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心抬眸迎上裴玄的目光,身子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疊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神色驚慌。

裴老夫人看著這個情況,也蹙著眉輕聲詢問道:“玄兒,你此言何意?”

“那就要問問她了!”

裴玄那雙晦暗不明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裴知心,直叫人頭皮發麻。

說罷。

裴知心便攥了攥拳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前廳中間跪了下來。

“祖母,心兒今日同皎皎確實一同去了酒樓,隻是我身體有些不適,我們本來打算一同回府的,但皎皎說有事,便離開了,我真的不知道皎皎會出了這種事情。”

裴大夫人聽到此話,也點著頭輕聲道:“若如此,便和知心沒什麽關係。”

“母親還是別這麽早下定決心,先聽聽別人怎麽說的!”

裴玄看著裴知心這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模樣,當即就開口吩咐道:“阿平,把南絮還有酒樓的掌櫃的,一同帶上來!”

此言一出。

跪在地上的裴知心當即緊抿雙唇,睫毛輕顫了一下,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這副模樣,裴玄自然沒有錯過,他倒是要看看,裴知心究竟能嘴硬到何時?!

南絮和那酒樓的掌櫃的一進屋便跪在了地上。

還未等裴大夫人開口,坐在首位的裴玄便聲音沙啞淩厲的沉聲道:“把你們知道的來龍去脈,給我一五一十講清楚!”

南絮紅著眼睛看向了眾人。

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知心小姐說的沒錯,今日她確實喚我家姑娘去了酒樓,但到了酒樓,知心小姐便說要吃桃花酥,給了奴婢銀子要奴婢去買,等奴婢買完桃花酥回來的時候,就見我家姑娘被一個人從酒樓裏拖到了馬車上!”

隨後,南絮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裴知心,冷聲質問道:“知心小姐,你說我家小姐半路離開,那為何奴婢是在酒樓門口看到了這一幕!”

裴知心冷笑了一聲,滿臉羞憤的嗬斥道:“我還說你和你家姑娘沆瀣一氣,為了陷害我編造這麽個故事呢!”

南絮當時就急著大喊道:“我說的句句都是真的!”

剛剛培元告訴她,她家姑娘傷的不輕,沒想到裴知心竟然還不肯說實話,這讓南絮的情緒有些失控,差一點沒衝上去和裴知心廝打在一起。

然而,

坐在首位的裴玄卻眨了眨那雙滿含殺意的眸子,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就請酒樓掌櫃的,說一說,他看到的情況!”

那就酒樓的掌櫃的當即就滿眼真摯的開口附和道:“我看到裴小姐從後門離開後不久,那位姑娘便被一個大漢給帶走了,臨走之前那姑娘貌似是昏迷了,我還以為是這姑娘身體不適,府中派人來接了,便沒有多想。”

聽著掌櫃的話,裴知心當即就瞪大了眼睛,臉上閃過一抹瘋狂的情緒。

出聲大喊道:“你們撒謊,我沒有從後門離開!”

見裴知心質疑他,那掌櫃的當即就直起身子皺著眉低吼道:“我今日一直在櫃台裏站著,酒樓內的小廝和客人都能給我作證,裴小姐,我隻是實話實說,何至於撒謊?!”

隨後更是翻了個白眼冷聲嘀咕道:“況且,你們一個從後門悄悄離開,一個被人帶走,連銀子都沒結清,我自然記得十分的清楚!”

他本來是想追著那大漢和昏迷的姑娘出去的,隻是剛巧有客人喊他,一時間給耽誤了。

等他出去的時候,已經沒了人影,這麽倒黴的事情,他自然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裴知心臉上頓時有些扭曲,扭頭看著二人怒斥道:“你們竟然敢詆毀本小姐,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隨後又著急的看向裴老夫人哭著解釋道:“祖母,你相信心兒,我真的沒有做這種事情,我不知道兄長為何要找人汙蔑我!”

“雖然我和兄長不是一母所生,可好歹還是一家人,心兒不知道兄長為何這般向著那何皎皎,莫不是兄長也被何皎皎那狐狸精迷惑了嗎?!”

“放肆!”

“住嘴!”

裴知心的話音剛落,接連兩道怒斥聲分別傳了出來,嚇得她的眼淚都憋了回去。

抬眸看著裴老夫人和裴大夫人那陰沉的目光,裴知心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低下頭抹著眼淚沒在多言,但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

畢竟,她的兄長平日裏除了她祖母,對誰都是冷冷清清的,今日竟然親自去救何皎皎,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麽貓膩!

就在她憤懣不平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道讓人心顫的冷笑聲。

“裴知心,你還真是不撞南牆心不死啊!”

“阿平!”

站在他身側的阿平迅速從懷中拿出來幾封信件遞到了裴玄的手上。

裴玄看都沒看,直接抽到了裴知心的身上。

目光陰鷙的沉聲道:“你勾結外人聯手陷害何皎皎,人證物證俱在,別說何皎皎是裴府的表親,就算是普通百姓,今日,我都會親自送你去衙門!”

“裴府容不下你這心狠手辣,滿嘴謊話的人,若不然,裴府的清譽都被你敗壞了,我裴玄又如何能縱容你留在裴府?!”

裴知心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信件,當即就慌了神,腿上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了。

沒想到這些信件竟然被翻找了出來。

隨即肩膀緩緩聳動著,自嘲的笑聲也緩緩的溢了出來。

“我也不想如此的,可我若不此,你們又何曾顧忌過的我死活?!”

看著裴知心這副撕心裂肺的模樣,裴老夫人眉頭一簇,沒有想過一向溫順的裴知心,竟會有如此癲狂的一麵,好似從未認識過裴知心一般。

聽著她滿口不滿,裴老夫人也沉聲嗬斥道:“我自問從未虧待過你們,沒想到你竟對我有如此怨言!”

可這話更像是刺激到了裴知心的內心,當即抬起頭,滿眼憤恨的看向了裴老夫人。

“從未虧待?!”

裴知心咧嘴苦澀的一笑,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你明知道二夫人是故意要把我嫁給林言玉那個瘋子,可你為了所謂的權勢,為了巴結權貴,故意裝作不知,非要把我嫁給林言玉!”

“你們可問過我是否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