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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嘉當即派人去杭州衙門將此事與孫承佑說明,又叫他寫下告示,隻說彌勒教已經在蘇杭湖秀四州都被消滅,此戶人家死亡是因尋仇,殺人者嫁禍彌勒教是為脫身。
這次殺人顯然比彌勒教要慎密更多,李從嘉和孫承佑一時還找不到任何相關的線索,衙門人手不夠,李從嘉也將親兵都派出,而鷹眼也在暗中偵查相關的消息。
孫承佑按照李從嘉的吩咐將告示貼出,沒想到那凶手還是個好事的主,告示剛剛貼出他就看到了。看過告示上的消息,凶手眉間閃過一絲不屑的笑意,上頭給他的命令是在杭州城內製造混亂嫁禍給彌勒教。雖然他昨晚殺了一家七口人,可是李從嘉的應對很快,並且很快就做出正確的判斷,通告百姓昨晚的謀殺不是彌勒教所為。
站在人群裏,凶手看著告示周圍的百姓表現遠遠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麽恐慌,他便想著再來幾次,讓杭州城內人心慌慌。他卻是不知,在他看過告示之後一直回到客棧,就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凡是看過告示的百姓都是一副氣憤的嘴臉,可是隻有他帶著不屑的笑意。
鷹眼在白文元都交給李從嘉之後,他又將原有的情報組織都整合進了鷹眼內部,在整合之後“眼睛”可以說遍地都是,特別是杭州這樣的大城。凡是給“眼睛”盯著的人就跑不掉,不過凶手卻是不知“眼睛”的存在,依舊扮的像個行腳的過客,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回到客棧收拾了行囊又換了一家客棧投宿。
凶手名叫孫壯,是從興王府日夜兼程趕來的,不過他卻是潤州生人,一直就在李弘冀的身邊任職,作為李弘冀的親兵,他很得李弘冀的信任,曾經給李弘冀做過很多此類事情,且每次完成的都很完美,因此這次他才會獨自接到秦素的命令。
秦素在得到李弘冀的同意之後,就立即派人來給李從嘉攪局,他希望孫壯能將杭州的局麵攪得更渾。不過秦素卻是沒有想到,彌勒教之事已經接近了尾聲,所有匪首都已經抓獲,如今隻差宣判了。
李從嘉去過現場之後認為事情不能再瞞著,當初秀州慘案他藏著,是因為發生在大牢裏,知道的人不多,就是有幾個內部人在家中給彌勒教殺害,也沒有外人得知,因此他能藏得住,可是這事不可能藏得住。
李從嘉伏在書案上開始寫奏章,連同彌勒教之事一同給江寧府送去,希望最後由李璟來決定。
孫壯接到的命令就是將杭州的水攪得更渾,見第一次沒有達到預期目標,休息過後又這會兒吃過午飯,他便開始尋找下個目標了,孫壯扮成路人,竄街走巷,隻是不到一個時辰時間他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並且在門上做好了標記。
孫壯做好標記見身後隻有一個女子,也不在意,徑直從小巷轉向北去。那女子就是一直就跟在孫壯身後的“眼睛”,孫壯消失在他眼前,她才走到那戶人家門前,看到門上的記號與昨晚被殺一家門上留下的標記相同,便認定了他是凶手。
“眼睛”將孫壯扔在一邊,立即回去報信,她明白凶手做了標記就會有所行動,隻要他們來這裏守著,就一定能將他抓到。
“眼睛”回到鷹眼秘密據點,將自己所發現之事與組長說出,組長當即就給上級送去消息,等著上麵下來的指示。
李從嘉剛剛回到府內,這會兒正被瑾兒纏著要他帶著出去玩,接到鷹眼送來的消息之後便將粘著自己的女兒交給妅文,看著女兒撅起的小嘴,心裏閃過一絲無奈。
凝思良久,李從嘉對來人說道:“將那戶人家的人都換出來,你們化妝扮成他們,等著那凶手,本王要活口……。”
李從嘉想要抓個人贓俱獲,孫壯渾然不知他被人盯住並且已經做好了應對,他找好目標之後便回到客棧休息,準備晚上的行動。
夜涼如水,深秋的杭州冷月高照,冷風吹來讓人不自覺的打著寒顫。
已經是宵禁時間了,街麵除去巡邏的官差以及銀槍都值夜的軍士,隻有三三兩兩醉酒忘記了時間的醉漢,哼著小調往自家方向走去。
他們若是碰到官差和軍士也隻能算是倒黴,少說要進牢裏關上幾天。
所有夜裏出來的人都在躲著官差和值夜軍士,孫壯也是,不過那些醉漢走的是小路,而他走的人家的屋頂。
安靜的夜裏,屋頂的瓦片被踩的發出輕微的聲響,不過熟睡的人們都已經進入夢鄉,就算是聽見也隻能是當成野貓或是從山上跑下來尋食的山狸子,並不當回事。
孫壯摸到午時他留下記號的人家,輕盈的從屋頂跳下來,真似一隻山狸子,沒有半點聲音。趴在窗口聽見屋內隻有鼾聲,孫壯拿出匕首將門閂挑開,躡手躡手的走了進去,摸到鼾聲最大男子床頭,借著他早熟悉的黑夜,一隻手捂住男子的嘴巴,一隻手直接拿起匕首向男子胸口猛刺下去。
隻見男子身子猛的**了兩下,鼾聲突然就止住了,接著他便又如法炮製將屋內的另外四人全部刺死,又沾著血跡在牆上寫下了三個大字,這才原路返回消失在茫茫深夜中。
“眼睛”這會兒還等在那戶人家,對這邊發生的情況絲毫不知。白日裏跟蹤孫壯的女子也萬萬沒有想到,孫壯在做下記號之後躥入南北朝向的巷子內,卻是在那裏又找到一家認為他好下手又好逃脫的人家,這才更換了自己的目標。
直到天亮,“眼睛”也沒有等到人來,眾人都不覺得有些失望。李從嘉也是整夜未睡,一直就在軍營之中等著傳來抓到人的消息,這會兒天都亮了,鷹眼還沒送來消息,他知道可能是“眼睛”失敗了或者是那凶手根本沒去行凶。
“眼睛”們無功而返,組長立即又叫其他人去那客棧守著,看他接下來的動作,同時又派人出去查昨晚他是否做過案子。
李從嘉等了一晚不見有消息,在鷹眼傳來凶手沒有動作之後便回到王府休息,剛剛才睡下,就給人吵了起來。
李從嘉聽說昨晚又發生了命案,心裏怪自己隻想將他抓個現行這才又害了五條人命,這次李從嘉沒有猶豫直接下令將其拿下,就算不是他做的,也要將他控製在手裏。
鷹眼也有疏漏的時候,昨天在埋伏時,隻要派一個人去客棧盯著,就不一定會出現昨晚的事情。
李從嘉給人引領著來到現場,看到門上依舊有著前晚被害人家同樣的標記,這標記也與他昨日午時在那戶人家門上做的標記相同,便認定了已經被抓獲的孫壯就是凶手。
李從嘉想知道是誰想借著彌勒教在杭州製造混亂,直接回到杭州府衙門大牢,去審問抓到的凶手。
孫壯給吊在架子上,赤著上身,頭發散亂的擋著麵部,李從嘉進來時,官差正在用刑。他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又叫人將他散亂的發絲撥開。
看到凶手的真正麵目,李從嘉看著他這張熟悉的臉忽然眉頭一緊,問道:“你不在興王府,來這裏做什麽?”
“你認錯人了。”孫壯給李從嘉問的一驚,偷偷瞄了他一眼回道。
李從嘉雖然不能確定這人就是李弘冀的手下,可是李從嘉也多次與李弘冀見過,他身邊的親兵他也多見過,雖然印象不夠深刻,但也能留下一些印象,他看到孫壯便覺得他很像李弘冀身邊的親兵。
李從嘉見他否認便將官差都屏退,又叫自己的親兵守住刑房門口,蹙眉問道:“是皇太子殿下要你來的?”
“什麽皇太子?興王府的?老子是來尋仇啊!”孫壯冷哼一聲。
李從嘉見他這般回答,就已經斷定他是來自李弘冀的身邊。若是他不是李弘冀派來的,被人這麽問他直接便可以應下來,將責任都推給李弘冀,可是他一再否認,就露出了馬腳,原本李從嘉對他有些印象,這會兒就更加確定了。
李從嘉沉聲說道:“雖然你不承認,但本王也辦法讓你承認,你不說自己的姓名,本王也能查到你叫什麽,再將你的家人也找出,你破壞朝廷穩定,就算是背後有個皇太子,事情一旦暴露,他也會選擇棄卒保車,直接將你推出去,隨便找個理由便可以將你殺掉,再將你家人一同秘密、處死。你若是認了,本王倒是還能保你家人不死,你也不想你無辜的家人都被秘密、處死吧?”
李弘冀的為人,跟在他身邊的親兵可是最了解不過的,再加上秦素這個滿是壞主意的老家夥,一定做得出滅口之事。
孫壯之前否認,見李從嘉說完這幾句,沉思片刻說道:“殿下,可以保證我家人不受牽連?”
“我的人品可比皇太子有保證的多。”李從嘉見他意動,不禁一笑說道。“隻要你按照我的辦法去做,那你的家人一定會相安無事。”
孫壯看著李從嘉的眼神,見他一臉的嚴肅,又猶豫片刻說道:“小人名叫孫壯,是皇太子殿下身邊的親兵。小人是受殿下的謀士秦素的命令來杭州的,他叫我使用彌勒教的名義製造混亂,意圖讓鄭王殿下您下不來台,從而給聖上懲罰,讓殿下失去與皇太子競爭的實力。”
“秦素?秦素沒有皇太子的命令也不敢輕易作此決定吧?”李從嘉淡淡一笑,心道他這個皇兄還真是對他不放心。
“這個小人不知。”孫壯回道。
“你隻需將你所說寫下來,簽字畫押再交給本王就好,再將你家人的地址也寫給本王,本人給你養著,就算是你死了你的家人也不會受到半點委屈。”李從嘉背過身直接說道。
“小人謝過殿下……。”孫壯給吊在架子上,無法動彈一下,跪不下去,眼裏卻滿是淚水。
“好了,你也不用跟本王來這一套,劉茂忠你將人放下來,讓他自己將所說那些寫下來。”李從嘉淡淡的說。
“殿下,小人還有一事想說,還希望殿下能留小人一條性命。”孫壯雖然兩天殺了十二人,可是他也是受得上命,他也不想年紀輕輕就被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