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上傳 一〇二、易玲瓏學藝記
次日晚上,易玲瓏一個人徘徊在禦花園的角落裏,來來又去去,去去又來來,眉間攢做一團,氣歎連連:“唉~~~唉~~~學點什麽好呢?”
與宇文軒的信約算是正式立下了,若她能夠成功在宴會上lou臉,不但能得到戈特國進貢的八寶如意祥龍飛鳳紫晶手鏈,還能賣東太後一個人情,讓她從此離開是非之地,與親兒享受天倫之樂,用佛家的話來說,實在是功德無量。可以說,這好處不能說不大。隻是——
隻是宇文軒所立的,叫她在宴會上lou臉的條件卻太過於苛刻了。又要叫她lou臉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又不能用她最擅長的吟詩作對的才藝表演,這不是活活難為她嗎?難道說,非要會表演個什麽勞什子的樂器就算是才女了?像她一樣能夠出口成章背誦五言絕句的就不算是才女了?這不明擺著是在搞才藝歧視麽!
可惜,規矩是宇文軒定的,他說什麽也隻好是什麽了,那廝要是真要搞什麽才藝歧視,人小位低的她,還是在是沒有能力去反駁他。怪隻怪造化弄人,她生不逢時,穿到一個不懂得詩詞藝術,隻知道絲竹之音的地方,讓她這麽個曠世大才女活生生地被時代的浪潮埋沒得無影無蹤,唉,想起來真是叫人鬱結呀!
埋怨歸埋怨,辦法卻總還是要想的。既然要拚才藝,且隻能拚聲樂才藝,那她這個大才女也不得不屈尊降貴去學點樂器了。誰讓她是能屈能伸適應能力超乎常人綽號小強的穿越女呢?易玲瓏覺得,憑她的聰明才智,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油鹽醬醋,隻要她肯認真學起來,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可是,學點什麽好呢?
學吹簫麽?那不行,聽起來多.難聽呀,別人介紹起來,都會說:“她是吹簫的。”自己介紹起來,也會說:“我來給大家吹下簫。”呃……太邪惡不純潔了,要河蟹,河蟹!
要不就響應宇文軒的建議,學吹.笛子吧。試想一下,月光之下,石橋之上,在眾目睽睽之中,她衣袂翩躚,裙帶飄飄,優雅地伸出一手,執起一支通白溫潤的羊脂白玉笛。
月光一定要是接近十五又不.是十五的半月之光,這樣才能既凸顯她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又不會將她的容貌照得清晰可見,從而橫生出一種朦朧美。
石橋一定要是架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的拱橋,且.橋洞一定要有二十四孔的那種,橋欄一定要是漢白玉雕琢的,且已被人磨得光滑,觸手順溜。
而衣服,一定要是白衣飄飄的那種,用很輕很薄的.紗一層又一層縫就,帶著長長地裙帶,這樣才能營造出一種人間仙子的影像。對了,當晚一定要有風,既不能太小到吹不起裙帶,又不能太大到吹散了裙子大泄春光,一定要和張紀中導演的武俠片裏常用的那種風一般大小。
嗯,明的月,古的橋,白的衣,黑的發,此情此景,倘若.不能叫人感到有“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笛”的意境,那也能叫人由衷地想起前來索命的冤魂厲鬼長發無常。
而不管是哪一.種效果,最終都能成功地將她塑造成不是人間應有之生靈的幻覺。這樣一來,笛未吹響便以成功吸引眾人的眼球,想要不lou臉都難。這一招,就叫做視覺效應。
跟著她就再接再厲,橫口吹笛,蘭花指微翹,櫻唇甫動,立時便有……便有噗噗聲從牙縫中漏出。
唉,要吹響笛子怎麽就那麽難呢?
然而更難的是,她不知道要去哪裏能搞到張紀中導演特定的風扇呀~~~風吹不起來,黑發垂在白衣上遮住了麵容,再加上不斷漏出的噗噗聲……她一定會被妖孽軒大臂一揮,嗖地一聲從二十四孔橋上丟下去的,就憑她這個小身板,連個水花都濺不了多高的。
笛子實在是一項太過危險的樂器,她還是學點安全些的吧。
最好是容易出聲的。
可是,學點什麽好呢?
問題繞來繞去又繞了回去,易玲瓏唉聲歎氣了半天,還是沒想出個頭緒來,隻好繼續原地轉著圓圈,順便繼續進行歎氣運動。
叮,叮叮,咚,叮咚,叮叮咚咚叮咚叮……
正在長籲短歎間,前方林中忽然響起一陣琴聲,悠揚動聽,清越綿長,聞之令人心曠神怡,渾然忘我,什麽煩惱什麽憂愁盡拋九霄雲外,不由得便駐足靜聽,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驚動了林中彈琴之人,再也聽不到這麽悅耳的琴音。正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尤其是在這萬籟寂靜的夜晚,眼前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相對地聽覺便越發地敏銳,將琴音的清脆動聽捕捉殆盡。
一曲奏畢,仍覺餘音渺渺,繞耳不絕。良久,易玲瓏終於滿足地歎了口氣,感動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高人哪高人,我今天終於見到你了~~~”
林中,高人沒有動靜。
易玲瓏見狀,又道:“在下易玲瓏,從小就仰慕高人,今天終於被我見到了一個活的。易玲瓏鬥膽,還請高人現身一見。”
林中,高人還是沒有動靜。
易玲瓏便又喊:“高人能否現身再彈奏一曲,在下必有重謝相酬。”
高人依然沒有動靜。
易玲瓏終於急了,衝林中喊道:“你再不給我出來,我就告訴宇文軒有刺客,叫他來抓你!”
話音剛落,嗖地一聲從林子裏竄出一個黑影出來,不偏不倚,打了個踉蹌正立在易玲瓏的麵前。
“玲,玲瓏郡主,汲風有,有禮了。”隻見汲風大哥一身黑衣,懷裏抱著把古琴,僵硬地易玲瓏施禮道。
“咦?是汲風大哥?”易玲瓏一愣,“你你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說完,不待汲風回答,立刻換了一副表情,拍著汲風的肩膀高興道:“原來是汲風大哥,嚇死我了,黑乎乎的一團,我還以為是一隻大烏鴉呢。”
“我,我……”汲風想說他跟烏鴉一點也不像。
“說起來,汲風大哥,你很久沒有出場了?是不是有事回老家了?你爸媽身體好麽?弟弟妹妹好麽?代我向他們問好。這次回去你娘親有沒有安排你去相親呀?汲風大哥你看你嘴唇抿得這麽緊,是怕我取笑你去相親了麽?哎呀不要不好意思麽,當我們的社會已經大踏步地跨進了宅男宅女的時代時,自己找不到對象要kao父母來安排相親這種事已經不怎麽算是丟臉的事了。何況汲風大哥你長得也不是多麽困難,化化妝勉勉強強還是會有姑娘看上的。哎你臉那麽黑幹什麽?是擔心我向你打聽是哪家姑娘那麽倒黴地要和你去相親麽?不會的不會的,我可不是那麽八卦的人,真的,我一點也不八卦,大家都說我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對了,說了這麽久,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和誰相的親呢?男的女的?家住何方?家裏幾口人?每人幾畝地?地裏幾頭牛……”
臉越來越黑的汲風終於忍無可忍,抱著古琴的胳膊一緊,內力一發不可收拾,琴弦受到力道拉扯,高音貝的噪聲壓過了易玲瓏的聲音,發出一陣亂嗡嗡的鳴聲。
易玲瓏話被打斷,這才看到汲風的懷裏還抱著一把古琴。一雙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小,驚異道:“高人!高人哪,汲風大哥!原來你就是剛才彈琴的那位高人!”
低頭湊近了,直勾勾盯著汲風抱著琴的手,眼裏滿滿的都是崇拜的小星星:“這是一雙什麽樣的手啊!這是一雙會拿筷子會吃飯的手!這是一雙會握劍會殺人的手!這還是一雙會彈琴會奏樂的手!這是一雙多麽靈巧的手啊,這是一雙多才多藝的手,這是一雙……”
汲風淚流滿麵:“郡主我錯了。我教,我教你彈琴還不行麽……”
“真的麽?”易玲瓏喜出望外,“高人,你終於肯教我彈琴了麽?”
高人汲風吸了吸鼻子,望了把蒼天,唏噓道:“教,我教,我敢不教麽?”
高人背後的樹林響起一陣細微的悉嗦聲。汲風聽著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欲哭無淚。
他招誰惹誰了?他不過是剛剛執行完主子的命令,趕回來向主子報告這一路上的狀況而已,怎麽就偏偏讓他攤上這檔子事呢?老天不厚道呀!
今晚,他心急火燎地趕回皇宮,卻沒在長德殿找到主子。因為怕匯報地遲了惹主子不高興,他憑借著出色的輕功功夫找遍了整個皇宮,終於在這片小樹林裏找到了他的主子。
多日不見,主子還是那麽豐神俊朗,氣宇軒昂,望著令人心神一震,連日來旅途的疲憊一掃而光,隻覺得能為主子辦成事,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易玲瓏:他們兩個人,有,jian,情!)
當時,主子正有雅興在撫琴作樂。深諳主子脾性的他自然要垂手拱立在一旁,靜待主子奏曲完畢,以免驚擾了主子的雅興。哪裏知道,一曲終了,他正要上前報說連日來的經曆時,林子外麵卻響了那個玲瓏郡主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口口聲聲要主子出外見麵。而主子卻一手撫琴沉吟不決,一聲也不肯應林外玲瓏郡主的呼聲,連帶著他也大氣不敢出的,生怕弄出些許聲響。
主子這般地避著一個人不肯見麵,他是見所未見的,心下思索片刻終於了然。必是主子與那玲瓏郡主拌了些口角,那玲瓏郡主又反應遲鈍,不知道應該來向主子認錯求饒。主子有心想和她和好,便撫琴一首表表姿態。然而主子終歸是主子,倘若讓他就這樣走出林子,不就是承認了他這是在向郡主示軟服輸了嗎?不,不行,主子的體麵要緊,絕對絕對不能就這樣輕易地走出樹林去見玲瓏郡主。
不如……不如讓他先行出去,將那玲瓏郡主勸導一番,令她懸崖勒馬幡然悔悟,再向主子低頭認個錯,這樣主子不就既能光明正大地走出林子,又可以不失體麵威嚴了麽?
他打定主意,便趁勢上前向主子低聲道:“主子,不如……”
主子側轉頭看他一眼,已然明了了他的意思,果然不愧是和他心意相通的主子。隻見主子點點頭,微笑,默許,起身,抬手——飛快地將石台上的古琴往他懷裏一塞,右掌在他背後一推,他便身輕如燕,嗖地一聲,飛了出去。
落地時,已經站在了玲瓏郡主的麵前,懷裏,還抱著一把很能說明問題的古琴。
“主子啊主子,不知道屬下今晚這般行為,是不是也算是保護主子的一種行為?”汲風在心裏無助地問道,“倘若算是,可有夜宵津貼?加班補貼?交通補貼?醫療補貼?被玲瓏郡主氣到的傷可是很重的,熱乎乎的全是內傷啊主子~~~~”
不好意思,這兩天都沒有個禮拜加班加慘了,整整一個禮拜都是半夜3、4點鍾下班的,有一天居然加到了第二天早上6點半。而且不管加到幾點鍾,都要早上按時上班,不能遲到。一周下來,我也成仙成佛了,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