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等候多時的魏國和大燕使者見眾人空手而回,無不大失所望。

大燕使者趕緊道:“殿下,情況如何?朱弦跑了?”

石良玉點點頭:“你們回去吧,有消息會通知你們的。”

大燕使者無可奈何,隻好怏怏而去。魏國的使者卻並不離開。石良玉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似乎有什麽秘密事情,立刻對左右道:“你們先退下。”

使者見眾人已經退下了,才低聲道:“太後在等你。”

“哦?哪裏?”

“我在這裏。”

一個雍容婦人款款進來,手一揮,對使者道:“你先下去吧。”

使者趕緊退去了。

原來,馮太後一直微服留在鄴城,得知石良玉娶的新婦居然跟朱弦一起逃跑了,又是意外又是開心,立即就趕來了。

女子的心理往往很微妙,迷戀上了一個男人,常常會做出一些平素都不敢想象的出格的舉動。饒是鋼鐵手腕的馮太後,對於這個自己迷戀了幾年的男人的身體,竟也逐漸生出幾分情意。見他成親,心裏微微覺得難過,竟屈身在鄴城的客棧裏,惆悵觀望,期待能和他再共度纏綿。

上次在太子府的密室被拒後,她才開始明白,這個漂亮無比的男人早已並非昔日的小綿羊,而是手握大權的趙國太子,並非自己召之即來,揮之就走了。但是,心裏的情欲相思堆積煎熬,一時半刻哪裏平息得下來?她意誌堅定,對於男女之事也有種不屈不撓的熱衷,所以,一得知密報,立刻不惜再上石良玉的府邸,想借此機會好好“安慰”他一番。

石良玉坐下,淡淡看一眼她盛裝打扮下那張化妝化得很精致的臉。無論多麽精致、多麽保養,她的往昔漂亮的臉終究還是掩飾不住多年浸淫爭權奪利所帶來的囂張的冷酷和那種女強人所特有的鐵青色。

馮太後見他仔細打量自己,目光對上他漂亮清澈的眼睛,臉上忽然一紅,像個少女般低下頭去。這種感覺,她生平幾乎都沒體會過,就連在死去的皇帝——她的丈夫身上也沒體會過。她的皇帝丈夫再世時,她雖然貴為皇後,也不過是他的眾多女人當中的一個。她麵對的是和眾多妃嬪的爭寵和分享,整天想的是如何小心翼翼討皇帝歡心多得侍寢的機會,牢牢把握住皇後的寶座,哪裏真正有什麽花前月下含情脈脈的心情?

皇帝死了,她扶植他的幼子登基,自己登上太後寶座,逐漸地牢牢控製了國家大權,發號施令,絲毫不遜色於一國的君主。與巔峰的權力相伴的是一個身處巔峰的寡居女人難以壓抑的情欲。

情欲這種東西,一旦泛濫,便如洪水猛獸,她開始秘養男寵,然後,把目光投向各國的使節。逐漸地,這就成了公開的秘密,就如同曆朝寡居手握大權的太後一樣,朝野隻是把這作為項津津有味的談資,卻並沒什麽人真正感覺到奇怪。

她的年齡並不太大,又還頗有幾分姿色,加上手握大權,所以,各國的使節幾乎沒有任何人曾拒絕過。

石良玉當然也沒有拒絕過。

他是她這一生所見過的最英俊最有情趣的男人,而她本人像所有野心勃勃的女人一樣充滿著旺盛的精力和情欲。無數男人在她床上都很難真正滿足她的情欲,可是,隻有他,從第一次到最後一次,每一次,他在床上總是她的徹底的征服者,而她,常常在他的每一次征服裏回味良久,即便隨後再有更多的其他男人,也是聊勝於無、味同嚼蠟。

身子成為某個男人的俘虜後,心靈也往往或多或少會為他淪陷,即便強硬如馮太後。

當石良玉慢慢成為趙國太子後,她心裏曾經朦朧有個十分荒唐的想法,如果自己能成為他的皇後,那也是不錯的一件事情。太後改嫁,這在胡族的曆史上並非什麽太荒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