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馮太後鎮定過人,見那勇武的瘦小女子向自己衝過來,也嚇了一大跳,好在距離還遠,她一打馬便在一眾侍衛護衛下逃跑了。
藍熙之追之不及,回頭,混戰中,幾支箭連番射來,那個射箭之人的手法十分高明,藍熙之連續躲過了三支,第四五支卻再也躲不過,頭一低,忽然被誰人拉下馬來,卻正是朱弦和身撲在了自己身上,一支箭擦著他的頭頂而過,一支箭卻射中了他的肩頭。
那人連射幾箭,見後麵大軍追來,不敢再停留,立刻跑了。
藍熙之翻身起來扶住朱弦,幫他把箭拔掉,撕了一幅衣襟替他裹好傷口,才心有餘悸道:“朱弦,你怎麽樣了?”
朱弦捂住自己肩頭的傷口,似乎鬆了一口氣般笑了起來:“藍熙之,一點小傷,沒事的。你看,魏軍的主力已經被擊潰了……”
藍熙之見他如此拚死保護自己,心裏一陣激動:“朱弦,謝謝你……”
朱弦搖搖頭:“戰鬥快要結束了!你看……”
藍熙之回頭一看,隻見魏軍的主力已經被擊潰,正在四散逃竄。
陳崇追了上來:“朱大人,前麵十裏遠遇到趙國趕來的援軍。”
又一名將領道:“報告大人,前麵發現慕容俊一行……”
藍熙之立刻道:“朱弦,你對付趙國大軍,我去捉拿慕容俊。”
“藍熙之,你要小心。”
“好的。”
朱弦受傷並不嚴重,立刻率軍迎戰前來援助的趙國大軍。趙國大軍見馮太後已逃,無心和士氣正旺的豫州軍混戰,立刻保存實力撤退了。
石良玉的軍隊在趙國素以能征善戰出名,朱弦見他們護著馮太後離去,追趕不及,也不再追趕。這一場大捷後,魏國將領懾於朱弦威名,許久不敢再犯就是後話了。
馮太後看到撤離脫離危險後才回過頭,方才異常狼狽地發現魏國隨身軍隊已所剩無幾,而趙國的援軍卻是司徒子都率領的。
馮太後平靜下來,道:“司徒將軍,你們殿下呢?”
“豫州有七八股塢堡聯軍的勢力不容小覷,殿下坐鎮營中安排,準備先拿下這股勢力,徹底鏟除豫州軍的外援和羽翼,以後,也可以為貴國遷都洛陽鏟除一些障礙。”
馮太後喜道:“如此甚好,這次,還真是多謝殿下及時救援。”
慕容俊一路逃竄,卻等不到魏國援軍,心裏益發焦慮。逃經墉丘時,已是第二日午後,冬日的午後昏昏沉沉的,慕容俊立在馬上,隻見前麵騰起一股巨大的塵土,不知多少人馬殺將過來,燕軍震驚,四散逃竄,踐踏死傷無數,慕容俊回過神來,正要喝令穩住大軍,才發現前方殺來的不過兩千人馬,這些人馬每人足下拖了巨大的樹枝,用快馬拖過,掃起巨大的煙塵,給人以千軍萬馬的感覺。
這支人馬正是藍熙之率領的各大塢堡聯軍,正是奉朱弦之命在此攔截慕容俊的逃路。
慕容俊正在惱恨上當,可是,他的部署已經潰不成軍,他剛大喝一聲,一騎大黃馬已經飛馳過來,馬上的女子手中長索一揮將他套下馬來。
慕容俊勇武有力,跌下馬後用勁一翻滾正要撲起來,藍熙之的“紫電”已經抵達他的脖子上,冷冷道:“慕容俊,你燕軍曆受南朝厚恩,不思回報也就算了,卻陽奉陰違另結新主,你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還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慕容俊瞋目怒道:“你小小女子,有什麽資格責備我?”
“別說女子,你的狼子野心背信棄義,即便三歲孩童也會不恥。好啊,你們不是都相信成王敗寇不相信什麽道義信義的麽?跟你這種人,不論信義就論武力好了,嘿嘿,慕容俊,如今你在我腳下,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慕容俊縱橫多年,自認一時雄傑,如今,被一個瘦小的女子踩在腳下大聲申斥,不由得又恨又慚,閉著眼睛道:“你殺了我好了。”
與其他異族不同,慕容俊接受了南朝的封賞,朝廷每年會給與他們相當數量的錢糧布匹等,如今,慕容俊竟然野心勃勃勾結魏國等圖謀豫州。藍熙之心裏十分痛恨他,但是,如今南朝國勢衰微,如果倉促之間殺了他隻怕立刻將燕軍推到了魏國那邊,更是不妥。考慮再三,準備先將他押解到豫州,和朱弦商量一下再說。
她冷哼一聲,氣不過,伸手摑了他一耳光:“我殺你不過汙了寶劍,來人,將這個賊子帶回去。”
這一耳光火辣辣地摑在臉上,慕容俊整張臉都氣成了豬肝色,卻又無可奈何,幾名士卒上前,將他嚴嚴實實地縛了,推上一輛囚車往豫州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