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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盛被人放在平綁在架子上,一雙眼睛突出,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眾人,看到左護法和一個陌生人都吊在架子上,他頓時明白這是要對他做什麽,心道之前隻是聽說鄭王善用酷刑,卻是沒想到輪到了自己。

可是高盛該說的什麽都說了,這會兒也不甘心死掉,正當胡老三得了李從嘉的授意拿著雪亮的刀片要向他開刀時,高盛急忙大喊道:“殿下,小人還有話要說,小人有話要說……。”

胡老三放在空中的手突然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眼李從嘉,見他擺手這才往後退了一步。

李從嘉瞄了一眼盧青和張有望,見盧青臉上帶著一絲恐慌,張有望一直呆呆的沒有任何表情。他心知高盛一定是知道盧青的某些秘密之前沒有說出來,走近高盛,李從嘉笑道:“你說吧,隻要真實夠料,本王就饒了你。”

高盛斜眼瞄了一眼掛在架子上的盧青,之前他不知盧青都說了什麽,可是這會兒盧青和一個陌生人都吊在架子上,他就知道殿下這幾天來所找的右護法還沒有著落。

高盛沉聲道:“殿下,小人沒見過右護法的臉,但是卻聽過他的聲音,而左右護法也從未同時出現過,左護法和右護法的聲音又有些相同,小人認為右護法之所以帶著麵具,可能就是左護法所扮,他怕人認出來。”

盧青在高盛說完之後沒有任何反應,剛剛有的一絲緊張這會兒也消失不見,倒是張有望忽然眼前一亮,若是說張有望是個被牽扯進來的局外人,這消息確實足夠讓他吃驚了。

“這確實夠吸引人的,不過你隻憑著自己的判斷就說兩人是同一人,本王怎麽能夠相信?”李從嘉瞄了吊著的兩人一眼,盧青的表現很是淡定,若是換成旁人,怕是給人這麽說一定會為自己辯護,可是盧青沒有。

“這幾天來他一直都在和殿下繞圈,繞來繞去殿下什麽都找到,這還不能證明嗎?”高盛回道。“右護法掌管暗殺組,手上可是沾滿了血腥,他是怕承認了之後殿下砍他的頭……。”

李從嘉盯著盧青,想他一開始說王萬廣是右護法,可是王萬廣已經過世七年,叫他畫像,他卻是將他人的模樣描繪出來,這個人居然也是個死人。若是按照高盛這麽說,那麽還真有很大的可能,這兩個人就是同一人。

李從嘉手裏拿起鞭子望著盧青,見他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又將鞭子放下。

高盛給還以為李從嘉要抽自己,見他放下這才舒了口氣,繼續爆料道:“殿下,盧青就是左右護法,而教主也從未出現過,小人認為那人也是盧青。”

李從嘉回頭瞄了盧青和張有望兩眼,盧青依舊閉緊雙眼,張有望聽高盛這麽說忙喊道:“殿下,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

李從嘉製止張有望的哭喊聲,目光如炬的盯著三個人,心道這三個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心機都很深。可是張有望這一直以來的表現都是在喊冤,因此他也想先從張有望排除,將範圍變小。

振興鏢局的謝家沒有任何問題,而振興鏢局內的彌勒教教徒在沒有人逼供的情況下就指出是張有望所為,還有張有望幾個搜出彌勒教教義的店鋪的掌櫃和夥計也是直接開口指向張有望。

當時李從嘉沒有懷疑,就將張有望抓了回來,這會兒高盛這麽說他才想到,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因為提前就受到了某些人的指使。因此這些人都要重新再審。

同時他又命令將在蘇湖秀三州所抓到的人都押送來杭州,然後李從嘉將重新審理之事都交給申屠令堅,轉身換掉軍裝出了軍營。

周憲宋珂等人今天關城門前就會進城,李從嘉也要先與孫貞說上一聲,免得她擔心自己。他不是感情上的白癡,從孫貞的眼神表達出來的情感他早就發覺,但一切都要順其自然,他現在彌勒教的事情弄的煩心,自然也沒心思去想這麽多。

不過李從嘉還不知道自己給人下了藥,已經與孫貞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若是知道無論孫貞怎麽拒絕他都會將她也接去內城大都督內。

李從嘉自身的恢複能力比其常人要快很多,這才幾天時間過去,他腿上的箭傷便已經結痂了,絲毫不影響走路了。

從軍營走到孫貞的宅子隻用了不足一盞茶時間,剛邁進後宅,就見孫貞正坐在秋千上發呆,李從嘉輕咳一聲走了進去,孫貞聽見聲音忙抬起頭。

見到李從嘉來了,孫貞臉上閃過一絲妖嬈的紅暈,低聲道:“殿下公事忙完了?”

“還是焦頭爛額啊!”李從嘉歎了一聲。

他緩緩的走近孫貞讓她在秋千上坐穩,一邊蕩著一邊說道:“本王家眷今晚就會進城,今晚本王也要回內城大都督府去了,憲兒和珂兒兩人也是初來沒有什麽朋友,有時間你可以去坐坐。”

孫貞微微一怔,她本以為他會在這裏住上一段時日,哪裏想到他的家眷這麽快就來了,想到兩人之間的事,孫貞如少女般應了一聲,然後低下頭去,又胡思亂想起來。

李從嘉見她這般又低聲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等我忙過這事之後再說不遲……,你要相信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孫貞哪裏想到他居然看得出自己的心思,被他這麽說臉上更是像熟透的蘋果,沉默片刻低聲說道:“天下人都說當今鄭王殿下文采卓著,這兩句詞還真是讓民女大開眼界……。”

見她轉移了話題,李從嘉也不再往這上麵說。倒是站在屋內的佳鑫有些不太高興,心道娘子的身子都被你占了去,你居然還在這說這樣的話,真是氣人。不過她隻是個婢子,也隻能在心裏想想,不敢真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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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漢興王府內,李弘冀這會兒坐在劉晟的龍椅上,激戰了一天一夜的他正在打著盹,殿內微微起了一些鼾聲,不過臉上卻是露著笑容,似是夢見了凱旋回朝受到了父皇的表揚。

殿內站著他手下的將軍以及謀士,眾人見他說說話便疲憊的睡熟,這會兒也是抓緊時間休息,殿內除去李弘冀的微微鼾聲之外隻有眾人的輕微呼吸聲。

連續圍城近月,李弘冀昨晚才突然發動對興王府的進攻。原本城內隻有兩千守軍,可是這一月內劉晟居然又強征了一萬多人,因此這一戰很是艱苦,雖然南人身材比北方人瘦小,可是戰鬥力卻是不弱,在劉晟金錢和高官的誘惑下也讓李弘冀這支經驗豐富的軍隊吃了很大的苦頭。耗時一夜一天,傷亡了四千人才將興王府拿下。

劉晟戰敗投降,可是李弘冀卻是不顧眾人勸阻,隻因為反抗便直接砍了他的頭,又將他宮內所有宦官和宮女屠殺了個幹淨。好在他手下的幾個將軍都是他的死忠,為了李弘冀的前途,也為了自己的前途,就是看到他坐在龍椅上都沒有人多說什麽。

這些人都堅信,李弘冀此時身為皇太子,隻要不出意外,等到聖上歸天這皇位就是他的,他們跟隨李弘冀,這樣一來也足以讓他們在將來能進入朝廷中樞。

不過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殿外卻是有數隻眼睛在盯著他們。這些人都是李景遂派出的密探,李弘冀擅殺劉晟,又坐上劉晟的龍椅,這些已經有足夠的理由讓他丟掉皇太子的身份了。

李景遂被囚禁在京中,表麵給人一副無害的模樣,可是他依然沒有死心。他手中沒有兵,可是還有一些未散的密探,這些人都被他派出,一直在暗中查著李弘冀和李從嘉,李景遂也在等著掌握李弘冀和李從嘉的不軌證據將他們搬倒。

李弘冀小睡了一會兒,忽然醒了過來,睜開眼睛見諸位將軍和謀士都還在殿下坐著,便沉聲說道:“秦素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休息吧,我軍原地休整三天,然後再去泉州,將那留從效的狗頭取了……。”

俄爾,秦素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這才走近李弘冀身邊,低聲說道:“殿下,以後可不能坐在這,若是給人傳出去,殿下這儲君之位可就沒了。”

李弘冀抬眼瞄了秦素一眼,笑道:“先生太過小心了,這殿內無人,剛剛那些人又有哪個會去告狀的?”

“還是小心為妙。”秦素望著殿外,見外邊還有兵站著,低聲說道:“雖然殿下已經是皇太子,可是齊王李景達早於殿下將楚國拿下,聽說聖上還表揚了他。”

“那又如何,父皇已經無意再將儲君之位傳給皇叔了。”李弘冀已經將李璟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孤王的威脅隻有六郎一個,隻要抓到六郎的小辮子,將他捏死,那孤王就高枕無憂了。”

秦素這才說道:“殿下,聽說鄭王在蘇杭湖秀四州進行革新,收繳了各大地主的土地,已經將那四州地主弄得怨聲載道了,屬下還聽說那些地主都被彌勒教迷惑了心竅,都準備反唐呢。”

“彌勒教反唐?他們有多大的能力?不過這事你最好能在背後推一推,讓彌勒教鬧的更大一些,讓六郎因為這事下不來台,失去父皇的信任最好。”李弘冀眉間閃過一絲笑意。

“屬下明白。”秦素現在也控製著李弘冀手中的情報組織,聽他說完,秦素就明白該怎麽做了。

不過這會兒他卻是晚了一步,杭州府內,申屠令堅用酷刑使得那些人都開了口,他們所說也正與李從嘉所料的相同,振興鏢局內抓到的彌勒教教徒都是受人指使,那人告訴他們暴露之後都指向張有望,而張有望幾個店鋪內搜查出的彌勒教教義之事,也是受人指使,而指使這些人這麽做的人,都是帶著麵具的右護法。

在這些人開口的同時,申屠令堅也審問出了張有望被搶走的兒子藏在哪裏,李從嘉命人去搜尋時隻看到一戶普通人家,而張有望的兒子還在地上蹦蹦跳跳的與那戶人家的孩子玩耍。經過仔細的盤問,才知這戶人家也是收了一個帶著麵具男人的銀子,這才答應看著這個男童。

張有望一家已經被李從嘉送放了回去,不過事情還未完結,張府門外還有百人的銀槍都軍士在看守。

這樣一來右護法又成了關鍵人物,而唯一見過右護法的盧青成了關鍵之中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