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自作自受的報應

曹軍醫很嫻熟很專業的纏著白紗布,纏啊纏啊,將宇文軒的一雙芊芊玉手纏成了白色熊掌。

“唉,殿下,別怪老臣囉嗦,您也太不小心了。”曹軍醫纏完熊掌,一邊捋著胡子搖頭晃腦,一邊語重心長道,“不是老臣多嘴,前些日子您一聲不吭就帶了先鋒營的人出去探路,結果誰成想竟遇到了戈特國的主力部隊。若不是皇上洪福齊天,殿下您福星高照,隻怕是……唉,不堪設想哪,不堪設想哪。就是您胸口上受的這道傷,若不是救治得當止血及時,怕也是……唉,不堪設想哪,不堪設想哪。誰知道,您這胸口上的傷才剛好,怎麽又把手給燙成這個樣子了?若不是老臣來的及時,恐怕會……唉,不堪設想哪,不堪設想哪……”

易玲瓏在一旁戰戰兢兢地陪著,見曹軍醫囉裏囉唆說個沒完,偷眼看宇文軒一張臉黑得跟廖成風有一拚,心想,這種時候可不能冷了場,得順著曹老頭的話說些什麽才好。

因為曹軍醫說的話裏頭也順帶著有她易玲瓏的事,易玲瓏拿不定主意究竟她該就曹軍醫誇她“救治得當止血及時”的話謙虛兩下呢,還是就她燙壞了宇文軒的一雙手這事主動認個錯?

暗自躊躇了一番,易玲瓏搓了搓衣角,十分靦腆地開口道:“其實,其實,也不要這樣說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她還不好意思?宇文軒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怎麽?聽這蠢丫頭的話,她該不會以為別人正在誇她吧?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我知道了,曹軍醫,我以後會注意的。”宇文軒有氣無力地說道,“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老臣告退。”曹軍醫及時收住了話頭,收拾了東西告辭要走。臨走時,十分意味深長地掃了眼一臉墨色的廖成風,將他從上掃到下,一直到身下那一團明顯的水漬處方才頓住了目光,又意味深長地一笑:“廖統領要不要也讓老臣給瞧瞧?”

“不用!多謝!”廖成風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來。

“唉,還是讓老臣瞧瞧得好,以防萬一麽。”曹軍醫笑得愈發的意味深長。

“你……”廖成風緊握的拳頭傳出兩聲清脆的聲響。

“成風。”宇文軒淡淡開了口,“你跟了曹軍醫出去吧。我想靜一下。”

“是。”廖成風的聲音頓時溫柔了起來,轉身押送一般跟了曹軍醫出去。

易玲瓏此時很知趣,老老實實地跟在曹軍醫後麵也要出去,還沒走上兩步卻又被宇文軒給叫住:“易玲瓏,你留下來,把這裏清理幹淨。”

一片狼藉……

易玲瓏可憐巴巴地蹲在地上,一片一片默默地撿著地上的碎瓷片,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因為宇文軒說他被她連累得又受了傷,還被曹軍醫說教,如果休息時再被她打擾了的話,保不齊他會控製不了自己的憤怒,做出讓她痛苦一輩子的事。

估計是宇文軒這個威脅太抽象了,以至於易玲瓏又習慣性地聯想到了許多令人發指的罪惡,禁不住打了個冷戰,乖乖地點了頭,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為什麽要說“又”呢?雖然這一次的確是因為她看午夜劇場看得太入迷,才害得妖孽軒受了傷,可是天地良心,他上一次受傷時,可是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哪!而且剛才那個長胡子的老頭也說了,多虧了她處理及時才保住了妖孽軒的小命,他非但不感恩圖報,之前答應好好的謝禮也不再提起了,說什麽她是兵他是帥,她救他是應該的不救才是死罪。現在還變本加厲罰她做苦工,把所有的錯事都推到她頭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易玲瓏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委屈,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惡狠狠地瞪了眼躺在床上小憩的宇文軒。

這個壞蛋,就會紅口白牙誣賴好人!

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除了在心裏罵他兩句,再時不時幻想一下他被廖成風狠狠地虐了一番的情景,她還不是要被這個妖孽拿捏得死死的。

這就是人生啊,無力無助又無奈的人生啊……

易玲瓏在心裏默默地給自己打氣:“易玲瓏,記住,再苦再累,隻當自己是二百五,再難再險,就當自己是二皮臉!你要加油,一定要堅持住!”

就像修建世貿大廈需要好幾年,毀掉它卻隻需一瞬間外加一架飛機而已,易玲瓏用一杯開水在一眨眼的工夫裏製造出來的狼藉,卻足足耗費了她一個下午的時間去收拾,而且還得屏聲靜氣不能搞出任何聲響出來。易玲瓏覺得,她活過的這二十多年裏麵,從來沒有哪天像今天這麽累。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本以為沒事了可以休息了,哪知道那個可惡可恥可恨的妖孽軒還不打算放過她。

“易玲瓏,把茶杯給我端過來。”某隻睡飽了貓兒懶洋洋地開口吩咐道,還特意叮囑了句,“小心,熱水。”

“易玲瓏,把桌子右上角從上邊數第四本書給我拿過來。”

“易玲瓏,給我翻書。”

“易玲瓏,再換一本。”

“易玲瓏,再換一本。”

……

煩!幹脆把桌子上的一摞書全抱過來得了。

“易玲瓏,去換支蠟燭。”

“易玲瓏,去換杯新茶。”

……

多事!幹脆把帳子裏能換的東西統統全換了一遍。

“易玲瓏,給我擦擦臉。”

“易玲瓏,幫我把鞋脫了。”

“易玲瓏,給我洗腳。”

夠了!易玲瓏一把將洗腳盆摜到地上,怒目瞪著宇文軒:“你自己洗,我不伺候你!”叔叔可以忍嬸嬸不可以忍!宇文軒你爺爺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叮當貓,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麵對著一臉怒色的易玲瓏,宇文軒也不急也不氣,淺笑著將他的兩隻熊掌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脫長聲音發出一聲真假難辨的呻吟:“嗚……疼……”

好吧,是她的錯,是她對不起他,是她自作自受。麵對著宇文軒無聲的指控,易玲瓏衝天的氣焰轉眼化作了一股青煙,老老實實地蹲下身子。

為什麽看到妖孽軒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和欠扁的笑容,她會產生一種錯覺,怎麽他老人家似乎很享受雙手被包成熊掌的感覺?難道說這受虐還會受上癮?妖孽軒這個變態!

不過此時此刻易玲瓏並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琢磨宇文軒的意圖,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那個傳說能讓人奇癢無比的湧泉穴,到底在腳底的哪個地方啊……

寫論文好痛苦啊,5個小時也寫不了兩頁

答辯時間下來了,3月上旬,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