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弄影其實也沒有什麽想要逛的地方。她在這個地方雖然逗留地不久,但是卻也已經有些倦怠了。
驚鴻也看出了她的興致缺缺,便指著一個方向讓她過去。
“你是想要讓我去那邊?”月弄影有些驚奇。驚鴻不說話,這個她倒是知道,但是卻也是很少主動做動作的。基本上,她看了這麽久,也就是千塵讓他做什麽,他就出去做什麽。倒是一個很好的仆人。
但是,這卻是不夠的。
這樣的驚鴻,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便不覺有些奇怪了起來。
驚鴻連連點頭,手指仍然指著那個方向不願意放下來。
月弄影倒是知道了他的意思,便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是讓我去那邊吧,走走走,我們就去那邊好了。”她倒是不害怕驚鴻對她有什麽不利的地方。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月弄影也知道,驚鴻並不是那種奸險的小人。
她一邊向著驚鴻所指的地方走去,一邊還笑著打趣驚鴻,“你為什麽就是不說話呢?”
驚鴻紅了臉,扭過了臉,卻是仍然不吭聲。
月弄影本來也隻是打趣他而已,倒是沒有非要讓他說話不可的意思。見他不願意,便也沒有強求了。
走了不多遠,月弄影赫然發現,原來,她居然走到了城門口來了。她疑惑地看向驚鴻,“我們需要出城嗎?”
驚鴻點頭,眼神中有著期待。月弄影也沒有多想,見他這樣,便抬腳往城外走。畢竟是一個很繁華的城市,出了城,走了很久,才逐漸沒有人煙起來。
月弄影卻已經覺得有些累了。“驚鴻啊,到底還有多遠,我已經很累了啊。”
驚鴻卻是蹲下身來,將月弄影背在了背上。月弄影也樂得輕鬆。不過,看來,驚鴻今天是必然要她去看一個什麽地方去了。她倒也有些期待起來。不知道被驚鴻這樣看中的地方,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月弄影畢竟走得累了,驚鴻又走得平穩,不過一會兒,她便覺得眼皮有些沉重起來。
驚鴻聽著她的呼吸逐漸平穩勻長起來,便也勾勒起微笑來。也不打攪她,倒是更加將腳步放平起來。
月弄影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陽已經有些偏西了。月弄影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驚鴻,“我們到了?”
驚鴻點頭。
月弄影剛剛準備繼續詢問的時候,眼睛卻突然被恍花了起來。一個人逆著光朝著這邊慢慢走了過來。她並沒有能看清楚他的麵貌,但是卻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就換了一個環境。月弄影愣愣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眼睛不覺有些濕潤了。
“你怎麽了?”再一晃眼,那個人卻已經來到了月弄影的身邊。他正皺著眉,看著月弄影靜靜地流淚。
月弄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但是卻覺得,眼淚根本就止不住。她愣愣地看著,覺得,這個人身上就是帶著一種憂鬱的氣質,讓人一看便忍不住流下淚來。
“你究竟怎麽了?”那個人卻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雖然語氣有些不爽,但是動作卻是十分輕柔的。他像是在撫著一個什麽易碎的物品一樣,輕輕地將她留下的淚給擦去。
月弄影又愣了一下。半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仙人麽?”
隻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河蟹)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明明就是十分妖冶不羈的容貌,偏偏氣質卻又如初生的孩子一般純淨,倒是叫人分不清楚他真正的性格起來。
然而,明明就是兩種相違背的氣質,卻偏偏在他的身上十分地融洽。月弄影隻覺得一眼,便再也不能找到自己的聲音了。
男子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容貌究竟有多麽勾人,他皺著眉瞧著她。好像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麽她會變成這個樣子。
月弄影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究竟有多傻。從男子近在咫尺的眼睛中,她看到了自己的樣子。此刻,她正傻傻地張著嘴巴,眼睛也是瞪得十分大,整個人以一種十分奇異的神態在看著男子。
驚鴻卻微笑了起來。
男子似乎和驚鴻很熟悉,他的眼神掃過驚鴻的臉,聲音淡淡的,“你來了。這個是你帶過來的?”
月弄影不知道驚鴻究竟是怎麽回答的,但是她卻是看到男子沒有一會兒便又將他那有著純淨眼神的眼睛給轉了過來。
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靜止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月弄影終於找回了所有的自己。
“你好,我叫做月弄影,請問你貴姓?”話一出口,月弄影就想要將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真是的,說什麽不好,居然偏偏選擇了這樣一個搭訕的開頭。
男子顯然也是愣住了。但是,他恍神的時間卻並不長。看著月弄影滿臉的悔色,男子突然笑了。他的笑,有如一夜之間百花盛開。月弄影一驚,整個人再次陷入了愣神之中。
男子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我的名字是白澤。歡迎來到蝶穀。”
月弄影想,啊,原來美男子的名字是白澤啊。真好聽啊真好聽。
啊,原來,這個地方是叫做蝶穀啊。景色真漂亮啊真漂亮。
啊,美男子即使是歡迎人家過來的樣子也是很漂亮的呢。
驚鴻抱著她站了起來。月弄影卻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她還在回想著白澤十分好聽的聲音,就像是清脆的簫聲,聽他說話完全就是一種享受。
然而,白澤這樣說著,立刻就有四個清秀的女孩子圍了上來,從驚鴻的手裏接過她來,“歡迎小姐來到蝶穀。”
月弄影這才回過神來。同時在心中不斷鄙視自己。居然就這樣沒有出息地被美男子給吸引了。難道自己看的美男子還不多麽?這個又沒有絕哥哥漂亮,自己怎麽會還是這麽沒有出息地犯花癡呢?
月弄影想不通這個問題。
她看著驚鴻,“驚鴻啊,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她覺得自己丟了臉,便不欲在這個地方多待。
驚鴻一愣,看著她的眼神中就有些疑惑。似乎是在問,為什麽她不喜歡這個地方。
然而,月弄影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便又一次聽到了那個勾人心魄的聲音。是白澤,“小姐是不喜歡蝶穀麽?”
月弄影一聽這個聲音便有些驚悚。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將自己的臉又給丟了。
“哪,哪有?”月弄影有些心虛。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偏偏卻是對這個白澤忌憚地緊。她自己的心裏也是很奇怪,明明就是應該沒有見過幾麵的陌生人,她幹什麽要怕啊?
可是,不管怎麽樣,她就是有些忌憚。
白澤的聲音又傳過來,“既然沒有什麽心結,又不討厭蝶穀的話,那麽便留下來吧。”
月弄影一聽,都有些想要哭了。她是對蝶穀沒有心結,也確實覺得蝶穀很漂亮,但是她真正有心結的是他啊,是白澤啊。但是月弄影卻隻敢在心中咆哮。當那四個侍女再次過來的時候,月弄影便很沒有出息地跟著她們離開了。
見到她的背影,白澤才輕飄飄地開口,“就是她?”
他問的是驚鴻。
驚鴻點頭。
半餉兩個人又沒有什麽話好說了。好半天,就在驚鴻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麽的時候,白澤卻輕輕笑了起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月弄影並不知道自己的身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當她被帶入蝶穀的一瞬間,她才是想明白。丫的,她居然被千塵那個家夥給賣了!
驚鴻為什麽非要將她給帶到這個地方來。恐怕這也是千塵給授意的吧?而剛剛她在問驚鴻,他們什麽時候回去?驚鴻也是避而不答。
現在沒有白澤在身邊製造令她緊張的氣氛的時候,將所有的事情串起來想了一遍,月弄影便立刻明白了她的處境。
丫丫的,也不知道千塵那廝究竟想要讓她到這個地方幹什麽?
月弄影剛剛想通自己的處境,一抬眼便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居然被一群鶯鶯燕燕給包圍了。
“喲,春兒,你們帶進來的是誰啊?長得倒是挺漂亮的。是爺給我買回來的新丫鬟麽?”
月弄影抬眼看了一眼來人。隻見她淡藍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
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散開,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
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怎麽聽怎麽覺得帶有一股子酸味兒。
月弄影到是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這個小美女,但是因為這個美人兒對她不善,她便也沒有理由對她和善了。
丫鬟?哼,就算她還沒有長開,但是衣服方麵也是一個丫鬟能夠穿的上的麽?你才是丫鬟,你們全家都是丫鬟!
月弄影冷哼了一下,也不理會女子難看的麵色。
春兒朝著女子福了一福,恭敬地道,“表小姐,這位是穀主的貴客,還請表小姐讓一讓,讓奴婢能夠將客人帶到花廳去。不然,等會兒穀主怪下來了,奴婢可是擔當不起的。”
月弄影本來還有些生氣的,但是聽到這樣的話之後,她倒是樂了。
這個春兒倒是一個妙人。太合她的胃口了。月弄影一邊偷著樂,一邊裝作不經意,看了春兒一眼。卻沒有想到碰上了春兒調皮的眼神。
看來,這個小婢女是故意的。應該是為她還擊那個所謂的表小姐說她是丫鬟的無禮吧。
果然,聽了這樣的話,那個表小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黑了。連塗在臉上的粉都不能遮住。她哼了一聲,跺了一下腳,氣呼呼地離開了。
“小姐恕罪,表小姐是客居在此的。”春兒見那個表小姐離開,立刻解釋。她並沒有將聲音給刻意壓低,倒像是特意說給那個表小姐聽的。
那個表小姐聽了這樣的話之後,腳下一下踉蹌。離開的腳步更加快速了。
月弄影暗笑。看來,這裏的人都不是怎麽喜歡這個表小姐啊。不過,也是應該的。這位小姐確實性格上有些問題啊。
“沒有關係。”月弄影倒是真的不在意。因為她和那個小姐也不會有多少焦急。不過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既然是一個陌生人,她也沒有必要為她去生氣不是。
春兒見她是真的不在意,這才鬆了一口氣,快速將她帶到了一個裝飾不錯的花廳之內。上好了茶之後,春兒便下去了。
月弄影一邊品著茶,一邊觀察著這花廳的裝飾。
“小姐覺得,這個花廳怎麽樣?”白澤的聲音突然地響起來。
月弄影被嚇了一大跳。隨即便警覺起來。
“你好像很怕我?”白澤皺了皺眉,“為什麽?”
月弄影哪裏說得出來這個到底是為什麽。隻不過是本能地排斥他而已。月弄影相信自己的感覺,她總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他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這麽無害。
“沒,沒有為什麽。”月弄影見他又一次接近自己,連忙大叫,“你給我停下。”
白澤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卻也是停了下來,隻是睜著一雙純淨的大眼睛望著月弄影,似乎有一絲的委屈。
月弄影在心中哀嚎一聲。娘誒,她到底是為毛要被弄到這裏來啊。這樣的眼神,活生生就是在控訴她的惡行啊。這樣的眼神會讓她忍不住想要調戲他啊。
但是他明明就是一個危險的生物,她若是衝了上去,不是自找死路麽?
月弄影糾結了。
驚鴻貼心地站到了月弄影的身前。看不到了白澤的身影,月弄影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真是的,好強的氣場啊。她都有些把握不住了。
“對了,白澤就是這個蝶穀的穀主麽?這個蝶穀是幹嘛的?”月弄影並沒有看向白澤,還是躲在驚鴻的身後。
“幹什麽的?”白澤有些驚訝,“你沒有聽說過蝶穀麽?”
月弄影更加奇怪了,“我應該要聽說過麽?”
她確實不知道啊,又沒有人告訴過她,而且,她下山的時間也不久,又一直都是在忙著應該要怎樣取勝而已,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白澤聽到她的話之後更加奇怪了。這個若說這個世界上有不知道金城的人,他倒是還相信。畢竟金城並不是一個什麽十分重要的城市,不過就是富裕了一些而已。然而若是這個世界上有不知道蝶穀的人,他就是不相信了。
蝶穀啊,這個世界上,即使是皇家也是想要拉攏蝶穀的。蝶穀雖然不是什麽鍾鳴鼎食指甲,但是卻是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神醫之穀。人們都說,即使是死人,隻要蝶穀之人想要出手,也是可以從閻王的手中搶過來的。人們都覺得能夠請動蝶穀的人就是一種身份的認可。
可是,這個即將成為他主人的小女娃兒居然不知道?
白澤驚訝了。
月弄影等了很久也不見他的解釋,便有些不確定地從驚鴻的身後探出頭來了。
這一眼就望到了白澤驚訝的眼神。
“不知小姐是否擅長醫理?”白澤過了好久才算是找回自己的聲音。被人小瞧了,他自然是要找回自己的場子。
月弄影不明所以。但是卻仍是點頭,“算不上太擅長,隻能算是略通吧。”
這個倒不是月弄影自己謙虛,隻是她確實就是這樣想的。
白澤愣了一下,挑了挑眉,“不知小姐是否能夠賞光,為在下指點一二。”
白澤生平沒有什麽其他的愛好。就隻是十分喜歡醫理。他從小就是研究醫理。什麽都不管,什麽都沒有興趣,除了看醫書就是看醫書。再不然就是實踐醫術。
現在突然有一個能夠挑起他興趣的人來了,他當然是要好好切磋一番的了。
“好啊。”月弄影倒是覺得沒有什麽,也正好。她好久都沒有接觸醫術了,現在這個環境也正好給她提供了一個好的條件。
驚鴻卻是有些擔心。
他是知道白澤的醫術能力的。但是他卻不知道月弄影的能力。若是月弄影這一次沒有將白澤給弄得心服口服,之後的事情便是有些麻煩了。
但是月弄影卻是不知道這些的。她也有些興奮,這是這麽半天以來,她看到白澤唯一不害怕的時候。
白澤哼了哼,揮了揮手。春兒幾個立刻不知從哪兒帶了一些東西出來。都是有關醫理的。
“那麽,便以一炷香為時限。若是誰先將這個小蟲子給醫好了,誰便勝出。”白澤一笑,看著月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