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瑜!”盧妃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錯愕的眼神,抬起頭,卻發現早已淚流滿麵的盧妃。

精致的五官,冷漠的表情,藍色的衣衫,伴著風輕輕吹起,獵獵作響。寒冷的眸子,如死淵深不可測。

隻一眼,並想又逃離的衝動,他究竟看見了多少?

看著自己的匕首擦進大哥的心髒,月兒一下子癱坐在那。

盧妃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抓著孝瑜的衣襟不停地叫著。

“孝瑜,你醒醒啊!”盧妃聲嘶力竭地叫喊著。

不知為何,月兒忽然沒了勇氣,失魂落魄地看著一切,向後連退了幾步,便開始跑了起來。

風吹的眼淚有些疼,月兒失魂般地逃跑著,說不上為什麽,隻覺得心疼的厲害。

長恭早已站到她的麵前,冷冷地看著她,如冬日的寒冰。

月兒也隻是冷笑一聲,推開他便欲逃跑。嘴裏還念叨著:大哥他……

“為什麽會這樣?”長恭幾乎是衝著她喊了起來。

月兒隻顧著搖頭:“大哥,他不在了,他不在了。”

“你說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長恭扯著月兒的胳膊,看著失魂的月兒,嘴角帶著血,身上多處帶著傷。尤其是背後的那到,早已將衣服扯破,鮮血直流,浸染著周邊墨色的衣服,在夜晚更加隆重。

月兒幾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氣,頭向後仰起,大叫了一聲,雙手向外打開,竟讓長恭退後了幾步,“他們殺了大哥!”

說著不顧長恭的阻攔,迅速消失在遠處。

看著月兒的背影,長恭卻沒有去追。

回頭再看,盧妃一直搖晃著孝瑜的身體,卻發現沒有任何的回應,那安詳的麵孔,帶著淡淡地笑,在月光的照耀下,溫暖柔和。

長恭走過去,單膝跪地,就那樣鎮定地看著自己的大哥,靜靜地躺在那裏。

月兒的匕首留在那裏,帶著白色的絲綢,另一端夜明珠閃閃發光。

那溫柔的吻,帶著一切絕情,將自己的大哥送到奈何橋的彼岸。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周圍被迅速地圍上了士兵,長恭這才發現是皇宮的人,高湛匆匆地趕來,帶著著急的神色,和士開也緊隨其後,同樣的傷痕累累。

漸漸地靠近,那熟悉的人,剛才還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麵前,如今卻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匕首刺進心髒。

盧妃依舊不停地哭泣,聲音在黑夜顯得格外的悲涼。

高湛後退幾步,差點沒有站穩。這是他的孝瑜嗎?他不敢相信。

“誰幹的?”高湛痛苦的神色,聲音卻帶著微微的顫動。

“都是月兒,是月兒殺死孝瑜的,是我親眼看見的。”盧妃泣不成聲,突然拉著皇上的衣擺說道,淒楚的眼神,除了悲痛還是悲痛。

“臣,跟盧妃一起來的!來時,並未看到有任何人。大哥,大哥他已經這樣了。”長恭突然低著頭說道,聲音擲地有聲,卻也不似說謊。

盧妃沉痛的麵容,滿眼的驚訝,看著長恭,不可置信。

被皇上召去,很久都不見孝瑜回來,盧妃卻有著不好的預感,便叫著蘭陵王幫忙一起去尋找,打探消息。

剛發現孝瑜時,便看見月兒吻著孝瑜,兩人同樣是狼狽不堪,周圍很多屍體,還未來得及說話,那絕情的匕首便刺了進去。

“你撒謊!”盧妃指著長恭說道。“你明明看見的,是月兒殺了孝瑜。你明明看見的……”盧妃似乎沒有了力氣,聲音也漸漸微弱起來。

“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女人給我抓回來!”高湛狠狠地說道。

卻也接受不了現實。孝瑜,你當真跟李祖娥一樣,這樣絕情嗎?沒有一句話就這樣倉促的悄悄的離開嗎?

“皇上,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還是……”長恭著急的說道。

“還有你,蘭陵王!事情沒結束之前,不能離開王府半步!”高湛對著長恭吼道,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長恭隻能低著頭,卻也不敢再說話。

郊外,漆黑的夜,月光越發的光亮,打在樹影上,鬼魅異常。

月兒忽然迷失了方向了,碩大的風吹著,可是為何覺得喘不過氣來。

高長恭,你到底看見了什麽,為何用那寒冷的眼神看著我?

“跟我走!”身後突然跑一個人,月兒竟未發覺,抓著月兒的胳膊,便要跑。

月兒反手握住對方的胳膊,另一隻手將其拗在背後,那人便疼地叫了起來。

“是我,小周!”對方的聲音如此熟悉。

“是你?”月兒有些驚訝,卻又有些安慰,這個時候看到小周,月兒不自覺地看了一下周圍。

“公子回長安了!他讓我保護你!”小周淡淡地說道。

月兒隻是輕輕地笑著,帶著無限的諷刺。“保護?”繼而放開了聲音。“公子真是好人呢!那是我的大哥,我親手殺死的大哥!即是保護,為何不早些出現呢?”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吧!”小周也不理會月兒的話,拉著月兒繼續往前走。

月兒任由小周拉著,沒意識地往前走著。

一個隱蔽的地方,小周讓月兒換了一身幹淨的行頭。

“現在全城都在搜捕你,你還是換個麵容吧!”小周繼續說道。

兩人來到客棧,月兒依舊失魂落魄,麻木地聽著小周的安排,背後的傷隱隱作痛。

她暗自笑著,自己的這副軀體早已千瘡百孔,為何還不死呢!

桌上的酒壺靜靜地放在那,幾個小時以前,她還獨自一人坐在小酒館裏,打發時間。她還看得見和士開和大哥有說有笑的喝著酒。

一眨眼,卻變得不堪起來。

月兒使勁地拉開衣服,白皙的肌膚展現出來,帶著微微的光澤,那觸目驚心的刀痕,不時地滲著血。

月兒拿起酒壺,朝著自己的傷口傾灑,透明的**不停地流著,灑在傷口上,被疼痛吞噬著。

月兒卻隻知道笑,她救不了大哥,喚不回長恭。

隻能讓這疼痛麻木那不堪的心靈。

“你瘋了?”小周進來忽然看著月兒,搶過酒壺,嚴厲地說道。看著她展露在外麵的肌膚,微紅了臉頰。

月兒隻是冷笑著:“你說我跟大哥被包圍時,你在哪呢?”

“我……”小周低著頭,說不出任何話。

“你們跟和士開一樣,根本就想著他死,對不對?”月兒冷笑道,眼角透出的寒冷,讓小周竟有些害怕。

“月兒姐,我知道你現在鄙視我!不過,我也不後悔,為了公子,我也會這樣做的。”小周低著頭。

月兒又是一聲冷笑,他當真是變了呢!月兒這樣想著。

忽然客棧外麵一陣**,小周通過門縫看過去,便見一群士兵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像是搜什麽東西。

“他們在找你呢!你們的皇帝貌似相信你是凶手了呢!”小周冷笑著說道。

月兒也沒有任何反應,冷冷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卻見小周早已脫掉自己的外衣,又將月兒的衣服扒下一個口子。

月兒給了他一巴掌,小周也不生氣,冷冷地說道:“你去床上!”

還未等月兒反應過來,小周已將月兒打暈,放到在床上。

而小周隻是閉著眼睛,睡到旁邊,將燈吹滅。

門被敲開的時候,小周睜著朦朧的睡眼,點著燈,看著那些士兵。

“小軍爺,發生什麽事了?”小周陪著笑說道。

那些士兵也隻看到一個女的睡在床上,想欲走過去。

卻被小周攬了下來,“小軍爺,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順手將銀子塞到對方的手裏,賠笑道:“俺是背著老婆做這事的,幾位爺也是過來人,不要告訴俺家的黃臉婆就是了。”

幾位士兵相互瞅了一眼,又收了對方的好處,便笑著、罵著離開了。

小周收起笑容,看著暈過去的月兒,歎了口氣,合上門,在桌子上也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月兒醒來時,小周早已準備好早點。看著自己的衣服,月兒瞪著小周。

小周不好意思的轉過頭,說道:“你還是離開這吧!這裏你待不下去。”

月兒依舊冷冷地麵孔說道:“我是不會離開的,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也告訴四公子,我月兒不需要他的保護。”

“月兒姐,你當真這樣絕情呢!”小周背對著她,歎息道。“若是有一天四公子或者是我離開了,你也會這般難受嗎?”

“不知道!”月兒冷冷地說道,她現在根本想不了那麽多。

倘若她去找皇上,高湛時相信她還是相信和士開呢。

長恭呢?是不是對她已經失望的徹底呢?

“月兒姐,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隻聽公子的保護你,至於其他人我不會管的,也管不了。”小周淡淡地說道。“許多事情,你不需要自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倘若昨晚死的是我,我也不會後悔,也會安心地離開的。沒有誰對不起誰的。”

“幾年不見,你越來越會說話了。”月兒冷笑道。匕首已架子他的脖子上,一絲涼意飄過。

“不要跟著我,不然我會不客氣的!”月兒說完從窗口逃出。

留下小周愣在那裏。

PS:今天更的有點晚,希望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