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臨,雕欄桂樹,亭台樓閣,處處掛上了大紅的燈籠。

這幾天,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府邸四周無不張燈結彩,就像誰要娶親一樣。她覺得有點奇怪,一天就隨口問一個路過的侍女,府裏究竟在忙什麽,那侍女說,府裏的夜晚太冷清要增加點喜氣。她走了一轉,才發現,原來自己住的那棟院子,門口掛的燈籠最多,照得跟白晝似的。

她忽然想起,無論是在邯鄲石良玉的臥室,還是在這裏,每從黃昏開始,石良玉總要親手點亮燈籠。自蕭卷死後,她好像突然之間就不那麽害怕黑夜了,所以一直不曾注意誰人在黑夜裏點燈。

如今,看了這滿園的燈籠,不禁暗道:“莫非石良玉也是一個怕黑的人?”

藍熙之走出花園,今天已經這麽晚了,石良玉還沒有回來。自從自己來後,還從來沒見他這麽晚沒回來過。

她走了一會兒,發現剛剛換班的衛士神色緊張,一幅全神戒備的樣子。而前麵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走了過去,趕緊道:“發生什麽事了?”

“今天下午來了刺客,不過已經被趕跑了。”

“有刺客?那殿下呢?他沒事吧?”

“殿下沒事。”

原來石良玉早就回來了。她趕緊往石良玉居住的院子走去,擔心著這次又不知是哪一路人馬要置他於死地。

石良玉的房間緊閉,藍熙之敲了幾下,沒有絲毫聲音。

她以為石良玉不在房間,轉身正要離去,門忽然打開,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幾乎是重重地將她拖進了房間。

一屋子的酒味,桌子上的一個大酒壇已經半空。

“石良玉,你幹啥?你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喝悶酒?”

石良玉又端起酒碗咕嚕喝了半碗,臉色發青:“熙之……”

藍熙之聞到那大股酒味,皺起眉頭,拿開他的手:“石良玉,你喝醉了,不要再喝了!”

“我沒有喝醉,心裏清醒著呢!”

藍熙之見和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將酒壇放到桌下,將他的酒碗也端開。

“藍熙之,你幹什麽?快還我,我的酒……”

藍熙之從未見他這樣滿麵怒容過,心裏一驚,低聲道:“要和你就喝吧,喝死算了……”

石良玉見她也是滿臉的不悅,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抱住她,俯下頭就狠狠往她的臉上、唇上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