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上傳 七十四、他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在眾人忙手忙腳亂地迎拜行禮聲中,宇文軒攜著蕭逸之的手穩步走進殿來。
前方易玲瓏由於還沒來得及被太後指定坐在哪裏,隻能直挺挺地站在路的正中。此時見宇文軒和蕭逸之過來,腦中忽地又閃過小三子對她說的話,小臉騰地一下一直紅到了耳根。
輕提裙擺,易玲瓏用百年難得一見的嗓音細聲細氣對宇文軒道:“參見皇兄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軒從來沒有想過易玲瓏的嗓子也能發出如此嬌滴滴甜膩膩的聲音出來,乍聽之下一時間還真不能適應,隻覺得隱在寬袖之下的手臂上有一隻毛茸茸的蟲子爬過似的,陡得就驚了一身的冷汗出來。與此同時也敏銳地感覺到,與他相握的蕭逸之那隻手,手心出瞬間一陣冰涼粘濕。
似理解又似鼓勵地緊了緊攜著蕭逸之的那隻手,宇文軒端正了表情,沉聲說道:“玲瓏郡主免禮吧。”
易玲瓏又死捏著嗓子細細道了一句:“謝皇上”慢慢直起身來。
宇文軒跟蕭逸之又一齊抖了一抖,這才敢正眼瞧向易玲瓏。
仿佛是遠方的一道晨曦,魚肚白的天空中帶著一抹緋色的霞光;又仿佛是風中的一株芍藥,白皙之中透恰到好處的緋紅。
宇文軒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將頭轉向了太後,粗粗施禮後,話卻是對著蕭逸之說的:“逸之啊,娟兒光在朕的耳邊都念叨了好幾次,說是朕怠慢了你。你才不肯再跟從前一樣時不時就進宮裏來的。你今晚好不容易進宮來一趟。就坐在娟兒旁邊吧,省的叫朕再白白擔上了沒由頭地惡名。咱們三人從小一起玩到大地,娟兒和你情同兄妹,大可不必在意那些禮教尊卑男女之別的?”說完,才又對著太後請示道:“母後您說呢?”
太後今晚出乎尋常的好心情。宇文軒剛說完,立刻就附和道:“皇上說的不錯。蕭將軍是哀家從小看著長大的,跟皇上、娟兒也從小就相與得很好。雖說你們現在都大了。卻也不能就此省份了不是?就依皇上地意思,蕭將軍你就坐在娟兒旁邊好了。”
宇文娟早在宇文軒開口說話時就眼巴巴地緊盯著蕭逸之,生怕他會出口推辭。如今連太後都發話了,心知蕭逸之定然推辭不了,不禁心花怒放,對著蕭逸之又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半晌才聶聶諾諾出口喚了一聲:“蕭將軍……”臉上已是緋紅一片。
蕭逸之臉上掛著一貫的和煦笑容,對著太後躬身施了一禮,又謝過了宇文軒應道:“微臣遵命。”淡然的嗓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地落寞。向宇文娟的方向走去。
待他坐好。宇文軒也轉身準備入席。腳步邁出了一半,好像剛剛才注意到易玲瓏似的驚訝道:“怎地你還杵在這裏?怎麽還不入席坐好?”
“我,我,皇妹不應知,該坐在哪裏為宜?”易玲瓏可憐巴巴回答道。小三子騙人!她就站在宇文軒眼睛跟前,他會能將她當作透明物無視掉,又怎麽會對她……
宇文軒撫了撫額,一副懊悔的樣子:“是朕大意了。朕忘記了還有你這麽個義妹。”匆匆望了一周,頭疼道:“怎麽辦呢。已經沒有多餘的位子了。唉。你怎麽早點不吭聲呢?現在怎麽辦呢?”
又打眼望了一周,為難道:“也沒有哪裏能再加把凳子進去了。除了朕那席位還稍顯寬敞些。要不這樣吧,叫小三子在朕的席位旁邊再多擺張繡墩,你那坐那裏好了。朕勉強跟你擠擠。”
繡墩?擠擠?還勉強?易玲瓏大感委屈,為什麽別人都坐寬椅軟塌,她就得坐繡墩?擠擠就擠擠唄,沒聽人家說擠擠更健康麽?幹嘛還非要加上個“勉強”?這能不能算做歧視?歧視她的出身,歧視她的相貌。她能不能找個地方說理去?
很快小三子搬了繡墩過來,宇文軒不由分說趕了易玲瓏過去坐好。
將坐而未坐之時,小三子飛快地在易玲瓏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麽。隻見易玲瓏耷拉著的小臉轉眼便神采飛揚起來。變臉地速度之快,連宇文軒也不由得納悶好奇起來,想要知道小三子究竟跟易玲瓏說了些什麽。
人員到齊,這宴會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酒將將過了三巡,坐在上首地太後又發了話。攜了身邊一個美人兒笑吟吟對宇文軒說道:“皇上可還記得玉瑾?”
宇文軒微一愣,旋即含笑望著美人兒問道:“這位可是舅舅的掌上明珠公孫玉瑾?”
美人媚眼瞥瞥宇文軒,羞答答回答道:“正是。想不到軒哥哥還記得玉瑾。”
宇文軒笑意更盛,一雙桃花眼直笑成了一對彎月:“朕記得上次見你時還隻十來歲,想不到一晃就過了這許多年。”
太後立馬感慨道:“誰說不是呢。一轉眼你們都大了,哀家也老了。皇上你看,玉瑾的模樣跟小時候可有什麽變化沒有?打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如今出落得越發的水靈了。叫人看著就喜歡。皇上你說是不是?”
宇文軒便點點頭,附和了一句:“母後說的不錯。”含笑望著公孫玉瑾,耳朵卻朝向太後,等著她老人家繼續說下去。
果不其然,太後緊跟著便說道:“聽哀家那嫂子說,玉瑾琴棋書畫樣樣不錯,就連跳舞也絲毫不輸給宮裏的舞師。哀家頗有些心動,很想見識見識是真是假。左右今晚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幹吃酒也無聊得緊,不如就讓玉瑾給哀家舞一段逗逗悶子,皇上也幫哀家瞧瞧,看看你那舅媽的話做不做得準。”
宇文軒不置可否地一笑。淡淡應了聲:“好。就依母後的意思辦。”
反倒是公孫玉瑾不好意思起來,扭扭捏捏了好一陣子,又低聲推脫道:“可是,姑媽,有舞無樂。這舞又怎麽跳得起來呢?”
話音未落,席間有一女聲響起:“曼雪願為公孫姐姐撫琴一曲以作伴奏。”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黃衣女子在大家地注目下坦然起身離席。施施然走到宇文軒跟前,也不施禮,隻將頭一偏,臉上嬌笑無限:“姐夫,你可還記得有我曼雪這個好妹妹?”
又是妹妹!易玲瓏怨忿地瞪了一眼宇文軒:死妖孽哪來得那麽多妹妹?還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看,怪不得不稀罕她這個被太後硬塞過來地義妹了。
被她這樣瞪著,宇文軒地臉不自然地抽了抽,旋即綻開一個燦爛地笑容,對黃衣女子說道:“朕道是哪個這麽大膽。原來是小曼雪啊。許久不見。比著從前更漂亮了。你爹你娘都好麽?”
夏曼雪斜眼瞥瞥公孫玉瑾。挑釁似的笑笑,又看向宇文軒,小嘴一撇撒嬌道:“不好不好一點也不好。姐夫這麽久都不來看我們,爹和娘怎麽會好呢?爹不好娘不好我也不好,姐姐,姐姐她更不好!”
這句話出口,席間眾人,除了易玲瓏以外,臉上皆有一絲異色閃過。轉眼卻又消逝不見。有人假裝什麽也沒又聽見。悶著頭和桌子上的酒菜幹架。有人則明顯抱著事不關己的心態,瞧一眼夏曼雪。又瞧一眼宇文軒,最後再瞧瞧太後,要看這場好戲會如何收場。
易玲瓏不知夏曼雪究竟跟宇文軒是何種地親密關係,隻聽到宇文軒曖昧地稱她“小曼雪”,心中不爽。又聽那夏曼雪分明恃寵而驕,還提到了她姐姐,心想:這夏曼雪的姐姐又跟妖孽軒什麽關係?難道也是他的什麽寶貝妹妹?難不成妖孽軒這家夥色性大發,禍害了人家一家子不說,還姐妹通吃大玩3P遊戲?
罪過啊罪過,真是罪過
心裏想著,望向宇文軒地目光漸漸冷了下來,充滿了無聲的鄙視。
恰在此時,小三子聲色不動地向前邁了兩步,借著給宇文軒添酒的空檔,壓低了聲音對易玲瓏道:“郡主有所不知,這夏曼雪的姐姐,便是已故的翊軒王妃,主子的原配夫人。”
“哐當”一聲,易玲瓏手中的銀筷掉落在地上。
不等小三子替她撿起來,易玲瓏道了一句:“我自己來。”一彎腰便鑽到了桌子下麵。
手裏握著那雙掉得恰合時宜的銀筷,易玲瓏蝸牛一樣縮在桌子下麵不想出去。
她受夠了,一會兒一個表妹一會兒一個小姨子相繼冒出來,現在又出來了已故的原配夫人。每一個人,即使是已經死去地人,對於餘文軒來說,份量都比她要來得重!到底,她在他地心裏算什麽呢?是不是隻是一個被強塞過來的莫名其妙的郡主?還是一個即使站在他的眼前也會被幹脆地無視掉的路人?
那麽,為什麽他還要把她留在身邊不肯放手呢?他不是皇帝麽,隻要他一句話,廢了她的郡主名分也好,將她逐出宮去也好,天大地大,任她隨波逐流自生自滅,他完全可以不管!
仿佛是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想法一般,易玲瓏被她這忽如泉湧般的悲傷嚇了一跳。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會去在乎宇文軒的身邊都有什麽人了?什麽時候開始,她會因為他地目光投向哪裏而患得患失起來?
從來沒有想過,宇文軒他,有著長長一段她所不知道地過去,還有更長的她預料不到地未來,她對他來說,不過隻是現在而已。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很了解他,畢竟是朝夕共處,頂著同一個帳篷睡著同一床地鋪的關係。可是就在一夕之間,她才忽然驚覺,原來她對他竟一無所知到了蒼白無力的地步!
而且似乎他也從來沒有過,讓她走進他的世界了解他的打算。
然而更讓她感到難過的是,就在這樣悲傷無助的時候,她居然第一次地,同時也是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了,原來宇文軒在她的心裏麵早就已經占據了及其重要的位置。甩不掉擦不去磨不平,仿佛是深深地銘刻在她的心底一般,再也抹不去關於他的痕跡了。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的眼裏能夠容得下的,隻有男人而已。所以盡管失落,她卻並不悲傷:那有什麽法子呢,畢竟是她愛上了不能愛的人。她輸給的,隻是性別而已,若她是男兒身,宇文軒一定會愛上她的。然而此時才恍然意識到,原來他喜歡的,也包括女人。
他,本是個雙性戀。而她,卻始終是入不得他眼的,始終是被他無視的。
原來輸的,不隻是性別……
世上最令人悲哀的,不過如此……
想對易玲瓏說:“明明是正常的異性戀,卻被某人硬生生說成是雙性戀,還強扣了3p的帽子,世上最令人悲哀的,不過如此……”
昨晚看小說看得太high了,居然忘了更新……
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