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關懷,真真假假

自那天和宇文軒發生意外之後,一連好些日子,易玲瓏都分外的安生,老老實實地做著宇文軒吩咐的事,既沒有頂嘴惹事,也沒有偷奸耍滑,連說書先生也不做了,終日規規矩矩地呆在帳子裏,生怕一出賬子就會撞上廖成風,沒辦法,誰讓她心裏有鬼呢。也不知道那天撞破好事的兩個倒黴蛋到底有沒有跑到廖成風麵前嚼嘴根子。

而自打蕭逸之運回糧草過後不久,和戈特軍的戰鬥就發生了大大小小不下幾十次,廖成風新官上任便領了好幾次兵衝鋒,戰罷就忙著休養生息,也不怎麽露麵。易玲瓏和他,一個有心躲,一個萬事忙,兩人倒沒怎麽遇上過。

蕭逸之官位比廖成風高,資曆比廖成風也高,人,就更忙了,要麽就是出營應戰,要麽就是窩在他自己的營帳裏跟手下的將領軍士們圍著破破爛爛的軍事地圖通宵達旦地搞研究。

其實這軍營裏不隻是易玲瓏,任其他誰都知道,名義上,宇文軒是兵馬大元帥,可是一個從小養尊處優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皇子王爺怎麽可能會領兵呢,不過是二皇子宇文淵擔心軍權旁落爭儲不利,才保了他過來做監軍罷了,真正打起仗來能指望得上的,還得是蕭逸之這個年少就成名的老牌將軍。

隻是這樣一來,易玲瓏便再不能找著機會和蕭逸之說上話,剛剛出現的男主角,這麽快就把她這個女主角給冷落了,未免有些悶悶不樂。

幾場仗打下來,雖說不上有什麽凶險之處,暫時也還沒有較大的挫傷,然而終究是輸多贏少,戈特大軍一口氣接連攻占了兩國交界處的好幾座城鎮,熙澤軍的大營被迫向著國境線以內一搬再搬,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再也沒有人去關心易玲瓏說不說書了,戰敗的陰影籠罩在每個士兵的頭上,有時彼此見了麵,都能從對方緊鎖的眉頭讀出對這場戰役的憂心忡忡。

對目前不容樂觀的前景,身為主帥的宇文軒卻沒有任何的表示,依然吃得飽睡得香,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如果非要指出他的一點變化來,那就是,他召見蕭逸之和廖成風的次數比著從前明顯的多了,每次召見,都趕了易玲瓏出去,然後或和廖成風,或和蕭逸之,嘀嘀咕咕說上好半天的話,完了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睡就睡,逍遙的都要改作宇文豬了。

這一天,易玲瓏進去為宇文軒添茶送水,一眼瞥見宇文軒俯在書案上奮筆疾書著什麽,廖成風一如往日那般直挺挺站在他身後,望著他的目光專注柔情。

這樣熟悉的場麵,讓易玲瓏又不自覺地想起了她把熱水澆到宇文軒和廖成風身上時的場景。自從那天以後,宇文軒就禁止她再不得允許靠近書案半步,每逢要寫要畫時,不管多忙,也總是差人特意喊了廖成風過來伺候,估計是對易玲瓏壞事的本領忌諱莫深,實在是對她再不敢放心了吧。

誰知也就這麽一怔仲間,廖成風陰森森地眼神便掃了過來,鼻子一哼,質問道:“茶杯在那邊,不趕緊去倒水,你在看什麽?”

易玲瓏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在跟她說話,雖然不滿廖成風說話的口氣,但是因為懷著鬼胎自覺對不住人家,她最近很有些怵廖成風,也就不敢再去跟他頂嘴往槍口上撞,忙換上一幅笑臉,邊屁顛屁顛地去倒水,邊很狗腿地獻殷勤道:“小軒……啊,這個殿下每天又要看書又要寫字的很辛苦哪,還要多注意身體才行啊。那個,我偷偷跟曹軍醫討了點參片熬了些參湯來,趕緊趁熱喝了吧。”

說完又衝廖成風眨巴眨巴眼睛:“廖統……啊不,廖將軍也喝些吧。”廖成風哪,我疼你媳婦就是在跟你示好呢,你就別老擺著一張臭臉給我看了,你不在的這些天裏,我可把你媳婦伺候得身體倍兒棒,吃嘛兒嘛香,頓頓都比從前多吃半拉燒餅,晚上也睡得倍兒香,就是有時候會怕黑,非要拉了我過去陪他一起睡不可,還把人家抱得那麽緊動彈不得。這毛病你可得好好給他調教調教才是。

易玲瓏覺得她這招曲線示好,用的很成功,很到位。

廖成風卻不領她的情,頭一揚愛理不理。倒是宇文軒放下了手中的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伸手接過易玲瓏遞過來的參湯,一臉笑意,說道:“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麽,易玲瓏也學得體貼會疼人了。繼續努力。”

努力個屁!要不是擔心你老公把你出牆的帳算到我頭上,姑奶奶用得著來巴結你麽!易玲瓏笑得很沒有底氣,嘴裏答應著:“嘿嘿,應該的,應該的。”

眼睛往旁處一瞥,望著桌上塗滿黑點的白紙隨口問道:“在寫什麽?”

“信。”宇文軒也是隨口一答,便將手中的空碗遞回了給她,擺擺手示意她離開,“好了,你下去吧。”拿起桌上的筆又要繼續寫下去。

一定是被她嚇怕了,見到她靠近書案就反射性地緊張。易玲瓏覺得內疚,出口的話也真心實意地體貼了起來:“歇歇吧,千萬別累著了,過會再寫也不耽擱。”

宇文軒低著頭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麽,依舊握了筆刷刷刷寫得起勁。

倒是廖成風滿心不悅,冷哼道:“怎麽不耽擱?隔幾天見不著信就要派人來催上一催,現在這個情勢,要是再不早點把信送過去,隻怕都要親自過來了。”

“成風,你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樣疑神疑鬼了?”宇文軒皺了皺眉頭,說出的話裏不帶有任何的溫度,末了,又不經意地笑了,“二哥他也是一片好心擔心我。這刀劍無眼的,我又從來不曾領過兵掛過帥,難保會出什麽意外,該當時不時寫封信回去報報平安的。”

經宇文軒這麽一說,廖成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忙垂首認錯道:“殿下說的是,是屬下多疑了。屬下該死,枉解了二殿下的一番好意。屬下領罰。”

宇文軒斜眼看了眼廖成風,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又重新提了腕開始寫信。

易玲瓏自知這裏沒她什麽事了,加上廖成風在,她再待下去就有些不識相不討喜了,便忙告辭了出去。

身子將出賬而未出帳之時,身後傳來宇文軒輕飄飄的一句話:“該變天了,你要多照顧自己些。”

聲音極輕極快地一帶而過。易玲瓏好奇地轉回頭去看,卻見宇文軒還是保持著先前的姿勢,身子俯在書案上,手裏提著筆飛快地書寫著什麽,並不像是在跟她說話的樣子。

幻聽吧,或者是他跟廖成風說的情話吧,一時等不急說出口了,待抬頭時看到她這個燈泡還沒離開,臉上有點掛不住,才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遮掩吧。易玲瓏做著這樣的解釋。

唔,真看不出來,小軒軒這個家夥,還是個外冷內熱的多情種子呢,對廖成風多好啊。唉,他要是喜歡女人該多好啊,可惜這麽體貼多情的男人,竟是個斷袖……

真是令人徒生幽怨啊……

大家猜,為什麽宇文軒不再讓易玲瓏靠近他的書案了?

盯著黑眼圈過來更新。

從家回學校總有那麽幾天不能適應。對麵床上的姐們兒的呼嚕聲太響,外頭呼嘯而過的卡車太多,樓上此起彼伏的腳步聲太重,隔壁水管聲太吵。

對待這樣嘈雜的睡眠環境,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那就——搬。

然而後勤科長說了,這不是正當理由,不許搬。

所以我隻能——忍。

話說,為什麽我現在每天更新收藏還掉,前麵一個月沒有更新收藏也沒見掉的。

真是令人徒生幽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