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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嘉雖然平靜下來與白文元說話,但他不能確定白文元是否有二心,一切都還要他問過何六之後才能做出決定,就算是他沒有二心,由於私心過重李從嘉也不想再重用他,且會給他銘記於心的懲罰。

白文元認為李從嘉已經消了氣,一直笑著給李從嘉出著主意,可是他所出的主意都不能讓李從嘉滿意,這會兒就愁眉苦臉的拚命想著。

李從嘉從門外將目光移回,見白文元還跪在地上便緩緩的說道:“在不影響我軍拿下杭州城的前提之下,又能夠讓本王順利的搶得金銀財物且後事無憂,這樣條件的主意先生就去想吧,還要盡快給本王一個方案,本王也好安排下去。”

拿下杭州之後的事情李從嘉倒是不用太擔心,若是朝中要他也去幫助李弘冀打南部諸州縣,他倒是可以稱病推脫,從而去潛心經營湖州,將湖州發展成他的又一個基地。

要說李從嘉沒有理由,其實他也想出了一個理由,那就是在李景遂率領大軍搶城時,他假意為了支援也炸開西門揮軍殺進,直接奔向內城殺入皇宮。當然這是直接的理由和做法,可是事後李景遂一定會因為自己搶奪財富而彈劾自己,這是個麻煩,若是成功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能成功拿下杭州,怕是一切責任李景遂都將推給自己,這事李景遂還真的做得出來。

但若是沒有比這巧妙的理由,李從嘉也隻能如此冒險。

白文元被李從嘉打發走,就一直被人嚴密的看管,門外門內皆有軍士把守不得他擅自出入。何六也與他的境況不相上下,從進臨安見過李從嘉之後就一直被李從嘉的親兵控製著,雖然何六身手很好,可是在百人麵前也是束手無策,隻能任由李從嘉的擺布。

白文元剛剛還以為李從嘉對自己沒了戒心,這會兒見到嚴密的看守隻能歎氣,麵對這嚴密的看守,他卻是沒有心思去給李從嘉想主意,時刻在擔憂著自己的安危。

李從嘉將白文元打發下去,便將命人將何六帶進書房之中。

今日已經不是何六與李從嘉第一次見麵了,當日在江寧府衙門兩人便見過,可是那次卻是給何六跑掉了。李從嘉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放走了。

白文元私藏何六,雖然白文元說是何六有恩於他,但李從嘉也要在確定兩人沒有其他目的後,然後才能決定是殺是留。

若不是白文元一直瞞著自己將何六藏著,李從嘉倒是不會再想到去殺他,但誰叫白文元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心裏底線,李從嘉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欺騙。

若是兩人所說的對不上,李從嘉便會殺掉何六,一直將白文元藏在幕後或是一直不再用他。

何六站在李從嘉麵前,雖然是變了模樣可是那份從容卻是一直未變,李從嘉對他這點倒是很欣賞。

李從嘉盯著何六問道:“何六,你來說說你明明知道本王在找你,且對你沒有殺心為何還要藏起來不給本王看到?”

見何六的神情李從嘉笑道:“何六,你不用擔心白先生,本王已經讓他回去休息了。”

何六倒不是關心白文元的生死,隻是在考慮李從嘉從什麽時候得知他藏在白文元身邊。

見他表情帶著善意的笑容,何六又是猶豫片刻,說道:“殿下,這都是白先生的意思。”

“那你來說說他是安得什麽心啊?”白文元在李從嘉麵前已經承認將何六藏起是他的主意,這會兒何六也是這麽說,李從嘉便是一笑問道。

“殿下,白先生應該沒有其他意思,或許隻是想讓殿下重用他而已。”何六低聲回道。

李從嘉搖頭一笑道:“白先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想要被本王重用,就應將你早日推出來擺在本王的麵前,通過自己的努力,而不是用這些小聰明。”

何六點頭認為李從嘉說的很有道理,他也明白任何旁門左道都是偶爾用用可以,不可能一直成為正途,但白文元卻是將這些旁門左道當成大道。

放下此事不提,李從嘉問道:“何六,你與白先生是怎麽熟識的?”

何六躬身回道:“殿下,小人是郎中,曾救過白先生母親的性命。”

“按理說來你還是白先生的恩人,那他利用你想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可記恨?”李從嘉問道。

何六搖頭說的從容:“雖然小人曾經救過白先生的母親,可是之後白先生對小人的幫助也甚多,小人一直難以回報……。”

何六獨自一人生活,在他救過白文元的母親之後,白文元為了報恩對他的照顧頗多,也因此他才會跟著白文元,不計酬勞的為他做事。

李從嘉不禁一笑,問道:“這些年你一直為白先生做事?”

何六點頭應了一聲。

何六和白文元的話如出一轍,但李從嘉也不能真的相信,他想看看白文元與何六兩人到底是哪一種關係,便問道:“何六你跟了白先生應該有十幾年了吧?”

“十八年。”何六如實回道。

“十八年確實不短了,本王今年也才弱冠之年而已。”李從嘉眯眼盯著何六,“你跟了白先生十八年,那一定知道很多白先生的事情,也為他做過很多事,現在你就來說說這些年來,你都做過什麽大事。”

何六低頭在心中歎了一聲,說道:“小人在白先生手中隻是一個刺客而已,沒有做過什麽大事。”

“刺客?讓恩人做此刻,白先生可真是有一套。”李從嘉不禁一笑,又皺眉問道:“那你可是參與了刺殺本王?”

“做刺客是小人自己的意思,刺殺殿下這事小人也沒有參與過。”何六如實回答。

“好,本王相信你,不過白先生……。”李從嘉淡淡一笑。

“小人還望殿下不要加罪於白先生,當時白先生為皇太弟殿下效力不得不為他考慮,這也是白先生為了皇太弟才會派人去刺殺殿下,……。”何六怕李從嘉怪罪白文元便為他解釋道,卻是不知白文元與李從嘉根本就不是這麽說的。

李從嘉之前問過白文元,白文元的回答說他與此事無關,這會兒見何六這麽說就知道其中有些蹊蹺,遂問道:“此事皇太弟殿下未允許過?”

何六本以為白文元已經說過此事,知道自己說漏了這會兒也不敢回答。

“你不說那就說明本王說的是事實了。”李從嘉歎了一聲,想到白文元那張圓滑又滿是皺紋的臉微微皺起眉頭。

良久,李從嘉露出一絲笑意,他想出一個懲罰白文元欺騙自己的辦法,沉聲說道:“何六,你說對白先生的恩德無以為報,那本王給你個回報的機會,你看如何?”

“殿下請說。”何六弄不清楚李從嘉要做什麽點頭應著。

“本王要你以死報恩,你可願意?”李從嘉淡淡的說道。

何六明顯的一愣,猶豫片刻說道:“隻要殿下不處罰白先生,要小人做什麽小人都願意。”

李從嘉看著何六的眼睛確定他說的話是由衷的,瞬間露出笑容說道:“那就麻煩何六你再去給自己做一張麵具,改個名字……。”

何六哪裏想到鄭王殿下所說的以死報恩是這麽個死法,頓時一愣隨即又立即謝恩。

李從嘉打斷何六,說道:“你先不用高興的太早,本王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從今日起你不能再與白先生相見。”

見何六的表情李從嘉又說:“你放心本王不會對白先生做什麽,當日他未經皇太弟允許派人去殺本王,那也是因為他為皇太弟效力。但此時不同,他是本王的幕僚,本王就不會虧待他,隻是想讓他一直在幕後幫助本王罷了。”

“小人明白。”何六點頭。

“那好,從今日起何六就已經死了,你就叫李衛吧。你曾是郎中,那就在銀槍都軍中做一名隨軍郎中吧。”李從嘉緩緩的說。

何六猶豫半響點頭應了一聲。

白文元見嚴密的守衛就知道自己不會得到好的下場,聽說何六被處死,又聽說他從今以後隻能在幕後就不禁一歎,這會兒他才開始後悔自己的私心太重,害了何六的命不說還害得自己要過著不能見人的後半生,可是此時說什麽都已經晚了。想要去求見李從嘉,卻是被人用各種借口攔著,他隻能望天長歎。

李從嘉敢讓何六在軍中做郎中,又將白文元幽禁,就不怕何六跑掉,更不怕白文元懷有二心,就算是他有二心,也得能在嚴密的看守下實施才行。

從何六可以為白文元去死李從嘉便證明了他的忠誠,因此他也能確定隻要白文元還在銀槍都中,何六就不會跑掉。

此時相對來說,何六要比白文元對李從嘉還有用處,他能衷心為銀槍都服務,那就能讓銀槍都軍士在戰時再減少一些傷亡。

沒有白文元這個謀士,且不說李從嘉自己的思路要比白文元更寬,他還有張洎、林仁肇、鄭元華、劉茂忠等人共同為他出謀劃策,朝中還有韓熙載這個老謀深算的老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