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延本也有些不滿,待見得是很少參加玄談的朱弦,心想,這尚武的世家子終於慢慢回到正途上了,就向他點點頭,示意他坐下,清清嗓子,講了開去。
朱弦找個位置坐下,看到石良玉意外的目光,正要和石良玉打聲招呼,石良玉先開口,像看著什麽洪水猛獸:“朱弦,你竟然也會來?我還以為你從來不知道‘新亭’的方向呢!”
“好,我今天就來聽聽你這個知道‘新亭’方向的人談得如何。”
何延一帶頭,不一會兒,與會眾人或娓娓而談,或從容道來,或咄咄逼人,簡直不亦樂乎,熱鬧之極。再一會兒,又喝起酒來,更是來勁,一個個談吐高雅的士人,慢慢的激動不已,指手畫腳、口沫橫飛。
善談的石良玉今天卻很少開口,不時心不在焉的看看山路的方向。
一會兒,山路上走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手攏在長長的袖子裏,笑容也是倦倦的,如落第的秀才。
石良玉站了起來,大喜道:“藍熙之,你來了……”
眾人聽他一聲大喊,激烈的爭辯不由得停了下來。
何延忽然見到一個女子來參加玄談,嚇了一跳,正要開口,侍立一旁的新亭門人趕緊上前一步,低聲對他說了幾句。
何延麵露驚訝之色,不再阻止,也不管藍熙之,隻對眾人道:“大家繼續,大家繼續……”
眾人見何延默許,雖然十分意外,也不好說什麽,又興致勃勃的繼續談了起來,加上三分酒意,很快就陷入了天南地北的胡侃之中,忽略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
石良玉白玉般的手用力的揮著,忙不迭的挪開一個空位,藍熙之悄然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那天回家後,他一直擔心著被石府家奴追殺的藍熙之,無奈被家人嚴加看管,又打聽不到絲毫消息,這次,好不容易借新亭講學跑出來,見到她自然高興萬分。
“藍熙之,你沒事吧?”
藍熙之搖搖頭,低聲道:“我好好的呢。”
石良玉鬆了口氣,手放在心口:“沒事就好。那天是我約你來鑒定畫卷,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就太對不起你了。”
“嘻嘻,怕對不起我麽?那就把那幅洛神圖送給我好了。”
“做夢吧,那是我挑選妻子的標準。你可不能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