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眼刀與眼電間的PK戰

“你沒事吧?”麵前的男子伸著手,再一次滿含歉意地問道。目光與易玲瓏乍一交接,眼中掠過一絲詫異,又迅速掩了下去,隻是唇角不由得略略勾起,臉上愧色卻越發的重了。

“你,還好吧?”男子第四次開口,比著之前的三次,語氣更顯輕柔。見易玲瓏遲遲沒有答話,略皺了皺眉頭,便俯身作勢要親自扶她起來。

“是逸之啊……”

身後,宇文軒一聲極輕極淡的呼喚倒比蕭逸之麵對麵的關懷更有提神醒腦的功效,易玲瓏沉醉在“恰恰”中的神思被這一聲喚迅速拉回到了現實中來,豎耳聽去,隻聽見宇文軒那廝事不關己的淡薄涼意,“逸之你過來吧,不用管她,這家夥皮糙肉厚,偶爾摔一跤不打緊,又不是琉璃娃娃,摔不壞的。”

宇文軒這涼涼的一句話,聽到易玲瓏的耳朵裏,就好比聽到了衝鋒號響起似的,激得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怒發衝冠,肌肉繃緊,“噌”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扭頭怒視宇文軒。而後者隻是不經意地眯了眯眼,卻讓易玲瓏明顯感到剛才因為蕭逸之的進入而消散的暗沉低氣壓又一次憑空降臨了現場,並急速加劇,大有搖身一變成為台風肆意催殘之勢。

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易玲瓏暗暗告誡自己:易玲瓏,不能認輸,現在認輸的話,往後就要被他吃得死死的,永無翻身之日了。為了你和蕭將軍的大好未來,一定要加油!

想到還有個陽光般溫暖和煦的男子站在自己的跟前,彬彬有禮地伸著一隻厚實的手掌,仿佛在對她說著無言的邀請:這位溫柔美麗的小姐,請問,你願意相信我,把後半生托付給我,讓我帶著你奔向幸福的彼岸麽?

人,一旦有了精神上的動力,就可以爆發出無限的潛能,任何困難險阻都不在話下了。易玲瓏心頭湧起一陣暖流,頓時便有了跟宇文軒鬥爭的勇氣。

宇文軒你奶奶個熊,你丫才皮糙肉厚好比老母豬呢!易玲瓏一記眼刀丟過去,刀尖直指宇文軒麵門。

易玲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出口罵我,還要不要你的小命了?宇文軒將頭一偏,險險躲過易玲瓏的丟來的眼刀,同時桃花眼微眯,一道帶著強大殺傷力的閃電破空而出,直劈易玲瓏腦門。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要以為你是什麽狗屁三皇子就可以為所欲為,告訴你記住了,姑奶奶不怕你!易玲瓏蠻腰一扭,跳著腳躲開了宇文軒的電眼,腰一叉頭一揚,連環眼飛刀嗖嗖而去。

反了你了!不要以為有第三個人在場,你就有勢可仗可以蹬鼻子上臉了。將軍算什麽,還不得聽本元帥的,這軍營還是我的天下!桃花眼頻眨,閃電連發。

五星紅旗用不倒,騙吃騙喝混到老!愛民主,愛自由,愛生活,愛拉芳。連環眼刀飛成直線。

易玲瓏,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進來拿了你!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妖孽軒你想要破壞我的幸福,沒門!

你膽敢再說一句試試!

試試就試試,誰怕誰!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以身相許。天若有情天亦老,人不風流枉少年。人生得意須盡歡,混過一天是一天……

……

噌噌噌,嗖嗖嗖,咣咣咣,當當當……

電光火花頻頻乍現,金石之聲不絕於耳,整個現場被強大的氣流席卷,空氣中盈滿了無形的殺氣,濃鬱地連蕭逸之這個局外人都感覺到了,不自主地向一旁退了兩退,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地默看著易玲瓏和宇文軒兩個人隔著空氣用眼神無聲地廝殺搏鬥。冷汗啊,冒的那是嗖嗖的。

雙方激烈的你來我往之下,宇文軒終於暴起,大手一拍桌子,一聲怒喝道:“易玲瓏,再多加三天不許吃飯!”

此話一出,原本被勝利之焰吹得高大鼓脹的易玲瓏頓時便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飄飄蕩蕩地縮成了烏龜大小,撲閃著一雙淚光盈盈的大眼,瞅著宇文軒無聲地控訴道:你不能……

宇文軒刻意忽略燙傷的手上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痛感,硬是擠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勾了勾唇角,點點頭肯定道:不,我可以,這就是我的特權……

易玲瓏:嗚嗚嗚,我錯了還不行麽。

宇文軒:現在知道錯,已經晚了。

易玲瓏:我會努力改正的,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宇文軒: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現吧。

易玲瓏:今晚……還,還要幫你翻書點蠟燭端洗腳水麽。

宇文軒:端洗腳水……沒錯,不隻是今晚,以後每天晚上,你都要給我端洗腳水伺候我洗腳,還要給我捶肩揉背足底按摩。

易玲瓏:嗚嗚嗚,我好命苦噢……

宇文軒:哇卡卡卡……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

蕭逸之:……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麽……

“嗯哼哼哼。”一頭霧水的蕭逸之咳嗽兩聲,示意另外兩人,現場還有他這麽個宣威將軍在,不應該將他當空氣無視掉的,“元帥,屬下有要事稟告,是有關此次運糧之行的。”

“噢,逸之。”宇文軒回過神來,拋下易玲瓏獨自鬱悶著,轉而問蕭逸之道,“怎樣?此次陵陽一行,糧草之事可解決了?”

“屬下正為此事而來。”蕭逸之補施了軍禮,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屬下此次去陵陽,奉元帥軍令急調陵陽糧倉存糧。豈料陵陽郡太守冥頑不靈,死活不肯將存糧征為軍用,不僅將糧倉大門緊鎖,還將有關糧倉的賬簿一把火炬之,委實可恨的厲害!”

“陵陽郡太守?他竟有這麽大的膽子?”宇文軒不怒反笑,斜挑著眉疑道?

蕭逸之聞言,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似的,嗓子咕嚕了兩聲,又看了易玲瓏兩眼,終是沒有說出來。

宇文軒意會,指著易玲瓏笑道:“不妨事。這是我新收的侍女易玲瓏,因在軍營裏頭不方便,才特意著了男裝的,她也不常去外麵,隻在這賬子裏日夜貼身負責我飲食起居的。你知道,有些事情,女人家做起來終是要比男人細心得多。”

不知是她太敏感了還是怎的,易玲瓏覺得,宇文軒把“日夜貼身”和“做”這五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蕭逸之卻像並沒覺察得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了然地點了點頭,繼續稟道:“元帥,陵陽郡太守他,原是四皇子的家奴,三年前放的外任……”

宇文軒眼波閃了一閃,驚,怒,忍,又迅速歸於平靜,淡淡應了句:“嗯。然後呢,你,怎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