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雀鬥 卷一、見龍在野 卷二、潛龍出海 六十二、轉眼間成兄妹了
被廖成風一路護送回了翊軒王府,不見宇文軒蹤影,不見蕭逸之蹤影,跟著也不見了廖成風蹤影。
隻剩易玲瓏孤身一人在偌大翊軒王府百無聊賴。
王府管家得了廖成風的囑咐,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侍候得很是周到,卻從不鬆口放她出府,對於府外頭的消息更是不肯透露隻言片語,至於宇文軒的下落,易玲瓏才剛張了口,便用一句“做奴才的不敢隨便打聽主子的事,還請姑娘勿怪則個”打發了回去。
剩下一幹小廝丫頭並使喚婆子們不知易玲瓏究竟是何來頭,和翊軒王爺又是哪一層的關係,因此既不敢怠慢得罪了她,也不願在她麵前多半句的嘴,生怕禍從口出徒惹是非。
易玲瓏就是在這樣幾乎與世隔絕的環境下稀裏糊塗過了七天。到了第八天早上,管家過來通知她說宮裏來人了,要她即刻換了衣裳跟著進宮去。說話的時候,便已有人送了嶄新的宮裝進來,廣袖衣,望仙裙,腰間一條繁花碎玉錦帶,料子針線都極為講究,顏色是一應深沉無光的暗淡,唯獨那條碎玉錦帶卻是雪一樣的白。
“姑娘,這是主子特意囑咐奴才送來給你的。”說話的正是宇文軒派來接她的人,乃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材高高瘦瘦的略微顯得有些纖弱,模樣卻長得很是清秀,細細的眉,大大的眼,清澈得仿佛能滴得出水來。肌膚更是令女子也自愧不如的細膩白皙。襯著櫻紅地嘴唇,真是活脫脫粉嫩嫩新鮮出爐美少年一個啊。
美、少、年!
易玲瓏頓覺眼前一亮,不自覺地便多看了他兩眼。
美少年見易玲瓏看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酒窩一邊一個……。淺淺嫣然,模樣越發地甜美了。
“請問你是……”易玲瓏禁不住出口問道。從前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大齡狼女放著年齡相當的男青年看都不看一眼,偏要義無反顧地去萌幼齡正太。現在終於明白了,那真是一種令人欲罷不能的俊俏啊
美少年的美不同於宇文軒,宇文軒的美總是帶著不容抗拒地霸道和捉摸不透的邪魅,而美少年的美與其說俊,倒不如說俏更加準確,那是一種超越了性別之分的美。幹淨無暇,清純似雪,老少均可,男女皆宜。
“姑娘不用客氣,叫奴才小三就好。”美少年小三回答得很是機靈,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在他雪一般的臉上刷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小三。”易玲瓏點點頭,指著小三手上捧的白色宮裝問道,“小軒,殿下為什麽要送這麽一身衣服來給我?”
“姑娘難道不知道麽?”小三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噙著兩隻酒窩陪笑解釋道,“先帝新喪,舉國皆哀。姑娘這是要跟了奴才進宮裏頭去地。未免失了大體落個大不敬的罪由,還是換了這身素色的好。”
眼前這座巍峨氣派的建築帶給易玲瓏的感覺是一種拒人於千裏外的排斥感,說不出究竟是為了什麽,卻是莫名地不安,隻想離這地方,這地方的主人越遠越好。
腳步停滯在高高的門檻外不動。小三不由得暗暗著急,壓低了聲音催促道:“姑娘,趕緊進去啊。主子們都在等著你哪。不能讓主子們等急了才是啊。”
無處可逃,隻能硬著頭皮邁步向前。
易玲瓏進去的時候,聽見屏風後頭宇文軒低沉的聲音,正對著什麽人淡淡說話:“逸之料得不錯,莫大林那老東西果真早就被二哥地銀子喂了個飽,趁著先帝爺病危不省人事時私自出宮迎了孩兒假傳聖旨。想要誘了孩兒一個人入宮。再好與二哥聯手,將孩兒擒殺於宮掖之內。虧了易玲瓏警覺。及時提醒了逸之飛馬來救,孩兒這才幸免於難,沒糊裏糊塗死在親哥哥的手裏。眼下留老東西一命沒有立刻千刀萬剮了他,就是想要順著他,坐實了二哥謀逆弑弟的罪名。”
又聽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嗓音不大,透著些許地疲憊,卻自有一種凜然傲人的氣質流露出來:“依著哀家看,該當趁早剮了那個姓莫的狗東西才好。淵兒雖然矯詔先帝聖旨在先,埋伏禁軍襲擊皇兒在後,可皇兒你畢竟要叫他一聲二哥。留著莫老狗,把這些個窩裏鬥兄弟反的醜事都捅到朝堂上去,不但有損咱們皇家的顏麵,更棘手的是,淵兒犯下的這些事兒一旦坐實了,按律當判斬立決。他死就死了,可卻給皇兒留下了弑兄的名聲,史書鐵筆,千秋萬代,總歸是不好聽地。皇兒,聽哀家這個當娘的一句勸,悄悄繳了你二哥的權,遣了他手下的一幹人等,隻叫他做個無事可做的閑散王爺。你是君,他是臣,你說一,他不能說二,看他還能折騰出什麽波浪來?”
宇文軒便道:“還是母後思慮周到。孩兒莽撞,險些給後世留下千古罵名。多虧了母後提醒及時。一切都依著母後的意思去辦。”
狹長眼往斜刺裏掃去,瞥見易玲瓏已經轉過了屏風進了屋裏來,便向前虛探了探身,並沒有真正起來,對著倚坐在秀榻上美貌婦人恭敬道:“母後,這便是易玲瓏了。”
易玲瓏這才看清,宇文軒通身一色素白,連平日裏束發用地金龍掐絲白玉冠也換成了純白地頭巾,映得一張俊臉越發的宛若凝脂。
秀榻上那位美貌婦人年紀大概近了四十,也是一身暗色,端莊中已是顯了些許地福態,卻不難看,更顯得雍容華貴。許是日常保養的很好,白皙的臉盤上不見一絲細紋。頭上沒有插丁點首飾簪花。隻將一頭烏黑地長發精心盤作反綰髻。此時正一手支著下巴斜靠在榻上,滿含憂戚,似乎剛剛才又哭過一回,不施脂粉的臉上帶著一層薄暈,眼眶還泛著微微的紅腫。
這個口口聲聲哀家哀家的半老美徐娘。應該就是宇文軒他老娘懿德貴妃吧?
她的,親親婆婆啊玲瓏心中一凜,看來一定要打迭起了十二分地精神小心應付,爭取給“婆婆”大人留個美好的第一印象。那一招叫做什麽來著?嗯,曲線救國,農村包圍城市。宇文軒這妖孽道行太高心思太深,不是她一個人就能應付得了的。要想替天行道收服了他據為己有,還得要先從他周圍的人下手更容易些。
於是。小腦袋低著,小碎步邁著,小膝蓋彎著,小嘴巴說著:“易玲瓏參見貴妃娘娘。”想了想,覺得隻這麽幹巴巴的一句是萬萬不能討得宇文老娘歡心的,又補充道:“願貴妃娘娘仙福永享,壽與天齊,美貌無雙,母儀天下……”
絞盡腦汁拚命想出一些甜死人不償命的恭維詞,可惜還沒等她說完。宇文軒他老娘已經擺了擺手止道:“罷了,起來吧。是個懂事識大體的。聽皇兒說,你是三番兩次救過他命地人,哀家感你的恩。也記著你的功,往後在哀家麵前就不用多禮了。”
易玲瓏隻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再吞下,起身望向懿德貴妃,安生生等著她老人家發話。原本以為,能生出宇文軒這等禍害的女人,必然也是跟蘇妲己一樣能夠堪稱一代妖姬的,長得那叫一個千嬌百媚,勾魂攝魄。一笑傾城,豔麗無雙。萬萬想不到卻會是眼前這樣一幅雍容端莊的模樣,美倒是極美的,卻沒有她想象中的媚。這就好像原本以為約見到的人是大漠中那個至邪至性,活色生香地老板娘金鑲玉,結果等到的卻是七俠鎮同富客棧一身正氣的老板娘佟湘玉。反差造成的震撼未免大了些。
難道說。宇文軒地妖孽基因,是來源於他那個已經駕著仙鶴西天取經去了的皇帝老爹?要不就是基因在娘肚子裏突變了。生了他這麽個禍害出來?
又聽宇文軒清清嗓子說道:“母後,易玲瓏代父從軍,其孝心可感天地。她在軍中時,不但三番兩次搭救過孩兒的性命,還數次獻破敵之計於孩兒,陵陽大捷破戈特二十萬虎狼之師,便是用了她獻上的木馬計。可謂是功不可沒,該當重重封賞才是。隻是她一個女孩家,朝堂上那些個官兒啊爵的卻給她不了。依著孩兒之見,要不這樣辦,就讓她進到宮裏來住,您也多一個知心的人兒陪著說話逗悶子。至於封號嘛,不如就封她為……”
話未說完,被懿德貴妃一口打斷,淡笑著說道:“就封她為玲瓏郡主吧。也是這丫頭跟哀家有緣,哀家第一眼見到她就喜歡上了,滿門心思就想認了她做哀家的義女,正好也給你妹子娟兒再添個能說上話兒的姐姐,前陣子那死丫頭還在哀家這裏抱怨,說自打你領兵出征,她在這宮裏就再找不到一個能說話地人兒,悶都要悶死了。你聽聽那丫頭說的這叫什麽話?真真一點天家公主的修養都沒有。這回好了,這回宮裏添了玲瓏這個郡主,往後我可再不用擔心娟兒來鬧騰了。”末了,又對著易玲瓏說道:“打今兒起,你和軒兒就是兄妹了。他若是仗勢擺譜欺負你,隻管到哀家這兒告狀,自由哀家替你做主。”
兄……妹?婆婆哎,雖然一樣要管您老人家叫一聲娘,雖然一樣是跟你兒子終於有了親密的關係,可是人家想要的不是這個啦,人家想要的,是那個那個,那個“娘”那個親密關係啦。易玲瓏心中叫苦連連,早知道剛才就不要表現得那麽好,被宇文老娘一眼看上,放著她這麽個機靈可愛地兒媳婦不要,非要認她做女兒。
什麽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易玲瓏此時算是理解地透透了。一定是佛祖剛才不小心打了個盹兒,把她心裏地祈禱聽了岔,這才叫她轉眼間間就成了宇文軒的義妹,那往後要是再望著他那兩片紅燒肉流口水,豈不是就要被扣上“**”地罪名了?
一臉的委屈,偷偷斜眼去瞧宇文軒。
隻見他臉上有一刹那間的出神,旋即一臉的微笑,點著頭回答道:“孩兒跟母後想到一塊兒去了。這真是母子相連,心意相通。就依母後說的,封易玲瓏為玲瓏郡主,擬旨宣召,明示天下。”
磕巴磕巴,終於磕巴完了一章。為什麽最近卡文卡的這麽死?難道我真的不是寫宮闈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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