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驢寫意的在坡上吃著草,將花種吃進肚子裏的懊悔,尷尬,痛恨,惆悵,傷心,等等不良的情緒,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能夠出現這一幕,完全要歸功於後腦勺的一番話,才讓他得以如此安心。
“嗨,我的朋友,別這樣,聽到這個消息,我也很難過,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美雅喜歡你,那畢竟是我答應過你的承諾,我必須要兌現的,可是馬上就要考試了,晚上我還有很多卷軸要做,好了,好了,讓我想一下,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沒有咀嚼是吧,太好了,相信那些種子堅硬的外殼在途徑你的胃腸時,還挺的住,放心,等明天太陽升起時,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相信我。”
驢就這麽信了後腦勺的話,卻不知,後腦勺在離開後,差點沒笑死,心裏暗想:“如果在美雅將那些,從驢糞中拉出的花種生長出來的藍色太陽花吃進肚子時,再把這件事告訴美雅,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呢?哦,那可是一場災難。”
後腦勺興高采烈的擺脫了驢的糾纏,向馬廄跑去,與前來的珍珠不期而遇。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這個神秘的女孩非常害怕與後腦勺獨處,遮掩著,與後腦勺低聲說著話,進入了馬廄裏。
對於珍珠,後腦勺有著太多的疑問,她從何而來,她難見一斑的容貌,她詭異的魔法,她喚醒自然精靈時的靈氣,她為何知曉那個屬於精靈族的禁咒,她為何……而最讓他不解的是,那本全校女生的花名冊中,竟然沒有關於她的任何記載。
眾多的疑問,讓後腦勺一度以為,珍珠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女孩,可是,珍珠從來不給她任何機會來詢問,總是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讓後腦勺無從下手。
馬廄裏,並不安靜,安娜,又在裏麵大吵大鬧。不過安娜的表現一直如此,沒有引起兩人的意外,倒是一旁站著的維裏,讓後腦勺吃驚不已。
安娜見兩人進來,喜道:“後腦勺,你可回來了,我的馬被騎士團給征用了,這可怎麽辦呀?那可是爸爸最衷愛的馬了,當初是花了很多的錢才弄來的……”
安娜的絮叨,讓後腦勺,還有珍珠明白了事情的原由。可是兩人內心中的想法,卻有著驚人的相似,他們都在思索是不是安娜的火爆脾氣出了問題,否則以騎士團一向的行事作風,不應該做出擾民的事情的。
後腦勺沉吟了下道:“安娜,你確信馬就在騎士團裏。”
安娜氣呼呼道:“當然了,我親眼看見的,哼,要不是那個死騎士團的團長阻撓,我早就把馬騎回來了,真是氣死我了。”
“不會是阿魯把安娜的馬收起來了吧,噢,有可能,也隻有像他那種凶巴巴的人,才能把安娜壓製住。”後腦勺想罷,疑惑的看了眼愁眉苦臉的維裏,問道:“維裏,你父親可是城主呀,難道不能幫安娜把馬要回來嗎?
維裏懊悔的道:“別提我老爸了,本來我們是想讓他出馬的,可不知他吃錯了藥還是怎麽的,竟然把我們給轟了出來,快讓我把臉丟盡了,胖老頭,連我的麵子也不給,哼,我再也不回去了。”
安娜氣道:“就是,讓那個死老頭見鬼去吧,我們……”
聽安娜咒自己的老爸,維裏惱了,不樂意道:“安娜老大,別那麽說我老爸好不好,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有點怕那個騎士團的團長,可他平時對我們還是不錯的,上次,你打碎了他最喜歡的花瓶,他不是也沒有罵你嗎?”
安娜一聽,不說話了,隻是撅起的小嘴,還是說明她在生維裏老爸的氣。
阿瑞掃視了下大家,低聲道:“那要不,明天讓碧絲老師幫我們把要馬回來,怎麽樣?”
安娜搖頭道:“阿瑞,你也不想想,碧絲老師的麵子,能強過維裏老爸的嗎?他可是一城之主啊,連他都不敢去,那可想而知了。”
貝蒂接話道:“安娜,那讓櫻花出麵不行嗎?她可是學院裏大人物……”
安娜惆悵道:“別提櫻花老大了,她的大蛇受了傷,才沒有心情幫我們呢?喂,後腦勺,你鬼點子最多了,你快想個辦法吧,求你了。”
安娜扯住後腦勺就是一陣亂搖,聲音更是嬌嗲不已,讓在場的幾個人都渾身起雞皮疙瘩,維裏,更是嚇得把頭扭向一邊,看來,他也經受了安娜類似的折磨了。
後腦勺苦著臉,打量了下眾人曖昧的表情,慘道:“好吧,好吧,安娜,麻煩你先鬆開手好嗎?我會想出一個萬全之計的,一定讓你滿意,如何?”
安娜聞言,滿心歡喜的鬆開了手。
後腦勺則立即拉開了與安娜的距離,生怕她再糾纏不清。雖然暫時擺脫了安娜,可後腦勺知道如果今天晚上不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來,憑安娜的脾氣,睡覺那可就成了一種奢望了,因此,他不得不認真思考起來。
鑽進後腦勺貼身的口袋裏睡大覺的蟲子,在眾人的談話中醒來,挪動了下肥胖的身體,一個硬梆梆的東西,引起了她的一陣不滿,不由得發起牢騷來,抱怨道:“噢,主人,能不能把這該死的東西,從口袋裏拿出去,它讓我不舒服了。”
後腦勺下意識的探手將口袋裏的蟲子,連同那塊圓形的事物掏了出來,伴隨著女孩們的尖叫聲,後腦勺眼前卻一亮,腦海裏浮現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午夜前後,趁著朦朦的月色,一行六人,一頭驢偷偷的來到了學院的一個角落裏,在高牆的另一邊,就是緊鄰的街道了。選擇這個地點,是安娜的主意,本來以後腦勺的想法,從正門出去,即可以節省時間,又方便。可是安娜卻認為既然決定去偷馬了,自然一切都要秘密的好。
驢,在後腦勺的要求下,極其憤慨的貼牆站著,任由女孩們踩著他的背將手搭在牆上,然後是用力的一蹬,這才成功的騎在了牆頭上。一個,兩個,三個……驢,越想越生氣,看著在旁邊在女孩們身上抹油的後腦勺,不由得動起了壞心眼,當後腦勺最後一個想爬上驢背時,一直‘工作’認真的驢,輕輕的移動了下,讓後腦勺一頭紮在了地上。
眼見後腦勺倒栽蔥的紮在地上,驢興奮極了,先是一陣長鳴,然後趁著後腦勺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前,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後腦勺邊爬邊罵道:“哎喲,死驢,你想摔死啊,媽的,你給我回來……”
“哈哈……”
“噢,主人,我真為你難過,你連一頭驢都鬥不過,可真夠丟人的了,別,別,主人別在壓了,你快我擠爆了,好吧,好吧,我投降了,我再也不取笑你了,這總行了吧?放心吧,報應今天晚上就會讓那頭小毛驢吃不消的,嘻嘻……”
牆頭上的眾人,在下麵的一場鬧劇中大笑不已,讓後腦勺本來就有些惱了。而蟲子的取笑,則讓後腦勺有些惱怒了,報複式的用手按著蟲子一陣**,讓她徹底的老實下來,至於蟲子後麵那句話,他並未太在意。
“快點,我看到有人朝這個方向來了。”
“不好,那可能是巡夜的老師,高年級的學生,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
“後腦勺,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混亂中,也不知是誰將手伸了過來,後腦勺想也未想死死的握住,借力使勁的向牆上爬去。等他好不容易攀到牆上時,才發現拽自己上來的,竟然是珍珠。握著珍珠的玉手,後腦勺心裏泛起熟悉且溫馨的感覺,不由得愣住了。
第一個從牆上跳到地麵的安娜,不安的催促道:“喂,後腦勺,別愣著了,我們走吧。”
同樣有些發愣的珍珠,清醒了過來,輕輕的動了下,想抽回自己手,卻沒能如願,原因是後腦勺仍緊緊的握著。珍珠不得已低聲道:“後腦勺,我們下去吧。”
後腦勺這才醒悟,不舍得鬆開珍珠的手,看著珍珠靈巧的從牆上躍下,穩穩的落地,心裏有些不解,以珍珠所表現出來的柔弱,卻有著比安娜這個瘋女孩更為敏捷的身手,這不能不讓人起疑心的了。
可是後腦勺沒有時間思考,就被下麵的安娜跳起來抓住了他的腳,硬扯了下去。可是安娜,顯然沒有力量將後腦勺抱住,被他撞翻在地,若不是已經聽到牆內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估計安娜的臉又會紅了。
黑暗中,幾個女孩笑著將後腦勺,安娜從地上拉起來,在維裏的連聲吆喝下,快速的向遠處的路口跑去,隻要在來人攀上牆頭看到她們時躲起來,就萬事大吉了。
半個小時後,眾人,在維裏的帶領下,來到了城內一個騎士團的駐地。
維裏臉上泛起興奮的神色,指著駐地門口的哨崗道:“就是那裏騎士團的總部了,昨天巡城的騎士將安娜老大的馬從城門口截住,就送到了這裏,今天下午時我跟安娜老大來過,哼,那個死阿魯,不買我的麵子也就算了,還罵我是笨蛋,臭小子,讓我滾蛋,真是氣死我了。”
安娜也惱道:“對,這次我們要給他來點厲害的,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不如這樣,我們在馬的飼料中扔些巴豆,讓他們的馬都拉稀,怎麽樣?”
維裏大喜,道:“好,好,可……可是安娜老大,現在我們上哪去弄巴豆啊。”
安娜醒悟,悔道:“哼,那下次好了。”
聽著維裏,安娜,這一個少爺,一個小姐惡毒的話語,旁聽的幾人哭笑不得。怎麽一個看似是正義的計劃,在一轉眼的功夫,就成了一場惡作劇呢?
阿瑞,有些不滿的道:“安娜,我們不要惹事了好不好,隻要能把你的馬偷回來就行了。”
安娜拒絕道:“不,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吃這種虧呢,哼,不趁機捉弄他一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自己的,是不是維裏。”
維裏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們不知道那個阿魯有多討厭,還對安娜老大動手動腳的,我當時……哎喲,安娜老大,你打我幹什麽?”
安娜的舉動,讓眾人一陣好笑,一定是安娜在索要馬匹未遂後,想以武力解決事情,卻被阿魯接了下來,並趁機占了點便宜,要不安娜怎麽會阻止維裏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