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救治

“公主,她殿前失儀,應該是死罪。”

各種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讓張雪瑩羞得恨不得立刻死去,死了耳根子便清靜了,再也聽不到這些了。聽不到這些跟前世一樣的讓人心煩意‘亂’的聲音。

“住手!”遠處傳來一聲嚴厲的高喝聲,賢妃帶著五皇子快步向這邊跑來。

張雪瑩心中一寬,又覺得無臉麵對她們,幹脆頭一偏,幹淨利索地暈了過去。

“公主!”

“皇姐!”

賢妃發絲淩‘亂’、氣喘籲籲地跑到禧珍公主麵前。

一看地上張雪瑩血跡一片的背部與‘臀’部,便不顧風儀的驚叫一聲“天啦,高夫人,你、你還好吧?!”,親自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賢妃娘娘,這妖‘婦’傷了五皇弟,你居然還如此寬宏大度的饒了她。”禧珍公主氣呼呼地說道。

“皇姐,是高夫人救了我才對。”五皇子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張雪瑩,又急忙將眼睛移開,一是因為不好意思二是因為害怕。

那片深淺不一的血‘色’讓他心悸,剛才還明‘豔’不可方物,聰慧可人的‘女’子,轉眼間便狼狽淒慘地躺在那裏,奄奄奄一息,生死不明。

“什麽救了你,你不要被這妖‘婦’‘迷’‘惑’了。騙得了你們,可騙不了我。都說她的醫術異於常人,要我說根本就是狐妖現世,‘迷’‘惑’眾生的。你們讓開,我今天一定要為民除害。”禧珍跺著腳。又氣又急的樣子。

賢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低聲問道“公主,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搬‘弄’是非,故意中傷高夫人?”

她知道禧珍雖然驕縱任‘性’,可也絕不是個凶殘暴戾的人。

禧珍公主呆了一下,又揚起頭“不是,是我看出來的!你們快讓開呀!”

“來人,將高夫人抬到我宮內,去請太醫來診治。”賢妃沉下臉,決定先不追究謠言一事。救人要緊。

張雪瑩奉她的詔來到宮內。如果死了,對張家怎麽‘交’待?外麵的命‘婦’又怎麽看她。

她心思轉得飛快,已經將今天張雪瑩挨打之事與害五皇子窒息一事聯係在了一起。

心中又驚又怒,是誰?居然把黑手伸到了自己兒子手上?他才十歲而已。前麵還有四個成年的皇子啊?為何這次的目標卻是他們母子呢?!

“不行。放下。”禧珍公主還‘欲’上前阻止。

“公主請自重!”賢妃沉下臉。嚴厲的低喝一聲,目光中有警告也有怒意,絲毫不讓地看著她的眼睛。

禧珍公主一愣。一向溫婉和氣的賢妃不生氣則罷,一生氣,居然讓她有一絲害怕。

她呆立在場,不待她反應過來,賢妃帶來的人已將張雪瑩小心地抬起來,向賢妃宮殿方向走去。

“公主、公主,人被賢妃娘娘帶走了。”一旁的小宮‘女’待賢妃走遠後,才敢拉了拉禧珍的袖子,提醒道。

禧珍公主回過神來,看了看地上那灘血跡,突然感到一陣恐慌“走就走了唄!”有些鬱悶又有些不安的向自己住的珍瓏閣走去。

身後一大幫奴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主子怎麽突然之間就變得興趣索然起來,急忙跟了上去。

“詩經,你親自到太醫院,找王太醫來,他年紀大得足可以做張氏祖父了,不必避這些嫌。”賢妃看了看榻上臉‘色’蒼白、頭發盡濕的張雪瑩,又看了看那片觸目心驚的血跡,沉聲對一旁同樣臉‘色’煞白的詩經說道,想了一下又道“再派個人去稟告陛下身邊的公公一聲。”

“是,娘娘。”詩經一直提心吊膽地等著賢妃對自己的責罰,聽到吩咐後,不由心頭一鬆。娘娘仍倚重她辦事,看來是不怪罪自己了。

她急忙快步走了出去。

“四書,你馬上出去,悄悄將這兩天公主見過誰?與誰談過話,或是誰造訪過公主,一一打聽清楚了。”賢妃對另一個麵容沉穩的宮‘女’吩咐道。

宮‘女’點點頭,身姿輕盈地向外走去,腳步像貓一般快速無聲。

胖胖的王太醫很快小跑著來到了照然宮,一看榻上裹在血衣中的人兒,不由驚呼出聲“這是誰下這麽得的手啊!?”再一仔細看人兒的麵容,更是又氣又急,又惋惜“太、太過分了,怎麽可以如此對待高夫人哪!”這可是他都飽含敬重的神醫啊!

他決定以後不替那個凶手治病了。

“王太醫快快給高夫人診治吧!”賢妃催促道。

“哎、當然,當然,臣已經在把脈了。”王太醫認真地說道。

“喲,傷勢很重,好在內作不是很嚴重。無禮了啊高夫人,在下可以做你爺爺了,讓老夫看看您的傷勢。”他一邊叨叨,一邊輕輕褪下張雪瑩‘臀’部上的裙子,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重,非常重,骨頭都有受損了。好在,還難不倒老夫,我先開些舒筋活血、化淤健骨的‘藥’。再上些金創‘藥’,待高夫人醒來後,她一定會為自己開出更好的方子的。”

他自信地說著,手中卻是不停。

拭血、擦‘藥’,上‘藥’。

賢妃看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去,隻覺得眼睛剌得有些發痛。

她在宮中十幾年,一直清清靜靜過自己日子,不曾想在自己宮中還能見到如此驚心的一幕,事情卻是因她母子而起。

一想到這些,她端莊平和的麵容便抑製不住怒‘色’了。

“娘娘,海公公聽聞高夫人出事,親自過來了。”詩經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

賢妃心中一跳,伸手整理了一下發髻與衣衫,站起來“你留在這給王太醫打打下手。你要親自照顧好高夫人。”她聲音平和卻暗含淩厲。

“是,娘娘。”詩經急忙恭聲答應。

“海公公,居然是你老人家親自跑這一趟。”賢妃‘露’著一絲不安的微笑,側身受了海公公的禮。

“陛下聽聞高夫人出事,叫老奴來問個究竟!”海公公依然是一副笑彌勒的樣子,在究竟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賢妃想了想,慢慢道“聽詩經講,在送高夫人出去的路上,便遇到了禧珍公主,公主一聽高夫人是救五皇子的人後臉‘色’立刻大變。不分青紅皂白便認定高夫人是妖‘婦’。說要打得她現出原形來。待本宮趕到後。高夫人已支撐不住重刑暈了過去。本宮覺得高夫人是無辜的,便強行將她帶了回來,現在王太醫正在診治。王太醫說高夫人筋骨稍有受損,但他還有把握。現在隻希望高夫人能盡快清醒過來。為她自己診治了。”

賢妃說完又是重重一歎“本宮現在隻祈求上蒼能讓高夫人平安無事。否則,本宮與五皇子便罪孽深重了。就是以怨報德了,對張家。還有高夫人救治過的貴‘婦’們,本宮也不好‘交’待啊!”

海公公臉上也沉下來,點了點頭道“是啊,奴才也覺得高夫人是受了飛災啊,奴才這就去詳細稟報陛下,相信陛下自有決斷。”說完後,向賢妃輕施一禮,便向殿‘門’走去。

“海公公……”賢妃遲疑的聲音響起“本宮覺得是有人在禧珍公主麵前故意說了什麽,誤導了公主。”

海公公腳步一頓,頭也沒回的道“老奴心中有數!”邁出了大殿。

賢妃輕輕籲了一口氣,略顯疲憊的坐下來,又細細回想了自己剛才的話,覺得無遺漏也無添油加醋的嫌疑,才將心悄悄放下了一些。

直到二更響起,張雪瑩才悠悠醒轉。

身上傳來的強烈痛感提醒她今天發生了什麽,除了不可抑止的痛,更有委屈、忿恨、傷心與屈辱、悲哀!

她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是向下趴著,她轉動了一下僵硬酸痛的脖子,看了一下室內。清新淡雅,卻又暗含奢華富貴!一定是在賢妃宮中。

“噝 !”動作稍大一點,便帶給她一陣強烈的痛感。

“啊,高夫人,您醒了。”一旁爬在桌上的詩經驚喜‘交’加的撲了過來,臉上既有欣慰又有羞愧“對不起,都是奴才沒有護好您,讓您受此痛苦。您餓嗎?小爐子上還給您熱著燕窩粥呢!”

“是有些餓了,麻煩你了。”張雪瑩客氣地說道。

“您不怪奴才就好了,哪敢當您一個麻煩。”詩經眼睛紅了又紅,終是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

害怕與羞愧已折磨了她一天了。

將一小碗燕窩粥喝下後,張雪瑩覺得稍有些‘精’神了“我這是在賢妃宮中吧?太謝謝她了。”

“娘娘也深感歉意,一直陪著您,直到初更才去歇息。”

“娘娘真是個菩薩心腸的人兒,太感謝她了。”張雪瑩又是感‘激’又是歉意,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詩經心裏稍安了,高夫人確實是個善良大度的人,怪不得娘娘說仁心仁術,醫術如此‘精’妙的人,定是個心思純良的人。想到這些,她‘亂’七八糟的心更加好過了一些。

“您的傷是王太醫診治的,他可是很盡心的,還說待您醒了後,一定會開出比他更好的方子診治自己的。”詩書將王太醫來後的事說了一遍。

張雪瑩謙遜的一笑“王太醫真是謬讚我了,他的醫術自然比我的‘精’妙。單論經驗,我便遠遠不及他老人家。”

“對了,海公公了親自來過了。聽說……”詩經小心警惕的看了看外麵,聲音壓得很低“陛下聽聞今天的事後大怒,責罰公主抄一百遍‘女’則,還禁足半個月呢!而且,還給您送來了上好的燕窩、人參等補品,另外還有天絲羅四匹、金銀各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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