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快刀斬亂麻
另一個身上青‘玉’‘色’的直綴皺巴巴的,頭上束發的‘玉’冠更是垂在了耳際。
太後輕輕睨了一眼地上的兩人,立刻嫌棄的別開了目光。由方姑姑扶著在錦榻上坐了下來。
“皇祖母,您要給我作主啊!”身穿緋‘色’衣裙的嬌小‘女’子正是禧珍公主,此時正雙眼紅腫,淚流滿麵的向太後方向爬來,一雙顫抖不已的白嫩小手緊緊抓住太後繡著祥龍吉鳳的裙擺。
太後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向她心窩子,讓她瞬間向後倒去,痛呼一聲,青白著臉,一口氣便提不上來了,半天也沒叫出來,看樣子太後那一腳絲毫沒留情麵。
身穿青‘玉’‘色’直綴的男子畏懼的向後退了退,縮著脖子不敢開口。
“到底是怎麽回事?”外麵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剛喘過氣的禧珍公主眼睛一亮:父皇到了,自己便不用再怕這個心狠的老乞婆了。
明黃的龍袍一閃,弘德走了進來,後麵跟著皇後裴氏。
兩人的眼睛適合了房內的幽暗後,幾乎同時睜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
“禧珍你這是怎麽了?”弘德看見衣衫不整、發絲散‘亂’的愛‘女’,心中咯噔一下。
“如意,你怎麽會在這?”裴皇後看見自己內侄後,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兩人一起看向麵沉如水的太後。
“父皇!”
“姑母!”
裴如意與禧珍一起開了口,又一齊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哼。下賤胚子,當著哀家的麵還敢眉來眼去。怪不得有膽子在大內禁宮作出這等‘淫’‘亂’之事!”太後怒喝一聲,抓起幾上的茶杯便向二人砸了過去。
而弘德則被太後的話驚呆了,身子搖晃了一下才輕聲道“母後,這肯定有誤會,禧珍不會作出這樣的事。”
“閉嘴,有什麽樣下流的娘便有什麽樣下賤的‘女’兒。”太後沒好氣的吼了弘德一句,無不刻薄地說道。
弘德滿臉通紅,尷尬地看了一眼太後身邊的方姑姑,卻見方姑姑如同一尊會呼吸的木樁子一般站在那裏。眼皮都沒動一下。
皇後也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母後。如意也不是個‘亂’來的孩子,這其中必有誤會,聽聽兩個孩子怎麽說成嗎?”其實她心裏快嘔死了,想不通自家內侄怎麽會跟禧珍搞到一塊兒。那個下賤又跋扈的公主。正是自己娘家避之不及的人物。
“好啊。我也想聽聽這光天化日之下,皇家禁園之中,一個外男。一個當朝公主怎麽 就會衣衫不整的躺在錦榻上。”太後不屑地冷笑道。
“禧珍你先說!”弘德急忙開了口。
“是,父皇!”禧珍正了正身子,怯怯地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太後開了口“‘女’兒不耐在‘花’園裏聽戲,便帶著碧藍向荷塘方向走去。快到荷塘時,‘女’兒不知怎的腳下一滑,便摔倒在一塊淤泥上。裙子髒了,碧藍便回珍瓏閣去給‘女’兒取裙子。我見前麵有排廂房,便想著到裏麵等,一會方便換裙子。”
弘德聽到這裏,向她膝蓋處掃了一眼,果然見緋紅‘色’的‘玉’蘭裙上有一大塊汙漬,麵‘色’便緩和了一些,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女’兒進來後,覺得‘玉’紗屏風後的錦榻上好似臥有一人。便進去看看,誰知道居然是他睡在那裏。”禧珍公主說到這裏,又羞又惱的指了指裴如意。
“看見他睡在那,你便也睡上去了?”太後無不譏諷地開了口。
“不,不是的皇祖母,孫‘女’當時腦子有些重,有些暈,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躺上去的,直到聽到一聲尖叫,才有了些清醒。”禧珍公主羞得滿臉通紅,身子瑟瑟發抖,強忍羞意與憤意才將話說完。
太後冷哼一聲,看向裴如意“你呢?你身邊服‘侍’的小廝呢?怎的一個人睡到了這裏?”
裴如意遲疑著沒開口,裴皇後惱怒的狠掐了他一把“太後在問你話!發什麽呆?”又向他遞了個眼‘色’。
裴如意慢慢開了口“我、我在姑母宮中等姑母,姑母許久也不見回轉。我便想到園子裏逛逛,想著小廝畢竟不比內‘侍’,便將他們留在了崇華‘門’那裏。走到這裏時,我覺得身子有些困乏,便想進來歇歇。誰知道‘迷’‘迷’糊糊中聽到一聲尖叫,這才醒過來,便發現、發現身邊躺了個‘女’子。”說到這裏,他抬眼看了一眼禧珍公主,卻被對方眼裏的狠毒嚇了一跳。
弘德沒有說話,臉‘色’‘陰’鬱無比,這事太巧了,可是要查下去,卻是無比查起。
裴皇後臉上更是如喪考妣,直覺告訴她這事沒這麽簡單,可她又不是個善於動腦的人,越想就越覺得頭痛。
太後沉‘吟’著,弘德也沒有開口。其實事至如此,唯一的法子便是為兩人指婚了。
想到這裏,他看了裴如意一眼,濃眉大眼,相貌不俗,隻臉上驕橫一片、輕浮又膚淺。
他厭惡而失望的移開眼睛。
禧珍是他捧在手心的‘女’兒,居然要嫁給這樣一個人,而且還是在自己決定動裴家的時候。一想到這裏,他便將猜疑的眼神投向一邊站著發呆的皇後裴氏。
裴氏一改以前的聒噪,靜靜站在那裏,他心底的疑‘惑’便像湖中投了一顆石子一般,漣漪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了。
“稟太後,剛才那個宮‘女’突然撞柱自盡了。”外麵響起梅冷正的聲音。
弘德目光中透出一縷寒光“宮‘女’?”
“引王正夫人張氏來此的宮‘女’,聽張氏說,那宮‘女’非要轉到屏風後麵看個清楚,被她執起‘花’瓶砸暈了過去。”太後淡淡地開了口,掃了一眼屏風外麵碎了一地的瓷片。
弘德臉‘色’更青了,咬了咬牙問道“可知道那宮‘女’是哪個宮的?”
方姑姑上前一步答道“是玲瓏軒的大宮‘女’,名叫‘侍’書的。”
方姑姑此言一出,弘德與裴皇後均是一愣。
裴皇後在一愣之後便磨了磨牙,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賤人!”。
禧珍公主則尖叫著撲到了弘德懷裏“父皇,您要替我報仇,殺了那膽大包天的羅氏。她居然、居然敢這樣陷害我。”氣得身子直抖,銀牙硬將櫻‘唇’咬出了血絲。
裴皇後同仇敵愾地點了點頭,卻將哀求的目光投向了上座的太後“太後,臣媳無能,管不好後宮,以至有人興風作‘浪’,陷害皇嗣與國戚。求您老人家作主,教教我這個愚笨的臣媳。”說完,上前一步深深的跪拜下去。
不得不說裴皇後今天終於長了個心眼,知道羅心素在弘德心中的地位,將這塊硬骨頭踢給了太後。
太後將冷冷的目光移向麵‘露’躊躇的弘德,‘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此事就此打住,給他們挑個日子指婚吧!至於那個不安份的羅昭儀……”她眼中流‘露’出一絲殺機“她不是身子不好嗎?這‘春’寒陡峭的,難免會感染上風寒。”
她看著弘德皇帝,加重了語氣“後宮不睦,朝堂難安!”說完,便頭也不回的由方姑姑扶著走了。
“恭送母後!”裴皇後機靈的跪下相送,嗓子裏有難掩的得意與喜氣。此時也管不上自己內侄要娶那位驕縱任‘性’的禧珍公主了。
弘德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母後不理世事多年,一出手仍然那般決斷、狠辣,而且迅雷不及掩耳。
他急忙恭聲答道“兒子聽母後的!母後放心便是。”母後已將此事與朝堂聯係在了一起,自已唯有依從。可一想那具香滑細膩、讓人‘欲’仙‘欲’死的身子,他心底多少有絲不舍。
還沒等他從惱怒中醒過來,禧珍公主卻撲撲到了他身邊“父皇,我不要嫁給他,他就是個二世祖,文不成、武不就!”,又是擰身子,又是跺腳。
弘德慢慢皺起了眉頭,‘女’兒以前他是怎麽瞧怎麽順眼,驕橫任‘性’在他眼中也隻是小‘女’兒的率真而已。可一想到她已到了嫁人的年紀還這般口無遮攔,心中便有了不喜。
“好了,‘女’孩子家要溫婉謙和才是,不要動則口出惡言!這樁親事是你皇祖母親自訂下的,豈容你置喙。還不趕緊回你的珍瓏閣去,好好將‘女’則看看,謹記自己的‘婦’容、‘婦’德。”弘德言含警告,說完便走了。
裴皇後此時才看向禧珍,眼中再無平日的親熱,冷得像塊寒冰。竟敢當著陛下的麵說她的內侄文不成、武不就?
轉身拉著裴如意越過她也走了。
禧珍羞憤難當的呆了半響,瞧了瞧外麵滿院子的錦衣衛與內‘侍’,終是昂首‘挺’‘胸’的向自己院子走去。
不管旁人如何看自己,自己先不能矮了半分下去,再怎麽樣也是堂堂的天家公主!
弘德身邊的內‘侍’馬公公趁夜帶著兩個小內‘侍’到了玲瓏軒,還沒有來得及宣旨,神‘色’本就憔悴的羅昭儀突然臉‘色’一白,身子一軟,人便暈了過去。
馬公公遲疑了一下,終是將太醫請了過來。這人不醒,他無法宣旨,也‘交’不了差不是!
李太醫一把脈,臉上便有了笑意,朝悠悠轉醒的羅昭儀拱了拱手“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您這是有了龍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