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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江寧府出來的一行車馬浩浩蕩蕩排出了近百米,不算馬車,前頭還有開路的五百黑甲騎兵,馬車的後邊也還有五百眾黑甲騎兵壓陣。

這是李從嘉出京的隊伍,在京城停留一月,李從嘉再次南下。與李從嘉一同出京的還有錢弘仿和錢弘偓兩兄弟,兩人與李從嘉的方向不同,李從嘉出京往蘇州方向,而這兩人卻是直接往南而去回自己的任職地。

中間一輛八匹馬的大馬車上李從嘉、周憲、宋珂以及瑾兒和仲寓都在其中。跟在後邊的馬車上周憲和宋珂的婢女也都在,妅文和傾城也在其中。

李從嘉心中很是不舍留在府上的幾人,可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但是嬌妻美妾麵前他隻能強裝笑顏。

周憲怎麽會看不出愛郎的心事,倚在他懷裏,輕輕的撩開車窗的簾布,看著窗外綠油油的田野,想到遠離熟悉的京城,遠離父母雙親,遠離那些生活在一起的好姐妹,心中也好一陣失落。

李從嘉見她這副模樣不禁握著她的小手低聲說道:“憲兒若是在杭州待不習慣,再回來就是。”

周憲搖搖頭,隨即又點頭,說道:“殿下早晚都要回京的。”

李從嘉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周憲是想要一直陪在他身邊,等到他得勢一起進京。

李從嘉莞爾一笑,說道:“這怕是還要十年或是更久。”

周憲如水般清澈的眸子盯著愛郎,低聲說道:“奴家相信殿下用不了五年。”

李從嘉再次一笑,想著他雖請求母後說情辭去蘇杭大都督一職,但是父皇卻是直接否了,因此還第一次與自己發了脾氣,不過他也與自己推心置腹的聊了很久,最後還要自己放心去施展自己的能力,不要擔心其他人的嫉妒和攻擊,無論自己做什麽他在朝中都會給予支持,麵對李璟發自內心的話李從嘉隻能接受。

帶著周憲和宋珂同行去杭州,李從嘉也知道自己能陪著兩人的時間不多,一個月能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就算是不錯,因此李從嘉心裏也有些歉疚。不過相對兩人,他更為覺得歉疚的還是留在江寧府上的王玨、符靜嫻和意可,還有給自己生了女兒的李雪竹。

“殿下不要為奴家操心呢。”周憲再看了兩眼綠油油的田野,回頭衝李從嘉莞爾一笑,又看著蜷在榻上與一對兒女睡的正香的宋珂,似是自言自語的說:“珂兒出來,雙玉姐就更忙了,也不知她一個人能不能忙得過來。”

“憲兒不用擔心這些,意可不是學了一些算數嘛,再說府上還有靜嫻姐妹。”李從嘉笑著道。

周憲點點頭又依偎進李從嘉的懷裏小睡了片刻,就被雨點聲驚醒,掀開簾子就見剛剛還是萬裏無雲的天空,這會兒居然陰雲密布的下起雨來,不禁臉色一沉說道:“殿下趕路也不急於一時,是不是叫隊伍停下來紮營,這天氣對行軍可是不利呢。”

李從嘉早有此意,隻是他不想打擾周憲睡熟,這會兒才點頭又打著傘跳下了馬車,然後又與軍士一同安營紮寨。由於雨下得很急,一眾人從午時一直忙了一個時辰才將營帳紮好,這時雨還在不停的下著,天就像是撕破了一個大口子一樣,一點也不見有停下的架勢。

李從嘉將一直沉睡著的兒女抱進營帳,又將兩人放在榻上蓋好被子,便吩咐周憲和宋珂好生休息。他則是帶著人去巡視軍營,吩咐劉茂忠叫人輪番值守。

雖然從江寧府出來才半天時間,距離江寧府不遠,吳越已經除去,外部勢力如今已經相對微小,隻剩下不足一戰的南漢和楚國,可是李從嘉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國內的形勢還讓他很是擔憂,他要處處防著。李弘冀為太子,雖然他人在南漢,但他的支持者或許也會趁機做些事情,李從嘉不想自己一時疏忽大意就給人鑽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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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嘉巡視過軍營,回到營帳內就見周憲和傾城正在對弈,宋珂則是哈欠連連的看著一對剛剛睡醒的小家夥。

瑾兒和仲寓見父親回來,就露出很萌的笑意,睜著兩雙惺忪的睡眼看著他。

李從嘉脫去蓑衣,擦去臉上的雨水,又在宋珂的幫助下退下細甲,這才拉著宋珂的小手走去瑾兒和仲寓的身邊,兩個小家夥一見父親過來就咯咯笑著鑽進他的懷裏。

宋珂見這一幕就靠在榻邊繼續打盹。昨晚因為即將離開江寧府,李從嘉與府上妻妾多飲了兩杯之後,就胡鬧的將她和意可抱上了同一張床榻,寵愛過兩人之後,這兩人就將李從嘉趕出來單獨聊了一整晚。從江寧府出來宋珂就睡了一路,直到營帳紮好才被周憲叫醒,這會兒還是異常困倦。

李從嘉見宋珂的睡姿,就給一對兒女穿好鞋子帶兩人下地玩耍,讓宋珂躺下休息。

瑾兒下了地,見父親回來穿的像個稻草人,不禁咯咯笑著就去擺弄滿是雨水的蓑衣。仲寓倒是對這第一次見到的東西不太新奇,看著姐姐在那擺弄這個,他則是跑去娘親身邊看著兩人對弈。

李從嘉見此隻是一笑,孩子太小還不能看出什麽,他此時也不想強求兒子再來做什麽,不想拔苗助長。

周憲與傾城一直對弈了許久,棋局散了,傾城一對水汪汪的眸子似是哀憐的看著李從嘉,良久見李從嘉躲閃過去,她才微微輕歎著退了出去。

周憲將一直趴在自己腿上看著對弈的兒子抱起,衝著李從嘉說道:“奴家實在看不下殿下對傾城那般冷漠呢。”

李從嘉搖頭說道:“這事急不來,本王現在還沒那心情。”

“還要多少時日才能到杭州?”周憲見他這樣說,又問。

“眭昭符在湖州做得很好,湖州基本不用本王操心,這次我們先去蘇州,然後再去秀州,從秀州回到杭州之後再去湖州。蘇州和秀州在戰後就一直在皇甫繼勳和王宏有兩人的治理之下,本王對此不是很了解,兩地的事情可能頗多,應該會忙上一陣子,因此這一行到杭州至少要一整月時間。”李從嘉說道。

“還好不是一直趕路。”周憲撫摸這兒子的發絲微微笑道。

“讓憲兒勞累了。”李從嘉對此有些內疚,說道。

“殿下說的是什麽話,奴家能伴在殿下身側就已經很幸福了。”周憲抿嘴一笑。

蘇州和秀州兩地,李從嘉了解不多,但在他出京之前就派出了探子去打探消息,他人馬趕到蘇州和秀州就能立即開展工作,不會有任何的耽擱。

同時在李從嘉出發之前,就已經求父皇將宋貞觀和伍喬調到自己的手下做事,李璟自然沒有拒絕。

不過將兩人留在哪裏,還要看蘇州和秀州的情況來定,從能力上來說伍喬要強過宋貞觀一些,因此李從嘉有意將伍喬留在發展比較滯緩的一州,將宋貞觀留在發展相對較好的州府。

雖然兩人為官經驗都不是很足,但是這一年來兩人已經能夠獨當一麵,這一次的起步雖然高了一些,但李從嘉相信隻要給他們時間,兩人就能很快的適應下來。

用過晚膳已經亥時,這時雨才停了下來,李從嘉抱著一對兒女在帳外數了會星星這才將兩人送回營帳,交給奶娘哄兩人休息。

李從嘉則是再去巡視軍營,剛剛才帶人走到傾城的營帳就聽見她嚶嚶的哭聲。

李從嘉聽見哭聲停留片刻,還是走了進去,見她坐在榻邊抹著眼淚,緩緩的問道:“傾城可是想念故國了?”

李從嘉突然走進來問話,傾城也突然一驚,立即止住了哭聲,抬起淚眼回道:“奴家沒有。”

“那是為何?”李從嘉走近傾城問道。

“是因為殿下。”傾城說得很直白,或許這也是蜀地女子的特有性格。

李從嘉微微一歎,說道:“這些事情本王還不曾考慮過,手中有很多事情要忙,傾城不要因此有太多的負擔,等到忙完手中事情,本王再來考慮。”

“殿下可是因為奴家不是處子之身?”傾城立即站起,將自己的身體依偎進李從嘉的懷裏,又主動握著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讓他撫摸那對隻給一個男人撫摸過的飽滿之處。

李從嘉搖頭說道:“我從不介意這些。”

“你騙我,你的眼神在告訴我,你在欺騙我。”傾城一對眸子真摯的望著李從嘉。

“是你想太多了。”李從嘉微微一笑,將手從她的胸前挪開,又脫離她的懷抱,認真的說道:“你很有魅力,但是本王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歡本王,或許你想在本王這裏得到曾在蜀國的一切,可是本王給不了你……。對本王來說得到你的身體很容易,但本王不想隻要一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