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贈送
我將錦盒放置好，輕輕抽出發簪，鞋櫃迅速恢複成原樣，將發簪也放回到原處，用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擦擦手臉，頓覺肚子餓得厲害。
出得房間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前往廚房尋些吃食，還沒踏入便聽得裏麵一片紛亂嘈雜。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一個年輕女子大聲叫嚷著。
“你說清楚誰派你來幹什麽的？我們便放開你。”是南姑的聲音。
我進的門，便見兩個驃健的嬤嬤緊緊地抓著一個丫鬟裝扮的姑娘，十六七歲的模樣，雙手胡亂揮舞雙腳亂蹬，想要掙開兩人的束縛。
“南姑，發生什麽事呢？”見南方姑一臉嚴肅地盯著那姑娘，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奴婢見過長公主。”一群丫頭嬤嬤蹲下異口同聲喊到。
“公主怎麽來廚房了？”南姑走到我身邊的關切問道。“奴婢正準備公主送吃食，卻發現這位姑娘在廚房裏鬼鬼祟祟，且以前也沒瞧見過。”
那被抓住的女子趁著嬤嬤行禮放鬆的片刻，一把掙開束縛，眨眼間手掐上了我的脖頸，拖著我往後退了退。
“公主？”南姑大聲疾呼，一時其他人也呆愣在現場，少頃有人反應過來，跑出去叫人。
“不知道姑娘為什麽要挾持我？”我微扭扭脖子，被身邊的女子厲聲喝止:“再動，被扭掉你的脖子。”
“扭掉了我的脖子，可就達不到你的目地了，說說看，你有什麽要求？”我笑著用最溫和的語氣說道，第二次被人捏住脖子，還真是惡性循環，外麵漸漸傳來腳步聲。
“給我雪蓮便放了你。”女子冷靜說道。
“凝香快放開長公主，並道歉。”門外傳來越瀧略帶怒氣的聲音，隨之身邊的人被拉開，脖子上的束縛被解除。
“公子，你怎麽跑來了？”凝香滿麵擔憂地扶住越瀧，他的麵色蒼白、唇無血色，似乎身子不怎麽舒服。
越瀧掙開她的扶持走到我麵前彎腰作揖一拜，“凝香冒犯了公主，是越瀧管教不嚴。”
“公子。”凝香上前來急道，“要道歉也是凝香，公子怎麽能給他人行禮道歉？”
說著又直直看著我，大聲道，“一人做事一人擔，隨便你怎麽罰我？”
“你剛剛要雪蓮幹什麽？”我走到一張小凳子上坐下，見得苦伯帶著一隊侍衛圍在外麵，鈴月也急匆匆地跑進來，見得這番場景停站在門檻處。
“凝香是為我而潛進來取雪蓮的。”越瀧站在我麵前回答。
“希望公主看在我越瀧麵子上免罰凝香，她就是太過衝動。”越瀧準備再次彎腰道歉，凝香緊緊地將他攙扶住，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凝香錯了，公子，凝香知錯了。”
“好了，所有人都散了。”我掃視一番瞧著回到各自位置的丫頭小廝們，從凳子上站起來，越瀧麵露微笑看著我，凝香低著頭眼裏還沁有淚花，“我對想要傷害或已經傷害我的人，是如秋風掃落葉般無情的，但既然越公子親自追上府來求情，那就賣個麵子。”
走出門吩咐苦伯道:“將越公子二人送出府吧！”
出得院子隱約聽到越瀧說:“多謝公主。”
午後我靠著窗戶曬太陽想起了越瀧剛才那蒼白無血色的臉，使凝香如此衝動地獨自潛進公主府來，不知得了什麽急病。這般想著從暗櫃裏拿出一隻雪蓮用盒子裝好，等南姑回來時叫其親自送去並探探其中的隱情。
苦伯敲敲門拿著賬本進來，行了個禮，將本子遞上:“這是今年的賬。”
我接過來，隨便翻了幾頁，發現上麵的賬單記得清清楚楚，什麽時候用了什麽，什麽時候獲得了哪些送禮都記載的一目了然。
“這是你做得嗎？”我擺擺手裏的冊子問道。
“是。往年帳房做得過於臃腫，今年我便親自做了。”苦伯直直得站在原地回答。
南姑端著茶水進來時，苦伯不經意地瞧了瞧她的手，右手食指有些紅腫。
我將帳冊還給苦伯，輕咳一聲:“今年我的生辰弄簡單些，幾個認識的人聚聚便罷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兩人安排吧！”
“那屬下先下去安排。”苦伯收好賬冊，簡單地行了行禮，非常微妙地掃掃南姑便走出了房間。
南姑如毫無知覺般站在我身邊端茶倒水，我瞟了瞟南姑這般若無其事的表情，將任務下達後。便喊來吖兒陪我去看丁慈，我小聲問道:“苦伯和南姑的關係不好嗎？苦伯有孩子嗎？”
“公主，你怎麽會這麽問？”吖兒一臉驚訝，但看我滿臉好奇，“我聽說南姑和苦伯是青梅竹馬，關係一向不好不壞。苦伯尚未娶親，哪來的孩子。”
“哦！”我笑了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吖兒見我這般輕鬆，說話也大膽起來，“奴婢曾聽說，南姑冬日裏手易生凍瘡，苦伯經常送凍傷藥給南姑，可南姑不接受。”
“你這般說來，頗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說起落花便想起了慕飛輕身邊那個嬌媚的落花，心情竟低沉下來。
抬頭便看見前麵梅園裏紅梅正豔，樹下有一嬌豔女子抬頭對著樹梢的紅梅白雪發呆，神情落寞，剛才在廚房也是這般淡淡地神情。
我快步走到她身後，“沙沙”踩在雪地上的聲音都沒有驚動她。
“鈴月，是有什麽心事？”
“啊！長公主。”鈴月受驚地轉過身，行禮。
我叫退吖兒，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走，我們一起賞賞這紅梅白雪，隨便說說看你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