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何皎皎眼睛微紅,眸子裏的瘋狂驟然消失,顯然有些不敢相信裴知鳶的話。

嘲諷的笑了一聲,吐槽道:“你定是騙我的,他親口說的,怎麽會沒有呢?!”

說著,眼中的淚水也簌簌的掉落了下來。

慌亂的搖著頭,不敢相信裴知鳶的話,又希望她說的是真的,一整個十分的糾結。

看著她這個樣子。

裴知鳶連忙走上前雙手搭在她的手臂上,眼中含著一絲淚光,有些心疼的開口說道:“皎皎,我的話難道你都不相信了嗎?”

“我是真心來看看你,無論你是否願意和我兄長成婚,你我都是最好的姐妹啊!”

“你真的誤解我兄長了,他真的沒有殺了你母親和方墨循,我親耳在書房聽到的!”

“而且,我還聽到了二人在何處。”

此言一出。

何皎皎當即就抬眸看向了她。

之後顫抖著雙手攥住了她的胳膊,嘴唇微微顫抖的祈求道:“在哪裏?你讓我見一見好不好?知鳶,你讓我見一見我母親!”

在聽到她母親去世的那一刻,她的情緒真的是崩潰了。

明明她受些委屈,母親和方墨循都不會有事。

明明她好好的待在裴玄的身邊,母親和方墨循就不會有此劫難。

明明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因為她死了,可她這個罪魁禍首卻活在這個世上,讓她如何能忍受得了這麽多?!

就在裴知鳶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門忽然就被打開了。

二人下意識的回眸看了一眼。

隻見裴玄臉色冷清的走了進來。

裴知鳶下意識的將何皎皎護在身後,連忙開口解釋道:“兄長,我剛剛提起了皎皎的傷心事,這才惹哭了皎皎。”

而何皎皎卻推開了裴知鳶,直接衝到了裴玄的麵前。

雙手揪著他的領口,聲嘶力竭的低吼道:“裴玄,我母親和方墨循沒有死對不對?!她們在你的手上對不對?!”

話落。

裴玄那赤紅的眸子便落在了裴知鳶的身上,嚇得裴知鳶臉色一白。

當即聲音有些沙啞的低聲嗬斥道:“我是不是告訴你,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裴知鳶被這道低喝聲嚇了一跳。

之後也鼓起勇氣開口說道:“兄長,這為什麽不能說?”

“你若是不告訴皎皎,她便會一直恨你,你這樣不僅是在折磨皎皎,更是在折磨你自己,又何苦呢?!”

“你知道什麽!”裴玄大聲怒吼了一句。

雙目怒睜,眼睛裏的凶光宛若化為實質,似乎要取了裴知鳶的性命一般。

裴知鳶當即眼淚就落了下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盯著他。

她不明白,她做錯了什麽。

她覺得,這個消息,就是要讓皎皎知道,若不然,皎皎定然是會崩潰的!

裴玄閉了閉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沉聲道:“滾回去,日後不準再來這裏!”

裴知鳶輕咬了一下嘴唇,眼淚簌簌的流淌了下來,扯著裙擺滿臉寒心的跑了出去。

當裴知鳶離開後。

何皎皎才紅著眼睛怒吼道:“裴玄,所以,知鳶說的是真的對不對?!我母親和方墨循真的還活著?”

裴玄抬眸看過去,犀利的眼神,為那雙黑眸染上一層薄薄的寒冷冰霧。

不悅的開口嗬斥道:“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難道你現在還想著嫁給方墨循嗎?!”

裴玄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兩個人四目相對,氣氛一整個劍拔弩張。

“是!我就是想嫁給方墨循!”何皎皎雙眼含著淚水怒吼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聲嘶力竭的低吼道:“你為何要騙我,為何要騙我?!”

何皎皎腿上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錘著胸口,一整個心都要碎了。

裴玄看著她這副樣子也很是心疼,下意識的伸出手要摸一下她的腦袋。

但伸出去還未等觸碰上的一刹那,他便收了回來。

剛要轉身離開。

何皎皎便撲到了他的腳邊,哽咽的祈求道:“裴玄,我求求你,讓我見我母親和方墨循一麵,隻見一麵便好!”

她隻是想確定,她母親和方墨循是否完好無損的活著。

僅此而已!

然而。

當裴玄從何皎皎的嘴中聽到方墨循的這三個字的時候,心中的怒火便輕易的被點燃了。

垂在身側的拳頭瞬間就收緊了,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後槽牙差一點就要咬碎的樣子,沉聲拒絕道:“等你什麽時候與我成親,我自然會讓你見到你母親!”

隨後微微側目,眸光一凜,聲音冰冷的嘲諷道:“至於方墨循,什麽時候,你的心裏沒有他了,或許,我的心情便好了,就會放過他!”

說罷。

裴玄抬腳就走了出去。

因為他怕在這裏多待一刻,便會控製不住自己,毫不猶豫的弄死何皎皎。

看著裴玄離開的背影,何皎皎隻能半趴在地上不停的哭喊道:“裴玄,你讓我見我母親一麵!”

然而,此時的她就是叫破了喉嚨,也於事無補,沒有任何人能幫助她。

就在裴玄從屋內出去後。

培元就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開口說道:“主子,餘瑾時受了刺激,此時病情好像嚴重了,若不然,先讓何姑娘去看看她母親吧。”

裴玄回眸看了眼何皎皎居住的屋子的方向。

眉眼冷峻的拒絕道:“算了,我親自去看一眼。”

待二人來到梧桐居的時候。

隻見王老搖著頭從屋內走了出來。

裴玄連忙上前一步冷聲詢問道:“如何了?”

王老行了一禮,歎口氣沉聲道:“情況不是很好。”

“之前為這婦人診脈之時老朽便說過,莫要受到任何的刺激,靜靜養著才行。”

“可如今急火攻心,本就虛弱的身子此時也是徹底垮了,若是不能讓她配合治療喝藥,怕是時日無多了。”

此言一出。

裴玄的心瞬間咯噔了一下。

一旁的培元見狀也著急的開口詢問道:“王老,您的醫術最是高超了,連你都沒有什麽辦法嗎?”

王老搖了搖頭,歎著氣幽幽的出聲道:“這心病最是難醫,心中的鬱結若是不能消散,那便是吃再多的藥都於事無補啊!”

這人的心死了,精氣神兒就死了。

縱使身子在硬朗,可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又如何能治好啊!

他隻能治好病人,這一心求死之人,他哪裏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