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一帶被趙國覬覦已久,常常爆發規模不等的戰爭。朱弦一向厭惡朝中各大家族權貴的爭鬥,現在能去豫州大展身手,總好過在京城擔任無聊的閑職。

“去豫州是很好的,不過那裏戰事頻繁,你要多加小心。”

“我會小心的。藍熙之,我就走了,你好好呆在藏書樓吧,可不要外出流浪了。”

“再見,朱弦。”

朱弦正要轉身,藍熙之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朱弦,你們家裏就不去探望瑤瑤的麽?”

“我父親嚴令任何人去,說我們本來就對不起石家了,不能把女兒嫁給人家又疑神疑鬼的。唉,要是換個人,我早已去把瑤瑤帶回來了,可是,石良玉,我們家還真是對不起他,我……”

藍熙之沒有再開口,隻說:“好吧,朱弦,再見。”

朱弦看她拿著畫筆的手,還有些早前在路上風餐露宿被凍得皴裂的淡淡的痕跡,淡淡道:“藍熙之,你一定不要再出去流浪了,你要保重身體!對了,我給你帶了些東西來。”

“不用了朱弦,我什麽都不缺。”

“我受先帝囑托本該多照顧你,可是我以後許久不能來看你,帶些東西,你又何必拒絕?”

朱弦表情冷淡,聲音也是淡淡的。

藍熙之看他一臉“如果不是先帝,我怎麽會理睬你”的表情,搖搖頭,沒有說話。

朱弦淡淡地看她幾眼,將那個包袱放在地上,轉身就走了。他一走出野李子樹林,牽了馬翻身上去,一揮韁繩,馬便抖擻著長長的鬃毛飛奔起來。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藍熙之才撿起地上的大包裹。包裹沉甸甸的,她打開一看,裏麵全部是各種各樣的點心、幹果,其中有好幾種是他上次來的時候帶來過的,上次朱弦見她特別喜歡吃的兩種,就更是多帶了一些。

她疑惑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歎息一聲,心道,朱弦盡管不喜自己,但是,對蕭卷的囑托倒真是一絲不苟地常年堅持著。

奔得一程,朱弦遠遠勒馬下來,回頭看看,藏書樓、那白衣黑發的女子、野李子樹林,都遠遠的在身後,再也看不到了。

這裏,自己隨時都可以來,這裏又隨時隔了千裏萬裏,那種距離在心上形成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比貧賤和富貴,比士族和庶族之間的差距更不可超越。

蕭卷的臉在自己的眼前越來越清晰:“你記住,永遠要像照顧親姐妹那樣照顧她!”

心裏一陣刺疼,他自言自語道:“我一定會像照顧親姐妹一樣,一生不變的照顧她!皇上,您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