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動作,裴玄不喜反怒,眸子裏的火氣影影綽綽的閃耀著,仿佛要將眼前中的人吞噬一般。

就在她伸手要撩開自己的衣領之時,裴玄咬了下後槽牙,當即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眸中閃過一抹狠厲。

然而。

何皎皎卻嘲諷的一笑,啞聲道:“怎麽?裴公子不喜歡這般,那皎皎換另外一種方式?”

說著,便伸手解開了裴玄身上的腰封,企圖要抬手解開他衣裳的扣子。

裴玄本以為看到她這副樣子自己會高興,可他此時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當即就推開了她低吼道:“夠了!”

何皎皎抬眸看著他,眼眶微紅,眸子裏盛著一汪淚水,哽咽的開口說道:“怎麽能夠呢?我若是不取悅你,你便不讓我看母親!”

“若不然,你說說,我如何做,才能取悅你,才能讓我看到我母親!”

說到最後,何皎皎的情緒一整個激動了起來,聲音越發的沙啞,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仿佛在壓抑著什麽可怕的情緒一般。

可聽著何皎皎的質問,裴玄竟回答不出來。

因為答案很簡單。

他不過是要何皎皎的真心罷了。

但很巧的是,何皎皎的真心從來就不在他的身上。

看著她這般歇斯底裏的模樣,裴玄眸子裏閃過一抹痛意,眼眶微酸,瞬間轉過身,隱藏著自己的情緒。

緩了好一會兒。

才微微側目,沉聲叮囑道:“等到我們大婚那日,你想見到的人皆會讓你見到。”

“若是你騙我呢?”何皎皎下意識的回問了一句。

然而。

卻聽到了裴玄的一聲冷笑,骨節分明的手指熟練的綁好了腰封,整理好自己的衣裳。

聲音冷清,毫無溫度的出聲道:“我的命給你!”

說罷,裴玄抬腳就走了出去。

何皎皎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淚水也終於決堤,心中的悲痛和無助,在這一瞬間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緩緩地跌坐在地上,雙手環著雙腿,放聲痛哭了出來。

她的母親和方墨循,真的沒有死!

還好......還好........

而走到外麵的裴玄聽到何皎皎痛哭的聲音後,心髒也是抽痛的厲害。

但也就是停滯了一下,便迅速的抬腿離開了。

自那日起。

何皎皎每一日都會問裴玄,何時能見到母親。

而裴玄的每一次回應皆是一樣的答案。

但好在,何皎皎的情緒沒有那麽崩潰,也乖乖的吃飯,按時睡覺,仿佛在為了大婚之日做著準備一般。

殷殷切切的期待著那一日的到來。

站在門口偷偷的看著屋內正在好好吃飯的何皎皎,裴玄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抹輕鬆的表情。

然而。

阿平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開口稟告道:“主子,不好了,梧桐居那邊出事了,培元去叫了王老........”

話還沒有說完,裴玄那冰冷的眸子便看向了阿平,隻一眼,便叫人瞬間噤了聲,宛若從陰曹地府走了一趟,心涼了半截。

而屋內的何皎皎在聽到阿平的話後,手上的筷子也瞬間跌落到地上。

先是微微愣了一下,之後立刻跑到了門口。

一把推開了房門,跑到了屋外,抓著他的衣袖著急的詢問道:“是不是我母親出事了?”

裴玄見她終於願意出來了,心中是有一絲高興的。

可就在他愣神之際,何皎皎的情緒已經十分激動的低吼道:“說啊,裴玄,你帶我去見我母親好不好?若是我母親出了什麽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永遠都不會放過你的!”

此言一出。

裴玄心中那一點鬆動之意也瞬間消失了。

當即眉眼間閃過一抹慍色低聲道:“出事的不是你母親,你........”

“裴玄!”

何皎皎當即就甩開了他的衣袖,大吼了一聲阻攔了他要說下去的謊話。

雙眼赤紅的盯著裴玄,眼中滿是悲傷。

恰好迎春從屋內走了出來。

何皎皎看到迎春腦袋上的簪子的時候,瞬間就走過去,一把搶過了她腦袋上的木簪。

盡管裴玄發現了她的意圖,想要伸手阻攔的時候,可速度仍舊是沒有何皎皎的速度快。

在抬眸之際,何皎皎已經拿著木簪抵在了脖子上。

甚至木簪已經嵌入了肌膚中,劃破了皮膚,流出絲絲血跡。

何皎皎眼中滿是紅血絲,雙目赤紅的盯著裴玄冷聲警告道:“帶我去見我母親,否則,我寧願死在我母親的前頭也不願意活在這個世上!”

話落,手上的簪子又插進了脖子裏一下。

隻是未傷及動脈,傷口不深,隻是流淌著鮮血,並沒有性命之憂。

可何皎皎卻像是下了狠心,若是裴玄敢說一句拒絕的話,怕是何皎皎是真的會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裴玄盯著她脖子上嫣紅的血跡,眸子裏也閃過一抹厲光,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身上的氣勢猶如萬裏寒冰一般冷冽,讓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兒。

裴玄眼看著何皎皎手上的力氣又增大了一些,下意識的抬腿上前一步,心尖輕顫了一下,瞬間有些慌亂了。

這一刻,他知道,他輸定了!

隨即上前一步,沉聲開口說道:“你將簪子給我,我帶你去見你母親!”

“我........”

“何皎皎,你不要得寸進尺!將簪子給我,否則,你便等著你母親的死訊吧!”

裴玄當即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壓根就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顯然,也失去了耐心。

何皎皎睫毛輕顫了一下。

毫不猶豫的放下了手上的簪子,但是並未交由他的手上。

聲音沙啞的開口說道:“帶我走!”

此言一出,裴玄便明白了她什麽意思。

隻好妥協的冷聲吩咐道:“阿平,備馬車!”

“是!”

阿平迅速的往外麵跑去。

見狀。

何皎皎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抬腿就要往水榭居外麵走去,壓根不理會裴玄是否跟了上來。

看著她這般急匆匆的背影,裴玄也是緊蹙著眉頭跟了上去。

待上了馬車後。

裴玄看著她脖子上殷紅的血跡還在流淌,下意識的抬手想要檢查一下。

然而。

何皎皎卻下意識的拿起手上的簪子朝著裴玄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