塢堡的士卒一陣衝刺,趙國大軍立刻圍了上去,眼看立刻就是一番激烈的廝殺,石良玉大喝一聲“住手”,他的大軍立即停了下來,塢堡的幾百士卒緊緊聚在一起,全神貫注,準備著最後一搏。
石良玉上前一步,看著中間的藍熙之,沉聲道:“藍熙之,我不殺你塢堡一兵一卒!”
藍熙之冷笑一聲:“條件呢?”
“你跟我走!”
孫休和另外幾名士卒搶上一步護住她,急忙道:“首領,您快衝出去……快……”
“孫休,你快退下,以後,你全權處理塢堡的事務,有問題可以向朱大人求助!還有,替我照顧好這匹馬。”
“首領!?”
藍熙之看看外麵的千軍萬馬,又看看自己身後這幾百人馬,還有塢堡的幾百老弱婦孺,策馬往前走了幾步,盯著石良玉,石良玉立刻道:“熙之,我決不傷你塢堡一兵一卒!”
他手一揮,高聲道,“撤軍!”
大軍立刻有條不紊地撤去,藍熙之慢慢跳下馬背,麵無表情地往大門外走去……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光,天空飄起小雨來,通往鄴城的路上,所有的燈火都已燃盡,隻有囚車旁一支孤零零的火把還在淒風苦雨中飄搖掙紮著。
這輛“囚車”用了四匹馬駕駛,寬敞的車廂裏掛著簾子,鋪了厚厚的一張熊皮,坐在裏麵幾乎算得上溫暖而又舒適。旁邊還放著水囊和一些幹糧,伸手就可以拿到。藍熙之拿過水囊喝了一口,又放在一邊,靠在車廂上看了看黑黝黝的窗外閃爍不定的那支火把,微弱的光完全不足以驅散這段最黑暗的時光。
聽著馬車轆轤的聲音,外麵風雨的聲音,藍熙之忽然笑了起來:“蕭卷,我真是沒用,竟然又成了石良玉的階下囚!”
藍熙之將裏麵的簾子完全拉住,微微蜷縮著躺在裏麵,閉上眼睛。她已經疲倦了很久了,這一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石良玉騎著馬,親自舉著唯一的一支火把不緊不慢地跟在馬車旁邊,他有時看看緊閉的簾子,有時又側耳聽聽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聲音。逐漸的,裏麵就什麽聲音都沒有了;逐漸的,東方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他又看看馬車,再看看天空,確定天已經快亮了,才扔掉了手裏的火把,長長的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