,想睡你老娘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眾大漢轟然爆笑。
“去你媽的!”
啪——
桓梟掄圓了胳膊,給了劉光一耳光。
“敢打我妹妹的主意,這巴掌賞你的!”桓梟不屑地盯著眾人渣。
劉光被打懵了,一股怒氣上竄,雙目冒火。
在這建康城的底層人中,哪個見了他如見瘟神,不點頭哈腰的。
即便是桓梟,也隻敢和周圍的人鬧事,見了他也得夾著尾巴。
“狗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兄弟們,送他去見閻王!”劉光大怒吼道。
大漢們聞言,攥著鐵棍就要撲過來。
身後的妹妹渾身顫抖,緊緊攥著桓梟的衣服。
這幫收債的人可是敢殺人的。
桓梟眼疾手快,拔出棺材旁的捕快佩刀,指著幾個催債人。
“不怕死的就過來,看你們有幾條命夠砍的!”
見桓梟動了真火,眾大漢不敢再往前走。
欠錢的動手傷人致死致殘的,也不在少數。
桓梟常年打架鬥毆,後來又做了緝拿犯人的捕快,真動起手來,他們沒把握。
更何況,他們一個月才幾錢銀子,玩什麽命呢?
眾人不敢妄動,劉光卻是麵露凶狠,邪笑道:
“姓桓的,跟老子玩耍凶鬥狠是吧?你知道我們背後的是誰嗎?”
“望族唐家!敢欠錢不還,你們全家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身後的桓芽身體陡然一顫。
果然,橫行無忌的惡霸都是有背景的。
唐家,可謂是離國中催債最狠的世家,雖然隻有八品,但催債根本沒有下限。
建康城的窯子中一半的女孩都是欠唐家的錢被送進去的。
收債中打殘打死人不計其數。
桓梟敢借唐家的錢,桓芽已經想到自己的下場了。
桓芽嬌軀顫抖:“唐家在朝中都有人在,你得罪了他們,我們家完了。”
“別怕,有哥哥在,誰都動不了你。”
桓梟安慰著妹妹,心中也不由暗罵原主把一家子拖入深淵,給他這麽大一個難題。
但,事已至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再不滾,老子現在就砍了你們。”
桓梟眼中殺氣漸濃。
劉光被桓梟盯的後背發涼,啐道:“老子這就回去叫人!老子真想看看,到時候你還有沒有種!”
劉光後退著一步步退出院子。
桓梟將妹妹帶回屋中,拿出一塊磨刀石,放在院落裏,當著眾大漢的麵一下下地磨著。
“兩百兩,一百天就滾成三百兩,這唐家就是逼人家破人亡啊。”桓梟自言自語,
“事已至此,就看原主這身體如何了。看看能不能宰了這群收債的,再把那個唐家,還有收錢不幹人事的名士也宰了!”
既然桓家已經注定敗落,這些個畜生,桓梟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突然。
剛剛走出在門口出的劉光臉憋的通紅,正被一魁梧男子拎著領子,一步步拽了回來。
“桓家這債,燕某說過會親自來收,誰讓你們過來的?”燕山越劍眉星目,冷著臉喝道。
桓梟認出了燕山越。
他是唐家的新門客,頗有俠士風範,剛剛幫唐家做放貸的事,也是他給原主的銀子。
劉光要憋的喘不過來氣了,直道:“是主子...主子讓我來收的。”
“放屁!”燕山越陡然大喝,
“你們分明就是想糟蹋人家妹妹,是不是?今天的債,我來收。以後再讓燕某看見你們幹這種勾當,燕某直接閹了你們!”
燕山越扔下劉光,眾人乖乖站在後麵。
“桓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燕山越來到桓梟身前,“別讓我為難,我就不會為難你的家人。”
高手。
原主的記憶告訴桓梟,麵前的人身手不簡單。
即便是經常打架鬥毆的原主在,也不是燕山越的對手,更不要說他了。
有這種人在唐家,殺上唐家的事也不太可能了。
但好在燕山越還算講理。講理就有辦法對付。
“我沒說不還。”桓梟站了起來,“隻不過,你不講信用在先。”
“你說什麽?!”
燕山越長劍陡然出鞘,直接架在桓梟脖子上。
他平生以信義為重,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沒有信用,為此他不惜與人生死一搏。
桓梟麵無懼色,將長劍移到一旁,輕笑道:
“燕大俠,你好好算算,今日是還債的期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