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良並沒有讓他失望,“公子,我等與陳將軍分別後不久,後麵那些人便跟了上來,若是陳將軍安排護送之人,他定會告知我等,不必如此鬼鬼祟祟。”
陸寧點頭表示對他的分析比較滿意。
“若是趕路之人,騎馬可比駕車快得多了,根本沒必要跟在我們身後,且他們未拿為火把燈籠來照路,此等行徑,若非劫匪,便是對頭派來的。”
陸寧笑了,伸手拍了拍孟起良的肩頭,“不錯,我也是這麽想的,若能好說好商量,便放他們一條生路,若是話不投機,你看著辦吧!”
陸寧把生殺大權都給了孟起良,這讓他激動不已,這可是公子對人最大信任的表現了,他握著刀柄的手緊了又緊。
且不提他們這邊已經準備迎戰了,後麵追上來的孫勇突然看到前麵半裏遠的三輛車先後停下來,似乎還有人下車了。
隻是那車上掛的燈籠不是很亮,根本看不清究竟有幾個人。
不過,有多少人又能如何?
孫勇扭回頭觀望片刻,見遠處能看到的幾個火堆都已熄滅,冷笑一聲,手中馬鞭朝前一指,低喝一聲:“衝過去,救出夫人和小姐,其他人一個都不得放跑!”
十一匹馬瞬間加速,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在寂靜之夜裏傳出很遠。
一二裏地的距離對於急馳的馬來說,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
孫勇他們很快就接近了那三輛車,可是隻剩下十多丈遠時,突然,那三輛車外的燈籠全部熄滅了。
他們都還沒看清對方究竟有多少人呢?就突然的來了這麽一手,讓孫勇身邊那幾個人多少有些猶豫起來。
速度都降了下來,有人說道:“孫統領,小心對方有詐。”
孫勇低聲喝斥:“休說胡話,那些人不過是陸家的護院而已,莫聽那楚安說那些護院個個武功高強,沒有的事,給我衝,盡快的救出夫人和小姐才是正事。”
說完,率先打馬衝了上去。
陸寧站在馬車前聽著越來越響的馬蹄聲,小聲的對孟起良說道:“告訴兄弟們不要慌,按照平時訓練的樣子去做即可。”
孟起良重重點頭,“公子放心,他們曉得該如何做的。”
在他們兩人前麵那十五名護院五人一組,成品字型攔在大路上。
剛才那三個燈籠是陸寧叫他們滅掉的,上一次,五名護院,在夜晚的一條小巷子裏活捉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高手馬彪,給陸寧帶來了很大的啟發。
最近這些日子,隻要沒事做,他就讓這些護院們進行夜訓。
所謂的夜訓,都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磨煉進攻與躲避的技巧,提高相互配合的默契程度,原本就基本功紮實的護院們,幾次訓練之後便已經初窺門徑。
按說對衝陣一般疾馳而來的馬隊,步兵若是沒有拒馬之類的裝備,站任何隊形都是處於極端弱勢地位的。
不過,陸家的護院們都是經曆過沙場之人,自有一套對付馬隊的手段。
就在第一個跑過來的孫勇距離他們僅有三丈多遠時,他們扔出了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比拳頭還要稍大一些的石塊,“嗚嗚”聲響起,也不知是誰扔出去的打到了孫勇坐騎的一隻眼睛上,那匹馬吃痛之下,猛地收住腳步,嘶叫著原地蹦跳起來。
其他十匹馬也都本能地察覺到前麵很危險,其中兩匹被石塊打到的,幹脆不管不顧地往路旁跑去。
另外有一匹當場驚到了,一聲長長的唭鳴過後,原地轉圈,直接將另一匹馬上的人給撞下來了。
一時之間,馬隊亂成了一鍋粥。
而對麵那三輛馬車方向卻異常詭異,根本沒有任何動靜,若非借著淡淡的星光能看到隱約有數十條黑影站在那裏,已經從馬背上跳下來的孫勇都會覺著自己是不是遇到鬼了。
“所有人,下馬!”
喊出這一聲後,孫勇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點兒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怕了,眼前的場景也確實讓他汗毛都豎起了。
他再三確認,前麵這三輛車的確是他的一直追著的,可他們為何一點聲音都沒有?
好在,身後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物,很快便都棄馬站到了他身旁。
粗重的呼吸表明他們也都很緊張。
孫勇咬了咬牙,“鏘”,拔出自己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往前一指,大喝一聲:“頂上去,搶回夫人和小姐!”
隨即舞著刀衝到那些黑影麵前,往三角隊形的正中那人頭上砍去,刀還沒落下,突然看到對麵那人手中的長刀平平無奇地橫掃過來。
若他不躲不避,不格不擋,固然能砍到對方頭上,可自己也會被對方劃開肚皮,這是甚打法?是要兩敗俱傷,同歸於盡麽?
這個念頭也隻是存在了電光火石的那麽一瞬間,因為他發現,對方的長刀比自己的刀要快得多,繼續下去,先中刀的是他。
這一發現讓他嚇出一身冷汗,收刀左擰身,“鐺”的一聲,將對方的長刀擋住,卻沒想到,對方身後悄無聲息地伸出另一把刀,直接當做長槍使用了,毫無花哨地刺向他的右大腿根部。
這已經不是嚇不嚇人的事了,是要一招之內重創他。
此時他的格擋的動作剛剛完成,收刀再擋已經來不及了。
孫勇情急之下,憑借著多年江湖打鬥經驗,往左側蹲身,甚是勉強地躲過了這一擊。
還沒等他起身,剛才被他擋住的那把刀竟然也當做長槍一般,根本就沒收回去,而是直接從方才那位置上朝著他的脖子刺來。
這種詭異的打法,讓他在瞬間便已險象環生,拚了命地往地上一滾,刺向脖子的那一刀緊貼著肩頭滑過。
孫勇連著翻滾了好幾圈,總算是脫離了對方的攻擊範圍,他這才有空兒去看整個聲中的情景。
這一看不要緊,聲中的情景讓他身上的血都凝住了。
剛才跟他打的那五人,根本沒來追擊他,還是迎上了他身後的兩人,隻一個照麵,那兩人便慘叫著倒在地上。
品字形後麵的那兩組人也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前麵,配合前麵那一組人,很是利索地將他帶來的其他八人切割成三組。
然後……“叮叮當當”的兵刃相撞聲、呼喝慘叫很快便消失了,四周再一次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唯有場中那個隱約可見的品字形隊伍立在大路中間,他們四周都是倒在地上或哀嚎、或一動不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