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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撲通一聲,一顆人頭便順著船邊的護欄墜落進了滔滔江水裏,陳田的頭在飛離身體之後,身體還直立著站了良久,血水就像是噴泉一般的從碗口大的刀口上噴出,隨著風落在陳覺的裘皮大麾和襆頭上。

人頭墜進江裏的聲音陳覺卻是絲毫沒有聽見,依舊是望著越來越小的江寧府城,一陣陣的歎息著,直到陳田的身體倒了下去,他才回過頭,看著陳田無頭的屍體,再看眼前的幾個黑衣人就驚恐的睜大眼睛,怯怯的問道:“你,你們是誰?”

黑衣人聽到問話就故意壓低嗓音回道:“我家先生說了,讓你死個明白。”

“誰,你家先生是誰?”陳覺的小腿忽然就不停的抖了起來,江風吹來他就感覺到腿上一陣陣的濕冷,卻是又不敢低頭去看。

“我家先生是白文元!”黑衣人說完便一刀砍了下去,又是撲通一聲,陳覺的頭也飛進了江裏,但是陳覺的頭太小太輕,聲音卻是不及陳田的頭落進江裏的聲音大,兩顆人頭飄在江麵上,也沒有激起任何的風浪。

陳覺臨死之時聽見的名字,到了陰曹地府也沒打聽出這個白文元到底是何人。

此時江寧府碼頭上,一夥手持鋼刀穿著統一服裝的家奴簇擁著一個身材矮胖身著褐色長袍,頭戴黑色襆頭的中年人登上了幾艘小船,直奔江寧府碼頭西南方向的白鷺洲駛去。

數十人一下了船便一直穿過堆場,穿過棚舍區,來到王玨的宅子前,矮胖中年人見到目的門口此時正圍著數十個手持各種武器的苦哈哈,就居高臨下的大喊了一聲:“某是孫丞相府上的管家,你們且讓開,讓某進去與你家當家的說話。”

“孫丞相?哪個孫丞相?”說話的正是劉繼,他雖然不想惹朝堂之人,但是此時有人找上門了,他也不能客氣,現在又有著安定郡公的支持,他說話也就自然很是硬氣。

“混蛋,這唐國還有哪個孫丞相?”矮胖子看著黑臉大胡子就瞪著一對三角眼,目光似是要殺人一般。

劉繼知道現在沙河幫與安定郡公的合作還未開始,這孫丞相府上來人定是為了此事,就冷哼了一聲道:“某隻認得安定郡公,不認識什麽鳥丞相,別來這給爺爺添堵,小心你們的狗命。”

“把他的狗頭給某砍了。”矮胖子聽到這聲就吼了一聲,孫丞相府上的家奴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了上去,這群人嚇唬人還行,打架根本就不是這些苦哈哈們的對手,人手數量相當,武器方麵孫府家奴可是比沙河幫好了很多,但也是抵抗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都趴在了地上。

“哈哈,”劉繼一直沒有伸手,就在一旁看著熱鬧,這會兒看著剛剛還威風八麵的相府家奴都倒在地上呻吟著,就衝著矮胖子喊道:“來,你過來,爺爺我跟你說個事。”

孫管家見此也沒了剛剛的囂張氣焰,愣在原地不敢多動一下。

“說你呢,就是你,那個矮胖子。”劉繼見他不動就喊道。

“好…漢,有,有,有何貴幹?”孫管家怕挨打被嚇得身體與說話聲音一起抖著。

“回去跟你家丞相說,我們沙河幫跟你們丞相府井水不犯河水,他要是再來這白鷺洲挑釁,別怪爺爺我燒了他的宅子。”劉繼見他不敢過來,自己就走了過去,捏起他的衣領低著頭惡狠狠的說道。

“是,某這就……”孫管家見劉繼瞪著眼就急忙改口道,“小的這就回去說給丞相聽。”

“滾。”劉繼照著孫管家的屁股就是一腳。

看著一眾人耀武揚威的走來,灰頭土臉的逃回,劉繼冷哼了一聲,雖然他手下也經常做一些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之事,但他卻是對這種仗勢欺人的家奴很是厭惡。

見人都走了,劉繼就將兄弟驅散,轉身就當當當的叩響了身後的大門。

門隻開了個很小的縫隙,劉繼也不看就說道:“大當家的,人都打跑了。”

“好,那二當家的去處理別的事吧。”王玨在門內點了點頭。

“大當家的,這事要不要知會安定郡公殿下一聲?”劉繼站在門口就問道。

“不必了。”王玨說完便關上了門。

劉繼看著關死的門,搖頭歎了兩聲,轉身就往堆場走去。

矮胖子孫管家被劉繼踢了一腳,屁股上還掛著劉繼碩大的腳印,也不回府直接便往皇宮走去。

見了孫晟得到通報從皇宮內走了出來,孫管家就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阿郎,那沙河幫都是一群潑皮氓流,根本就不讓老奴說話,看到小的們就是一頓暴打,還罵丞相您是鳥……。”

矮胖子添油加醋的邊哭邊說,孫晟的臉上陰晴不定,良久才開口說道:“帶著我的命令去神衛軍叫上一隊人馬,把罵本相的人帶回府上。”

此時唐國一隊下領三夥,每夥之下還有五位什長,各領十丁,共計一百五十人,每隊的長官稱之為隊正。在唐國神衛軍是僅次於神武禁軍的一支精銳部隊,但此時卻在孫黨之人手中掌控,按照正規程序來說,調動一隊人馬也要上報聖上知曉,但李璟久不關心軍務,朝中大臣也不看重這個形式,宋黨和孫黨之人想要調撥軍士皆是非常隨意。

矮胖子得了命令,轉身便跑了回去,屁股上的腳印正被孫晟看在眼裏。

*****

前任樞密使副使、兵部侍郎陳覺在去往鄂州大船上被殺害的消息,隻是不到一個上午便傳進了宮中,雖然李璟貶了他的官,但也不是完全對他無情。

之前有皇子之間的刺殺嫁禍,現在居然又輪到了臣子間,李璟聽到消息又一次發了火,之後他便想到此事可能是宋齊丘等人所為,然後李璟便吩咐內侍招來殷崇義和嚴續等人商議此事。

這幾人還在衙門辦公,被莫名其妙的叫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但見聖上一臉的震怒就知又有大事發生,眾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安定郡公和紀國公兩人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還在默默猜測之時就聽李璟低沉的說道:“眾位愛卿不知怎麽看待此事?”

李璟說完就看著眾人,這幾人裏沒有宋黨一人,隻有保皇黨和孫黨在內,隻要稍微細心一些,這幾人便會發現李璟的用意。

“臣不知聖上所指何事。”殷崇義躬身回道。

“眾卿還不知此事?”李璟抬眼看了眼幾人就歎了一聲,接著就又說道:“陳覺今晨在去往鄂州的船上被人暗殺了,連頭顱都被人取走了。”

幾人無一不是驚愕的表情,李璟不再言語,低頭想著從陳覺在東宮為官,這已經過去十幾載了,時光飛逝,往事曆曆在目,李璟歎息了一聲,想不到他會因為這次貶官丟了性命。

“陛下,在臣看來很有可能是宋黨所為,昨日陳覺在朝上狀告宋黨謀逆,若是此事不當真,陳覺也未必會死,而今晨他的死就能證明,宋黨必定有過這樣的想法。”孫晟才剛剛見了管家回到宮裏,這會兒見身邊沒有宋黨之人商議此事,便想到聖上可能是要對宋黨下手了,沉思了片刻就說道。

“孫丞相,如此說可是要證據的,不能因為與宋黨有隔閡就拿此事展開攻擊,若是依本官所想,還有可能是某些人故意去殺害陳覺意圖嫁禍。”說話之人正是殷崇義,他倒不是沒有看出李璟的用意,隻是想盡量的維護朝堂大局。

“此事還要仔細查明,不能如此輕易就下定論。”嚴續也說道。

“陛下,不如此事就交給刑部去辦。”孫晟見兩人反駁也不再多說。

“殷愛卿,你怎麽看?”李璟看了孫晟一眼就將目光轉向殷崇義,他雖然有意懲罰宋黨,但是聽殷崇義那般說便又改變了想法。

“回陛下,紀國公刺殺案臣在查探之中,如今又有陳覺一事,臣認為其中有些細微的關聯,依臣看這案子還是由同一人來辦的好。”殷崇義恭謹的回道。

“那就依殷愛卿的意吧。”李璟擺了擺手,便將人打發了出去。

才出了禦書房的門口,孫晟就衝殷崇義冷哼了一聲,他知殷崇義對於紀國公遇刺一案找不出任何線索,現在也就不再擔心是否是潤州所為,眼見到手打垮宋黨的機會被殷崇義給搶了,心裏就很是怨恨。

“孫丞相,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就壞了朝中大事。”殷崇義見他冷哼就搖頭歎道。

“你……。”孫晟還沒說完,便見殷崇義和嚴續等人往前走去。

“孫相,既然聖上不把這事交給我們去辦,我們也可以私下裏去做,就算不是宋齊丘所為,也能變成是他所為。”孫晟身後的常夢錫撫著胡子笑道。

看著殷崇義等人的背影,孫晟又是一聲冷笑:“等老夫收拾了宋齊丘那老賊,再來收拾你。”

冬季的江寧府時而霧霾籠罩,時而豔陽高照,但是李從嘉卻是風雨無阻的堅持著訓練,府上這些曾經不著調的侍衛才經過幾日的訓練就有了些模樣,但是對於負重跑還是有些不習慣,但見殿下與眾人一樣一起跑著,就也都無話可說。

今日晨間還是晴天,正午就陰了下來,午後休息之後,李從嘉看著天氣,就又將隊伍集合起來,背上近二十公斤的重物直接跑出了西門。皇甫繼勳對於李從嘉的訓練方法很是不解,他不知道安定郡公為什麽不按常規的套路來,而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訓練方法,這會兒又看到這一群人背著重物跑了出去,就又怔怔的望了一會兒,想到午時才聽到陳覺被殺的消息,為了安定郡公的安全,他便帶了一隊人馬也出府跟了上去。

李從嘉帶著一百多人才到碼頭,就看到一群帶甲軍士和一些家奴乘著小船往西南一側的白鷺洲走去,眉頭隻是輕皺,便回頭喊道:“兄弟們,今日咱們過江去白鷺洲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