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長安殿的秘密

廂易玲瓏與宇文娟已經親切交談切磋了半響,那邊廂容嬤嬤才終於扭著她的老肥腰,一擺一擺地來了——

尚未走進屋裏麵,便已經聽到她那常年做嬤嬤鍛煉出來的,異常洪亮的嗓音喊道:“公主哇,眨眼兒一晚已經過去了,那祖傳的寶貝您可通讀透了?若是都已經記下記熟了,那老奴就要把它拿回去入庫了。太後娘娘那裏,還等著老奴回稟一聲呢。”

說這話,抬腳進了屋,一眼卻看見那皇家秘寶正攥在易玲瓏的手裏,不僅啞了聲,也不隻是因為自己剛才的話太少女不宜了,還是一不小心又應景地想起了昨天下午,某人趴窗戶偷看的事情來。

吭哧了半天,容嬤嬤悠悠吐出一句話來:“原來郡主也在這裏啊?不知,那個,昨晚,皇他,還好嗎?”

一張老臉憋的通紅,神色間竟隱隱有絲不符合她這般年紀的扭捏。兩頰側淺淺的緋紅之所以淺,乃是因為老臉擦了許多的粉,映得整個人精神奕奕,看去真是比半老徐娘還要徐娘半老,正是不是徐娘,勝似徐娘。

易玲瓏聽了一,怎麽容嬤嬤張口不過三句,就問起宇文軒來了》難道說……那妖孽的魔掌,竟連容嬤嬤也不肯放過?

易玲瓏的腦海中不覺地現出了這樣一幅畫麵來:

天空中,陰暗光,如墨的烏雲翻出滾滾的雲花。地麵,強風中夾雜著沙礫碎石,沿途卷起草皮紙屑。年過半百的容嬤嬤,正一臉淒惶的,以明顯不符合她年紀的,飛人劉翔般的速度邊急速奔跑,一邊時不時地回頭向後觀望一下。

忽然間,烏黑的天空中炸出一道電,仿佛電母的利劍一般將烏雲當中劈開,跟著響起陣陣雷公的咆哮,轟隆隆好不震耳。那雷聲響到後來,漸漸就化作了宇文軒的獰笑“哈哈”地笑得好不詭異。

但聽得容嬤嬤哀嚎聲,急急向後退了兩步,無奈卻敵不過半空中陡然伸出來的一隻巨手。那手自雲彩中而出直朝地的容嬤嬤伸來,五指並攏,如猴子撈月一般下子就將容嬤嬤攔腰抓起,跟著手臂收回,帶著容嬤嬤向天空而去。容嬤嬤初時還能勉強地掙紮兩下,隨著距離地麵的高度越來越大掙紮也就越來越無力,到得最後,隻是虛掙兩下,便睜著一雙無神的老眼,一動不動了。

天空中地烏雲漸漸凝結成宇文軒一張巨臉。高高舉起自己地獵物容嬤嬤洞洞地大嘴笑得好不張狂:“咩哈哈哈。終究是我地了。哈哈哈……“

陣陣獰笑容嬤嬤那茫睜著地一雙老眼。形成鮮明地對比。

真是太慘絕人寰了!炎炎夏日裏易玲瓏不禁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思緒完畢。轉而回歸現實。卻發現不知何時。容嬤嬤地身邊立了個小丫頭。正咬著容嬤嬤地耳朵。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麽。小丫頭眉眼長地很是清淡。隻一張薄薄地嘴唇微微勾。顯出了一絲幹練來。

此時容嬤嬤那榆樹皮一樣地臉早已褪盡了嬌羞。隻剩下神色凝重凝重神色。半晌。聽完那小丫頭地話。川字眉攢得越來越重。目光也沉得越發厲害。

小丫頭好容易講完了。很自覺地退了後。低頭垂手站好。一副低眉順眼地模樣。看也不看敢看易玲瓏和宇文娟兩位主子。

容嬤嬤沉吟了片刻,低聲對小丫頭說道:”你說的事我已經記下了,這就回稟太後娘娘去。“抬眼瞥了眼易玲瓏,有低聲吩咐小丫頭道:”你先回長安殿那邊去。若再有什麽響動,不論何時,立刻來報給我知道。“

小丫頭細聲細氣地應了聲“是”,終究是不敢瞧易玲瓏和宇文娟一眼,急巴巴地福了一福,低著頭快步地走了。

小丫頭前腳剛邁出了門,後腳容嬤嬤就告罪道:“公主,郡主,今兒個可是不巧了,老奴這裏還有些事情需要去回稟太後娘娘一聲,您看,眼下這時候也不早了,要不,要不今兒早就算了,反正公主天資聰穎,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下午,下午老奴準一早就到。”

宇文娟心裏早巴不得容嬤嬤不來才好,麵子卻不好表現出來。強忍住溢到嘴角貶得笑容,故作冷淡地揮了揮手,淡淡地說了句:“既如此,那嬤嬤就快去。隻是下午定要早來些,不要誤了本宮的大事才好。”

容嬤嬤連忙應了聲“是”,胸脯拍的梆梆作響,行了禮告退下去。臨走前卻又對易玲瓏說道:“郡主若是無事,也早點回宮去歇著。身子要緊。”

話說的不明不白,絲毫沒有來由的。

而已玲瓏此時正在心裏尋思著:這長安殿三個字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到底從前在那裏聽過來著?想了半

想起來。待到容嬤嬤再次提起要去回稟太後娘娘的+福至心田地想到,這“長安殿”三個字,最早不就是從太後她老人家嘴裏聽到的嗎?

明白了!

看來,這長安殿,一定是個比宇文軒還要無敵的大帥哥,所以才讓太後牽腸掛肚的,明裏暗裏都想著念著放心不下,不惜壞了宮廷的規矩,自己的名聲,安插眼線也要得到他。正是哪個少女不善懷春,哪枝紅杏不善出牆,真是老當益壯啊老當益壯。

易玲瓏開始想象那個名叫“長安殿”的大帥哥究竟是怎樣的音容相貌,想了一會兒,絲毫不得要領,於是愈加地激發了她想要一睹美人芳姿的願望來。

易玲瓏決定,先從老紅杏的女兒,也就是成陽公主宇文娟處入手,打探出些許有關帥哥長安殿的消息來。

“公主。”易玲瓏向探了探身子,“你說,那長安殿……”

“噓——”宇文娟出聲打斷了她話,左右四顧了一周,示意站在遠處的一眾侍女們站的更遠一些了,這才回過頭來,將嗓音壓得低低的,對易玲瓏道,“小聲點,如今在這宮裏頭,長安殿這三個字,可不是能隨意提起的。今兒嬤嬤也不知到底吃壞了什麽,怎麽這般地反常起來了,連事情的輕重緩急也分不得。那件事情,豈是能夠當著你、我,還有這滿殿宮人的麵提起的嗎?幸虧我這殿裏頭的幾個人,都是從小就跟了我的,口風嚴實,萬不會亂說話的。”

嗯?這麽神秘?來果然是設計太後的忌諱了,搞不好還是段禁忌之戀什麽,整理整理潤潤色,說不定還能弄出一本《太後秘史》啥的暢銷出來,豈不是又滿足了八卦的,又能賺個盆滿缽滿?易玲瓏暗地裏打定了小算盤,表麵,卻擺出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出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宇文娟見她並不明白自己的意,又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說道:“按理說,這本不是一件你我能夠談論的事情。但是,以你和軒哥哥的關係……”

臉一紅,頓了頓,聲音的更低了:“……算了,反正你遲早是要知道的,索性我就跟你說了。那長安殿裏住著的,你道是誰?乃是前太子的親生母親,父皇的皇後娘娘!”

“公主的意思是說……”

宇文娟點點頭,咬著易玲瓏的耳朵,壓到不能再低:“不錯,母後在派人監視著她。母後的意思,是要她死……”

看著易玲瓏一臉震驚的樣,宇文娟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黯然道:“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母後的心未免太狠了,可是又能有什麽辦法呢,在這宮裏頭?別忘了,那人雖然住在長安殿裏頭,可是殿外頭,還有她兩個年華正茂的兒子呢。其中的一個,還曾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就差那麽一點,母儀天下的,就是她了!”

“雖說如今在那椅子坐著的是軒哥哥,可是要知道,父皇欽封的皇後,統冠六宮的人,卻不是母後哪!父皇對前皇後很是敬重,母後她雖身居貴妃之位多年,深得父皇寵信,卻一直鬱鬱不樂,就是因為,在她麵,還有一位皇後壓著。

母後她一向並不多麽……多麽親和,她被前皇後壓了那麽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了頭當了太後,如何還能容得下那長安殿裏,住著個前皇後,現太後與她平起平坐?那殿裏頭的人,早就全部被換成母後的心腹了。”

宇文娟說的有些激動,頓了頓,神色有些悲催:“其實我又何嚐希望這樣?那皇後娘,前皇後娘娘,她人很是平和的,我小時候她還誇我可愛,時常抱我呢。就算是後來,母後與她明裏暗裏鬥得那麽厲害,她也依然對我很好,隻說大人的事情萬不能連累到孩子身。可是她如今落得如此境況,我又能怎麽樣呢,我又有什麽辦法呢?容不下她的那個人,可是我的親娘啊!我隻能,我隻能設法,早早地離宮,不親眼看見就是了,這宮裏頭,黑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跟著是片刻的沉默,靜寂地讓易玲瓏以為宇文娟不會再說話了的時候,宇文娟卻乍得一動,猶如受驚了似的顫了顫,跟著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握著衣襟的手緊了緊,深吸一口氣,臉的深思似有一絲難以忍受的痛苦:“更何況,當今的聖,軒哥哥他,並不是母後親生的!”

長安有話說:

那個,我是情客串,出演巍峨宮殿一座……

另外,問一聲,下本名字想叫《長安殿》,好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