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互幫互助的快樂
帳外傳來了一聲通報:“稟報元帥,蕭將軍在帳外求見。”
宇文軒低咒一聲,不情願地支起了身子,衝易玲瓏道:“我先出去一下,你換好了衣服就出帳去。我和蕭將軍有要事要談。”
易玲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隻要能讓宇文軒的身子從她身上起來,讓她幹什麽都行。也不知道他都吃什麽發育得這麽好,平日裏看起來修長飄逸的身體,壓在她身上時卻這麽沉重,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宇文軒又磨蹭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起來了。整了整弄皺了的衣服,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扔在旁邊的案子上,出帳去見蕭逸之了。
易玲瓏偷眼看去,見被宇文軒扔在案子上匕首就是從她那裏訛去的那把,恍然大悟了:原來剛才一直硌著她的,就是它呀。難怪宇文軒訛了她的匕首去不再還了,原來他也十分喜歡這把匕首呀,隨時隨地都佩戴著它。本來嘛,她中意的東西,能有差的嗎?
易玲瓏換好衣服,想了想,將那條被她撕破的褻褲揣在懷裏,出賬了。
這就是和宇文軒同住一帳不好的地方。雖然吃住都能沾光享受元帥級別的,但是隻要宇文軒說他得跟別人議事時,她就得像條無家可歸地流浪狗一樣在軍營裏四處胡亂溜達打發時間,直到宇文軒的要事議完了,她才能重新鑽進帳子裏避風擋雨。每逢這種時候,鴿子小白就是她消磨時間的最佳拍檔。
小白氣勢是逼人了一些,不過自從她發現,隻要不讓宇文軒察覺到她欺負了小白就不會有事時,小白的日子就開始難過起來,逼人的氣勢也明顯收斂了許多。這件事情讓易玲瓏越發堅信了:鴿子,終究是鬥不人類的;人類,才是萬物之主。
不過今天她還有別的要緊事,就暫時放小白一馬吧。(小白: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也不知道究竟在原地轉了多少個圈了,易玲瓏終於盼到了她要等的人。
“蕭將軍。”易玲瓏迎上去,笑得很甜。
“玲……龍公子。”蕭逸之見了她,先是一愣,隨即笑得如春風般和煦,“真巧,在這裏遇見你。”
“不,不是遇見。”易玲瓏飛紅了臉,不好意思道,“是,是我在這裏等你。我,有事要麻煩你。”
“正好,我也正有事要找你呢。剛去見元帥時,你卻不在。”蕭逸之笑意更濃,“不介意的話,到我帳中去說吧。”
他邀請她去他帳子裏了呦。易玲瓏心中冒出一個個幸福的小泡泡,越升越高,充溢得她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軍營裏的帳子,就相當於他的家吧。這是不是表示,在他心中,她是不同的?
隨著蕭將軍進了帳子,易玲瓏飛快地打量了一番裏麵的陳設。和她想象中的一樣,這個男人的私人空間,處處透著純陽至剛的氣息。帳子裏,正中央掛的是軍事地圖,書案上放的是兵法陣法,旁邊擺的是刀槍劍戟。除此之外便是一床一被,幾把椅子而已。整潔,幹淨和他這個人一樣的感覺。
“玲瓏姑娘,請坐。”蕭逸之伸手請她坐。
她便坐了。
“玲瓏姑娘,請喝茶。”蕭逸之端了茶給她。
她便喝了。
“玲瓏姑娘,不知你找我是為何事?”蕭逸之客氣的問道,眼底全是溫暖的笑意。
易玲瓏張了張口,卻不知從何說起。畢竟這件事情,有那麽點難以啟齒,何況還是麵對著蕭將軍這樣的人。隻是,這件事,除了蕭將軍,她實在不知道還可以去找誰幫這個忙。
想了想,道:“蕭將軍不是也有事要找我麽?不如蕭將軍先說吧。”
蕭逸之笑了笑,也不推辭,直接了當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說了。事情是這樣的,前些日子聽玲瓏姑娘給士兵們說書,甚是有趣。尤其是其中關於諸葛孔明先生神機妙算的段子,更是印象深刻。我記得,當時玲瓏姑娘提到過諸葛孔明先生製造出了一種能自行爬山涉水馱糧運草的木牛木馬,叫做‘木牛流馬’。不知,玲瓏姑娘可曉得是怎麽造的?現如今我軍糧草已成問題,朝廷運來的糧草又不知何日才能到達。我打算派兵從永安城再運些糧草回來暫解燃眉之急。隻是從這裏到永安城需要翻越陵陽山,山路險阻,不宜通行,又逢眼下戰事吃緊,抽派不出太多的兵力搬運糧草,所以我想,若是能著人趕造出‘木牛流馬’代替兵士過陵陽山運糧,就最好不過了。”
這邊蕭逸之緩緩說著話,那邊易玲瓏暗暗叫著苦。這木牛流馬之說是真是假,曆史上眾說紛紜,現代的學者,民間巧匠也從理論到實踐各自驗證它的可實現性。自稱重現出來的木牛流馬也是五花八門各式各樣,但是能夠集諸葛大人原創的木牛流馬功能於一身的,至今還不曾有過。而她易玲瓏當初提到這玩意的時候隻是一時嘴快順溜了出來,她哪裏會知道木牛流馬是怎麽做出來的呀?
不知道木牛流馬製作工藝這件事還在其次。重要的是,這是蕭將軍第一次開口求她幫忙,她若是答說不知道,蕭將軍心裏會怎麽看她呢?認為她是嘴上浮誇實際草包的繡花枕頭?還是認為她是無事百能有事推脫的圓滑之人?換個角度講,若是她能幫了蕭將軍這個忙該有多好,糧草這麽大的問題給她解決了,蕭將軍必會記住她的好,承了她的情,搞不會還會以身相許報答她。可惜,可惜。
“玲瓏姑娘?”久久不見易玲瓏回答,蕭逸之不由問道,“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便明說?”
“沒,沒有。”沒有金剛鑽,攬不得瓷器活,易玲瓏就是再想助蕭逸之一臂之力也是無可奈何,隻能硬著頭皮答道,“木牛流馬的做法,書上記載不詳,我隻記得了‘方腹曲頭,一腳四足’,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原來玲瓏姑娘真的不知道,是我奢想了。”蕭逸之臉上依然含著笑,隻是眼睛裏的失望之色一眼便能瞧得出來,“其實剛才我已與元帥提過此事。元帥也說那不過是個故事而已,要我不必當真,是我自己不死心……”
“蕭將軍,對不起。”易玲瓏從座位上起身,無助道。看見蕭逸之眼底的失落,她恨不得自己變成木牛流馬。
“傻丫頭,這怎麽能怪你呢?你並沒有錯呀。”蕭逸之起身,按了易玲瓏坐下。不自覺地,看似隨情隨意的一聲昵稱便出了口,帶著淡淡的寵溺,自然的仿佛本來便該如此一般。
隻是看到她因為不能幫上他的忙而一臉懊悔無措的模樣,他失落煩躁的情緒便漸漸平息了,覺得天地間一片開明,再大的困難他也會找出解決的辦法的。
“我的事情已經說完了。輪到你了。”蕭逸之的笑容又溫暖了起來,“說說,找我是為了什麽事情?”
沐浴在這溫暖的笑容中,易玲瓏也逐漸恢複了常態。暗自躊躇了一把,終於下定了決心,從懷裏掏出了那條破褻褲,捏著字眼小心翼翼道:“早上我去洗衣服,後來不小心,把,把殿下的……小褲褲給弄破了。我怕殿下責罰,想把它縫補好了。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是,什麽,樣子的。所以,能不能,求蕭將軍,借,借我,一條,參考參考。”省略中間丟人的狗啃泥事件,終於吞吞吐吐完畢了。
蕭逸之一愣,隨即開懷的笑意爬滿了整個眼角。
有多久了,他沒有這樣真心實意地笑過?自從父親和叔父雙雙戰死沙場之後,他便再沒有這樣放鬆地笑過了吧。這個女人,就像有魔力似的,隻要有她出現的時候,他的心就會很容易地輕鬆起來。
點點頭,蕭逸之柔聲道:“好。我便給你尋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