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為何河南王剛來就走?”和士開疑惑地問道。

“你也下去吧!”高湛擺了擺手,最近一直覺得很乏,高湛隻認為自己是身心疲憊,卻也懶得管外界的事情。

和士開這次沒有留下來,而是就默默走了出去。

“河南王留步!”和士開叫住了高孝瑜。

“和大人有事?”高孝瑜的表情並不好看,冷漠地說道。

“今晚夜色還可以,不知河南王是否賞臉,我們出去喝幾杯?”和士開笑著說道,見高孝瑜隻顧往前走,並不理會他,有說道:“河南王當真是受皇上寵愛呢!把誰也不放在眼裏呢!”和士開並不介意繼續說道。

聽到他提起皇上,高孝瑜知道他是話中有話,隻淡淡地說了一句:“和大人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河南王若是有空,我們可以邊喝邊聊的,反正時間尚早,就是不知道河南王是否有時間?”和士開緊跟著高孝瑜,第一次和士開用微笑的嘴臉與高孝瑜說話,往日的針鋒相對早已不在。

高孝瑜也未答話,隻是看著他的眼神,和士開知道他沒有拒絕,心裏更加開心起來,不易察覺的微笑升起,隨即又咧嘴道:“臣知道一家小酒館,也不遠,而且實惠。”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隻是和士開的心情似乎很開心,隻是不外露,高孝瑜看不出任何表情,反正也是閑來無事,出去走走也是不錯的,即便他耍什麽花招,高孝瑜自認為可以應付得來。

“皇上最近一直咳嗽的厲害,河南王不會不知道吧?”和士開忽然皺著眉頭說道。

“聽說和大人也是精通一些藥理的,想必給誰下個毒也是輕而易舉吧?”高孝瑜忽然問道,他忽然想起了月兒身上的毒,並不來自中原,而和士開正好是胡人,就旁敲側擊道。

“河南王真是抬舉小的了,隻是家父一聲給人治病,而小的不才,耳須目染,常見的症狀還是會開一些藥方緩和一下的。至於下毒,這話從何說起呢!”和士開不緊不慢地回答道,臉色平和,看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是和大人大駕光臨啊!”小二麻利地招呼著進來的客人,想必是跟和大人已經混熟了。小二看著孝瑜,雖不知道是誰,可是儀表非凡,又與當今寵臣一起,想必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忙笑著說道:“兩位大人大家光臨,是看得起小店的這家酒呢!”

孝瑜隻是微微笑著,也不答話。

和士開似乎對於這不起眼的小酒店很熟悉,說道:“老樣子,來兩壇酒。”

“和大人對這個地方很熟悉呢!”孝瑜笑著說道,卻也不知道是真心誇讚還是嘲諷。

不過看著這個店不大,隻能放四五張桌子,加上外麵放著兩張,而且看桌子就是普通的桐木,也無特別之處,有一側牆幾乎放的全是酒壇子,十分紮眼,卻也算是整齊幹淨。櫃台上的老板正低著頭,拿著毛筆,認真地看著賬本,似乎對於兩位貴客並不敢興趣。

人很少,加上他們也就六七個人,清靜,淡然,生意貌似有些慘淡,卻也不缺客人。

隻是牆角處,一個瘦小的背影,一身墨色的衣裳,青絲高高束起,藍色發帶隨意地繃著,卻也有飄逸之感。孝瑜微微歎了一口氣。

沒有酒壺,小二放了兩個小酒壇,兩隻碗,便笑嗬嗬地離去。

孝瑜是高雅慣了的人,隻是對於這樣的喝酒方式也不是沒有過,這樣喝起來才更有感覺。

和士開給孝瑜倒了一碗,隨即又給自己滿上,先幹為敬。一碗過肚,才說道:“這酒雖比不上王爺府上的,我也隻是兩三次。不過這裏的小二十分有趣,見過一次的人絕對會記住,所以也就請王爺來此了。”

孝瑜隻是看著忙忙碌碌的小二,不管何時,都是一副樂嗬嗬的笑容,心情也頓時好了起來,那個老掌櫃依舊拿著賬本細細地算著,很是滑稽的樣子。

“和大人倒是真會找地方呢!”高孝瑜端起酒碗,猶豫了一下,也一飲而盡。

的確,酒很平常,談不上什麽特別的,比起王府和皇宮卻也差很多倍,不過喝起來清涼入口,如清泉緩緩流過心田,頓時讓人心情舒暢。

“這家酒雖平常,可是喝起來總讓人心情愉快呢!”和士開又給兩人盛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與高孝瑜的想法卻是一樣。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說的最多的是和士開,喝的最多的也是和士開。

話題隻有一個,就是皇上對河南王不一般,如何如何地好。

“皇上的咳嗽越來越嚴重呢!”和士開迷離的眼睛輕輕地說道。“但是皇上不讓說,尤其是河南王,他不想讓河南王擔心!”和士開指著孝瑜的鼻子笑道。“河南王真是不簡單呢!”

高孝瑜本就沒有打算理會他,聽到他這樣說,心裏不免有些難過,不由地也喝的多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所以並不計劃喝醉,隻是兩人一人一壇之後,兩人的臉上都有些泛紅,若平時這些隻夠高孝瑜墊底的,隻是今天為何?

看著和士開嘴角漸漸升起的笑意,有些模糊,不真實。

“河南王感覺怎樣?”和士開笑著問道。

“這酒有問題?”高孝瑜疑惑地說道,隻是為何一點察覺也沒有。

“河南王真會說笑,我們可是喝的同一壇酒。”和士開笑著說道,然後響亮的打了個隔。

周圍的人頓時用奇異的目光看著兩人。

高孝瑜隻覺得頭有些暈,站起來說道:“天色不早了,在下告退了!”

“喂,我送大人。”和士開把銀子放到桌子上,緊跟其後。

微風輕輕地吹著,頓時讓高孝瑜有些清醒,周圍的鋪子也都關了,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偶爾還可以聽得到犬吠。

明月照的大地格外的亮,銀輝灑在兩人的身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夜靜的驚人,高孝瑜幾乎可以聽到兩人的腳步聲。

猝不及防地周圍迅速布滿了黑衣人,手持刀,帶著銀光格外的晃眼。

高孝瑜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和士開,和士開似乎也清醒了許多,看著來曆不明地人,似乎也感到意外,同樣的目光看著高孝瑜。

隻是這麽多人,和士開和高孝瑜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和士開笑著說道:“各位好漢,若是喜歡錢財,我們二位把錢財留下就是,大家有什麽話好說。”

黑衣人似乎並不理會他,一個領頭的衝著大家使了個眼色,一圈人便衝了上去。

高孝瑜幾乎和和士開同樣的動作,身體傾向一側,背靠著背,看著那些黑衣人。

高孝瑜對於這樣的對手並不畏懼,倒是和士開出了些冷汗,擦著額頭。

刀看向孝瑜的時候,孝瑜微微笑著,身體側移,一掌打在和士開的背上,和士開雖欲發怒,卻知道,倘若不是孝瑜將他打開,刀便砍向他了,隻好忍著怒氣痛敵人奮戰。

風似乎掛著愈急了,一刀寒光襲來,隻覺一陣涼意,孝瑜縱身一躍,身體橫向空中,單手抓著對方的腦袋,橫掃一圈,踢向襲擊的人,而對方隻是稍微的後退幾步,卻未有明顯的受傷,孝瑜凝眉,看著對方。

隻覺身下的一手抓著他的胳膊,一個使勁,竟帶著他轉了幾圈,然後拋向空中,周圍的用迅速集合齊齊地將刀對準他。

“王爺小心!”和士開大叫一聲。

高孝瑜也不慌不忙,被扔出去的刹那,迅速穩重重心,空中一個翻躍,直立踩著對方的刀背,借力一躍,越到剛才那人的頭上,待其未反應過來,雙腳已夾住對方的脖子,一個用力,便覺那人失去了力量,身子軟了下去。孝瑜迅速地將他踢向周圍襲來的人。

前麵的三個人便跟著笨重的身體摔倒在地。

和士開不知何時已奪了一把刀子,扔向高孝瑜。

高孝瑜隻是微微一笑,身體後仰,輕鬆地躲過黑人的襲擊,用刀刺向那人的手腕,對方一驚,手中的刀已落地,但對方反應已極快,迅速向前一步,手幾欲抓住孝瑜的脖子。

隻是那樣停留在半空中,孝瑜的刀以刺向對方的心髒。

鮮血直流,混合著空氣淡淡的青柳的味道。

和士開這時也來到他的身側,臉上濺滿了鮮血,卻道:“這些人是衝著王爺來的嗎?”

孝瑜搖搖頭,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人,是覺得頭有些痛,眼前的景物也漸漸模糊起來,和士開的笑,那些凶狠的目光。

高孝瑜使勁地搖搖頭,眼睛也越來越疲憊,幾乎要睜不開。

“河南王覺得怎樣?”和士開忽然問道,帶著一抹笑意,也不顧周圍的黑衣人。

“你……,你在酒裏下毒了?”孝瑜忽然用刀指著他說道。

“河南王果真聰明,不過也太晚了,我的毒世上沒幾個人可解,更不會察覺,河南王現在感覺如何?”和士開退後幾步笑著說道:“是不是感覺全身無力,心口似萬千毒蟲噬咬呢?王爺若是沒有剛才的運動,想必還可以多活一段時日,哎隻可惜……”

“你什麽時候?”高孝瑜忍住身體的疼痛,眼神淩厲。

和士開也未回答,右臂舉起,右手微微的蜷著,被四指擋住的小指輕輕動了一下。

“我往告訴你了,這小指上是有毒藥的,入酒即溶,無色無味。”和士開笑得更加燦爛。

高孝瑜忽然笑了一下,一般用壇子喝酒的人都會或多或少的將酒灑到外麵,倒也不奇怪。

“哎呀,我剛想起來,我是提前喝過解藥的,而且解藥隻有一份,王爺又中了毒。該怎麽辦是好呢?”和士開一副無辜的樣子,然後哈哈大笑道:“不如就讓王爺早些解脫也好吧!”

說著舉起刀,指向孝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