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求收藏,求推薦!!!)
“嗯?”李璟微怔,片刻之後就板起臉嚴肅的問道:“殷卿查出是何人所為?”
殷崇義再次瞄了一眼馮延巳,然後才緩緩說道:“回陛下,今日微臣一早便上了大船,很快便抓了凶手,在審問之下凶手說是受馮延魯驅使。”
“殷內使,這事可不能亂說。”馮延巳剛剛還掛著笑容的臉立即就冷了下來,瞪著一雙腫眼微怒道。
“不是本官胡亂編排,凶手已經招供,證據都在此。”殷崇義說話間便將奏章和畫押書一起遞上了書案。
李璟忙翻了起來,隻是看了兩眼就扔在桌上歎息了一聲,然後對身邊的小內侍說道:“劉貴,去將馮延魯叫進宮來,進宮前不要透露半句。”
“諾。”劉貴躬身便退了出去。
孫晟不知這事是不是常夢錫所做,雖然說是針對馮延魯,沒有直指宋齊丘,但若是聖上認定了此事,那麽也將會給宋黨造成致命的打擊,回頭看了常夢錫一眼,見他茫然的衝自己搖頭,孫晟也歎息了一聲,心道:這事還真的是宋黨內部所為?不過平日裏馮延魯與陳覺關係最為要好,他居然這麽狠心下得了手。
常夢錫異常憎恨宋黨,他指使的人也是直接衝著宋黨頭目宋齊丘去的,根本就與馮延魯無關,他也沒有耐心等著將宋黨中人一個一個的鏟除之後,再去搬倒宋齊丘,現在他的腦子裏還裝著擒賊先擒王的想法。
“陛下,叔文(馮延魯字叔文)與陳覺關係最為要好,定是有人陷害。”劉貴走了,馮延巳才開口說道。
“正中(馮延巳字正中)不必再說,如今已是證據確鑿。”李璟歎息著擺了擺手。
沉思片刻馮延巳就想到孫晟等人與殷崇義一起覲見便又開口道:“陛下,這一定是偽證,一定孫晟等人聯合殷崇義陷害叔文。”
李璟向孫晟看了兩眼,見他表情沒有任何異常,反而是他身後的常夢錫躲閃著自己的目光,見此李璟就猶豫了片刻說道:“那就等叔文來了,再當麵對峙吧。”
韓熙載依舊是坐在最後,一言不發,但是他身前以及對麵幾人的動作皆被他看在眼裏,常夢錫在孫晟看向他的時候衝著對方搖頭,這代表什麽?聯想到在殿外聽見的話,韓熙載卻是想不出這搖頭所代表的含義,但想到常夢錫與宋黨之間的仇恨,他就料定是孫黨嫁禍於馮延魯,不過他卻是無意挑明,讓兩黨去爭吧,這樣漁翁才好得利。
不過李璟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經常受到旁人的影響而改變自己的想法,這才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就換了兩個態度,讓韓熙載有些擔心此事會不了了之。
馮延魯辦公的衙門距離皇宮很近,隻是一盞茶時間人便到了,一路上他問了數次劉貴聖上召見何事,這個才十幾歲的小內侍不愧被聖上看中,緊閉著嘴半句都不透露。
馮延魯才進了禦書房就看到兄長也在,但見這禦書房的氣氛卻不是很和諧。先是給聖上請了安,馮延魯就笑著問道:“陛下,不知召見微臣何事?”
“殷愛卿,你來與叔文說說。”李璟說話就再次看向了常夢錫。常夢錫與宋黨之愁,世人皆知,李璟自然也知曉。
常夢錫自從投奔楊吳之後,就受到當時還未代吳的唐國烈祖李昪的重用,而常夢錫持重敦厚,品格方正,了解很多舊事,曆數朝廷沿襲楊氏獨霸朝政的舊習:淩駕法律之上,任用庸俗官吏,聖上親自處置瑣細的事務,政務繁雜瑣碎,貽誤國家大事。應該修複原來的法典製度,留給後人看。烈祖采納了他的主張。
李璟在東官出現過失時,夢錫就苦心規勸他改正,一點也不讓步,李璟起初雖然不高興,但最終還是因夢錫敢於直諫而稱讚他。李璟即位後,便任用他做翰林學士,在自己的身邊為官。
宋齊丘結黨營私,對夢錫不依附自己非常憎恨,後因封駁皇帝的詔書而獲罪,被貶為池州判官。等到宋齊丘出任地方長官,李璟又召夢錫做戶部郎中,升遷為諫議大夫,最終讓他做了翰林學士。又在官禁以內設置宣政院,讓夢錫專門掌管機密的命令。這時魏岑已是樞密副使,善於逢迎,在外結交馮延已等人裏應外合。常夢錫被罷免了在宣政院的職務,仍然像以前一樣做翰林學士。夢錫就宣稱自己生病,放縱飲酒,希望再回到朝廷。恰好鍾謨、李德明分別掌管兵部和吏部,對李璟進諫說夢錫很有聲望,請求讓夢錫做長史,於是李璟授予他戶部尚書一職,負責處理政務。夢錫對自己被小人推薦深感恥辱,堅決拒絕,但沒獲批準,就隻是在文書末尾署名,不表示讚同,也不表示反對。
馮延已因此玩弄文字羅織罪名,把他貶為饒州團練副使。常夢錫當時因為經常喝醉酒而生病,李璟憐愛,就讓他留守在東都。常夢錫經人勸說戒掉了酒,病也痊愈,又被征召為吏部侍郎,又成為翰林學士。
夢錫的文章很典雅,詩歌清新華美,但他性情剛強,氣量狹小,很少寬容他人,所以這才極度的憎恨宋黨之人。雖然他數次被貶皆與宋齊丘無關,但是他卻是認為宋齊丘是宋黨的首領,一切都源於他,所以對他憎恨萬分。
殷崇義清了清喉嚨,坐在蒲團上麵相馮延魯就說道:“今日一早本官已經查明了殺害陳覺的凶手,經過審問凶手一致指認凶手是馮少府。”
“放屁!”馮延魯沒有兄長那麽有學問,平日裏還能裝得斯文一些,但一聽這立即急了。
馮延巳見兄弟如此粗口就尷尬的勸道:“叔文,在聖上麵前不得無禮。”
“陛下,微臣與陳覺關係甚好,怎麽可能去謀害於他?”馮延魯不再與殷崇義計較,轉向李璟說道。
“叔文,凶手已經簽字畫押。”李璟看了眼馮延巳兄弟二人,緩緩的說道。
“陛下,定是那些凶手受不了嚴刑,胡亂招供。”馮延魯可不想被貶官,急忙猜測道,這事他沒有做過,但也是有口說不清。
李璟看了眼下麵的幾人,特別留意常夢錫,見他出神這才問道:“孟圖,這事你怎麽看?”
雖然這不是常夢錫所想,但若是能打掉一個馮延魯對他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聽了李璟問話就回道:“回陛下,證據擺在眼前,臣隻能以證據為準。”
“陛下,臣沒有必要去殺陳覺,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麽要去害他?”馮延魯剛剛是跪坐在蒲團上,這會兒則是一臉苦相的跪著。在路上見劉貴不說聖上召見何事,他還以為會有什麽好事,哪裏想到是給扣了頂帽子。
馮延巳不忍兄弟跪地求饒便也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道:“陛下,此案定不是叔文所為,一定是孫晟嫁禍,臣願意以官職為注,以求聖上嚴查此事。”
李璟見馮延巳、馮延魯兄弟二人跪地求饒心立即就軟了下來,歎息一聲就說:“殷愛卿,朕再給你三日時間,此事一定要仔細審問,不得有一點疏漏。”
“謝陛下開恩,謝陛下開恩。”馮延魯不等殷崇義、孫晟等人說話便立即答謝。
坐在孫晟身後的常夢錫一臉焦急就直接道:“陛下,萬萬不可,如今證據確鑿,事實擺在眼前,怎麽能如此輕易就放過馮延魯?”
“朕不是要放了他,而是叫殷崇義再仔細查探,孟圖不要再說了,朕意已決。”李璟見常夢錫的表情也不再多說,臉上露出一絲惱意,他對常夢錫這樣將自己的仇恨時刻擺在最前很不滿意。
****
安定郡公府內,李從嘉正坐在軟榻上,一臉的苦相,他的對麵則是周憲和意可兩人,兩人皆是皺著眉頭,一臉的怒意。
昨日兩人都是聽見了府上下人口中說出的謠言,但都沒太過認真,可是謠言才剛剛傳出還不到一天,他就要將人接進府內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周憲接受。
李從嘉歎著氣,他才剛剛說了一句便被兩人質問了近一個時辰,一句話還得不到說,這會兒見兩人都沉默了才開口道:“憲兒,意可,你們且聽我說。”
“殿下說吧,奴家聽著呢。”周憲輕撫著還未鼓起的小腹,一臉的怒意。
“姐姐,殿下若是說不出理由,就不讓他再進我們的門。”意可拉著周憲的手撅著嘴歎道。
李從嘉也不去計較兩人說這些,歎道:“昨日的謠言很有可能是從孫晟府上家奴的口中傳出,但是今日的這事還是我自己的主意,本王與沙河幫合作的事情已經被朝中人知曉,昨日孫晟就派了數十家奴去沙河幫騷擾,王大當家的還差點被孫府的管家給玷汙,若不是我去的及時,怕是就有不測發生。”
“昨日本王就與王大當家說過此事,但是她不同意,可是昨晚白鷺洲就上了歹人,燒了她的宅子,幸好本王留下了呂德等人護衛,這才將人救了出來。”
“殿下說的可是真的?不是為了讓那女子進府而故意說這些吧?”意可眨著眼睛問道。
“我怎麽會拿這事騙你們。”李從嘉無奈的一笑。
看著兩人的表情李從嘉再次歎道:“若是憲兒與意可不允,本王就接她去外宅好了。”
“不許。”周憲立即皺緊眉頭,猶豫片刻就說:“還是接進府上吧,誰知道殿下把人接去了外宅會做些什麽?”
李從嘉苦笑了一番,笑著道:“本王做什麽都是光明正大的。”
“殿下,就是嘴上說呢,上次還騙人說是其醜無比,等兒她進了府,奴家倒是要看看她到底哪裏其醜無比?”周憲說完再次給了李從嘉一個白眼,不過怒意卻是消去了一半。
望著兩個女人,想到之前周憲所說要他收了王玨,他就有些困惑了,前幾日她還那麽大度,怎麽這會兒就成了陳醋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