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異世
故事要從兩天前說起,我記得下班回到小蝸居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隨便洗梳了番便躺倒在床上,很快便進入夢香。
似乎隻過了半個多小時,外麵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木板拍在什麽上的聲音,兼或夾雜著痛苦的**聲。
嘈雜的聲音攪得我無法安睡,我從床上彈坐起來,大吼一聲:“吵死了。”
然後世界似乎出現有片刻的安寧,隨之有個婦人衝到我麵前,焦急中帶著歡喜扶著我:“公主,你醒了?”
她這一問,將我朦朧的視線變得清晰些,麵前的婦人大概四十歲,身穿深綠色的長裙,頭上挽著複雜的頭髻,側過頭吩咐下首的幾個穿著差不多的小丫頭。
我低頭看看自己坐在一張寬大的床上,身上穿著白色的衣服,身上蓋著繡有精美花紋的綢緞被子,床邊還掛有淡藍色的帳子,寬大的房間裏均是紅木家具,擺有些青瓷花瓶和玉器,陽光從菱形木格窗子裏投射進來,視線落在距離床不遠的梳妝台上,那裏有麵模糊的鏡子,映射著我模糊不清的臉。
我拍拍腦袋,身邊的女人急切地抓住我的手焦急問道:“公主,是不是頭痛,禦醫怎麽還沒來?”
她正對外麵怒問著,一個穿深藍色官服的中年男人背著一個小箱子進來,額頭上的汗珠來不及擦躬身道:“長公主,失禮了。”說著中指和食指搭在我手腕上,又伸手撩開我眼皮看看,半晌,收回手道:“公主已無大礙,老夫開些調養的藥。”
我忽地掙開身邊女人的手,掀開被子準備下床,身邊女子攔住我焦急問道:“公主您有什麽吩咐對南姑說。”
我指指那模糊的鏡子道:“鏡子。”
鏡子被放到手上,我仔細看鏡子裏的人,和我一樣的臉,隻是皮膚要更白更好,直達腰際的烏黑頭發梳得服服貼貼垂於背後,頭有些隱隱作痛。
我放下鏡子捂著頭盯著身邊的南姑問道:“這裏是哪裏?我是在做夢嗎?但感覺很真實,為什麽我的頭好痛?”
“公主,這是您的房間啊!昨晚上您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頭。”南姑扶著我躺下解釋著又焦急對那禦醫問道:“陳禦醫,公主真無大礙嗎?”
“待老夫再看看。”陳禦醫又開始搭上我的手腕,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慢慢地躺下閉上眼睛:“這一定是夢,睡醒就好了。”
接著是南姑輕聲而嚴厲地吩咐:“全都下去,手腳給我放輕些。”
然後困意襲來,四周進入無聲的黑暗。
等我再次醒來,整開雙眼,見到得仍舊是古色古香的房間裝飾,以及銅鏡裏和我一模一樣又有少許不同的臉,肚子傳來咕咕叫喚的聲音。這一切都不是夢。
外麵傳來南姑輕細說話的聲音,隨之是門被輕輕推開又關攏的聲音。
“公主您醒了。”南姑將手中盤子放於桌上,過來扶我起來,關切問道:“今天氣色好了許多,南姑給你熬了些粥。”
“昨日裏小姐托夢給我說,公主定會安然無恙,還讓我放心,今日果真好了。”南姑說著眼裏似乎還沁有淚水。
“小姐?”
“就是公主的母親。”南姑不解地看看我,便起身拿掛於屏風上的衣服。
“現在是什麽年代?”我坐在床邊直接問為我披衣的南姑,我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繼續說道,“我好像忘記很多事了。”
“公主?”南姑訝異看著我。
外麵傳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詢問:“母親大人可醒了?”
南姑聽得忙打開門,進來一個大約十歲左右,身穿暗紅色長袍,麵容精致,雙眼珠如黑葡萄般漂亮的不像話的男孩。
“世子一早就來問候公主啊!”南姑將男孩引進來,頗為慈愛道。
“兒子給母親大人請安。”小男孩上前一步對我下跪道。
這一下徹底把我弄懵了,我這副模樣看來不過二十出頭,竟有這麽大的兒子?難道是保養太好以至於看不出真實年齡嗎?
“南姑。”我喊問道,“我是不是很老了?”
南姑一把將小男孩扶起,送出門細語道:“公主需要靜養,世子該去夫子那裏了。”
“兒子下課後再來看母親大人。”小男孩說著便跟著一個小廝離開。
“公主不到雙十年華,怎麽是老。”南姑走過來安慰道。
“那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孩子,他應該有十歲了吧?”我指著已經被關上的房門。
“公主,你……”南姑瞪大眼睛看我,“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嗯!”我點點頭,要是我說不是你家公主,那不是要把眼珠瞪出來。
南姑看了我半晌,輕歎口氣。
所以我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大致情況。
我是青玉國公主,名叫玉橙蘇,是先皇最寵愛的小女兒,當今皇上最小的妹妹,剛剛見過的漂亮正太丁慈據說是我收養的。
南姑講解的頗為簡單,結尾時隻用一句話總結:“忘記何嚐不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
但通過我這兩日在府中行走觀察,小廝丫頭們的舉動中可以瞧出原來的自己是個及惡暴虐的公主,但近兩年來除了偶爾進宮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公主府裏。
這次在沐浴中不慎跌倒受傷就有上十個丫頭及小廝被杖責趕出府。
另一個就是雖隱居著但擁有絕對的權利,就這次事件,我所居住的公主府每日是車水馬龍,送禮問候者絡繹不絕。
我全權交給南姑去辦,心中的疑問橫生。
比如,原來的公主是不是死了,所以才由我替代?比如,在新世紀裏好好酣睡的我怎麽會跑到這個不知名的時代?比如,我能否回去自己的世界?該如何回去?
所有的問題都想不明白,也無法想明白,為了不給自己尋找無謂的煩惱,那就將一切拋到腦後,好好地享受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