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怎麽辦吧!”

“是啊,有什麽不好說的,你不說我們怎麽知道能不能幹!?”

一眾妖怪七嘴八舌的表示對豹子精這種藏著掖著的做法表示不滿。

豹子精也是黑了臉,暗罵這群妖怪真是沒腦子,有些事情就是不好說才要你們提前做選擇啊。

不然提前說了,你們一聽太危險,結果紛紛表示不幹,那他豈不是白費了那麽多功夫?

更別提在這群妖怪當中,還有一部分不鳥他的,這群人可不會什麽都不做,要是他們聽去了,回過頭就給緝妖司的人打小報告,那豈不是涼涼了?

“此事事關重大,在場諸位雖然大部分跟我誌同道合,但還是有外人在,所以願意參加的等會兒我們私下說。”

豹子精給出了理由。

這個充分的理由讓不少妖怪暗暗點頭,既然是比較重要的計劃,那確實不適合這麽大咧咧的對外公開。

起碼有點保密的意識。

“我願意加入。”一頭蠍子精陰沉著臉,他嘶啞著聲音喊道,表示自己要加入。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妖怪幾乎都沒有考慮就表示加入。

仔細一看,這些妖怪大多數都是性情比較凶狠的,他們早就對大唐表示不滿了。

當年他們為大唐打生打死那麽多年,立下多少功勞。

結果事成之後就被如此對待?

他們自然不服。

他們當中的那些大佬們,自然都因為封魔的原因去魔界享受階位帶來的福報了,至於他們這些實力弱小不突出的,自然就被留了下來。

還有一部分是專門留下來觀察人間的情況,時刻讓那些去魔界的大佬知曉這邊的變化。

豹子精看著這些願意加入的妖怪們,心中暗暗點頭,數量已經過半,雖然這裏大約隻有整個妖市的十分之一左右。

但是這十分之一的一半隻是開始而已,他隻需要多跑幾個地方,多拉攏一些妖怪,事情就成了。

豹子精眯起眼睛,他瞥了一眼自己左手側角落那群一言不發的岩怪,他很清楚這群妖怪的來曆。

沒有多說什麽,他直接帶著那群願意加入的妖怪離開了。

等豹子精走了之後,那群妖怪中一名儒生裝扮的青年出聲說道:“這豹子精所謀甚大,他這麽做會讓我們妖市的情況更加艱難,怕是要提前做好離開的準備了啊。”

青年妖怪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儒衫,墨色的頭發間有一對狐耳,他手執墨紙扇,麵容清麗,乍一看去是個十足十的帥哥。

“這豹子精的來曆,你們誰查出來點什麽了嗎,感覺他的十分古怪。”一位老叟眼皮微抬,他駝著背手中拄著一根榕木拐杖,周身陰氣森森,皺巴巴的臉上還有幾個很明顯的褐斑。

一壯漢說道:“鬼叟,我讓影妖查過,這豹子精之前的來曆一點兒都沒有,仿佛憑空出現的一樣,之前聽說他來自隱龍穀……”

“隱龍穀?”鬼叟一皺眉,他沉吟了一會兒,隨即搖了搖頭:“不可能,隱龍穀的那位妖皇可不會使這種小手段,以他的本事隻手翻天,區區一個大唐可不夠他打的。”

鬼叟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他知道許多隱秘,正是因為活的夠久,所以才更清楚大羅金仙的恐怖。

大羅金仙要是真的想要對付一個人類王朝,根本不需要那麽多彎彎繞繞,直接出手就對了。

至於氣運反噬的問題,那是針對修為低的人。

實力強大的直接都將整個王朝覆滅了,王朝一旦覆滅氣運也跟著散了,哪裏還會有反噬?

隻有修為不到家的,打蛇不死反被咬,這才有反噬一說。

“不可能。”

鬼叟很肯定的說道:“隱龍穀不可能出這樣一頭豹子精。”

壯漢道:“確實如此,影妖也探查到,隱龍穀確實有一頭豹子精,和他幾乎一模一樣,但兩者並非一妖,我懷疑此妖用了變化之術。”

鬼叟眉頭一挑,“影妖連這種事都能探查到,隱龍穀可不是那麽隨意就能進的。”

壯漢聞言,撓了撓頭,說道:“這並非影妖去隱龍穀探查到的,而是他們在唐王殿中得到的消息。”

“唐王?”鬼叟詫異地看著壯漢,“你膽子也太大了,連人皇的身邊都敢潛伏進去。”

壯漢嘿嘿一笑,頗為得意的說道:“唐王雖然布置了諸多手段來防止妖邪的靠近,可他們並沒有防範妖鬼啊。”

一旁的狐妖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蹙眉說道:“妖魁,你手下的影妖應該被發現了,或者說是唐王故意讓你知道這個消息的……”

說到這裏,妖狐眉頭一皺,他又搖頭說道:“不應該這麽說,應該是他暗處的那人故意讓影妖靠近的。”

妖魁一愣,他心中大驚,連忙問道:“妖狐,你所言當真?”若是讓唐王知道他手下的影妖曾靠近過他,這絕對會出事啊!

妖狐歎了口氣,眉宇間也多了一些愁容,“那人雖然不知道在謀劃什麽,但目標絕對是我們,我們還是先留好後路吧,至於那頭豹子精……”

“他很有可能也是那人派來的,事到如今我們可能也挽回不了,畢竟妖市中對唐王不滿的妖怪占據八成以上。”

說到這裏,妖狐不由地再次歎息。

對於唐王的做法,換位思考如果是他的話,他也會這麽做。

但這理解歸理解,身為被迫的一方,他自己同樣無法接受,畢竟為了付出了那麽多,到頭來卻如同家畜一樣被豢養,甚至連家畜都不如。

家畜至少白天還能出來,他們卻隻能在夜晚出現。

妖魁沉默了,他抬起頭,眼神卻很認真,“既然你都這麽說,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就走。”

但妖狐卻抬手攔住了他,妖魁疑惑地看向對方。

“如果要走的話今晚就走罷,完了我怕我們連走的機會都沒有。”妖狐搖了搖手中的紙扇,突然手中的扇子隔空往牆根處一揮,一道法力形成的氣刃呼嘯著飛向那裏。

嘭!

空中波紋泛起,一道黑色的影子倒飛出去,然後再次消失在了空中。

“是緝妖司探子!”

妖魁臉色難看,他也沒再囉嗦直接跟妖狐告辭:“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說罷,不等其他妖再說什麽直接離開。

鬼叟臉色陰沉,周身鬼氣森森,原本黑色的眸子此時泛著綠色的豆大鬼火,麵容在這綠色鬼火下看著陰森恐怖。

“老夫也告辭了,真是不讓妖安定啊。”說罷,鬼叟身形漸漸淡化,直至不見。

妖狐最後將目光看向了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的那人,那是一名女子,一身紅色蓮裙,麵容淡雅,肌膚賽雪,在燈火下仿佛泛著玉色。

“青方,隨我一同回青丘嗎?”女子輕聲問道。

妖狐輕輕一笑,“當然,不過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辦。”

女子輕輕歎了口氣,“又要給你的那位好朋友傳遞消息?”

青方笑道:“啊,怎麽說也是一見如故的知己,回了青丘可就再難相見了。”

青方辭別女子後,就往平陽道趕去。

那裏正是緝妖司所在的位置。

他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說,根絕他所掌握的信息來看,此時他們妖族僅僅隻是一個開頭罷了。

在唐王身邊的那人的目的可能不僅僅是他們妖族,所謀者更大。

很快,青方就來到緝妖司。

緝妖司門口值守的兩人似乎和青方很熟悉,見到他來了還很友好的打了招呼。

青方客氣的回禮,“這次也勞煩兩位幫忙通傳一聲,我找司徒兄。”

“客氣了,我這就去。”那值守的緝妖司差人話還沒說完,就見緝妖司內走出來一名青年男子。

男子正是司徒鍾,他披著頭發,神色嚴肅,他一看到青方,臉上多了一分笑意:“青方,你可算來了,這次可是大事啊。”

青方卻無奈地暗暗一歎,大事你還笑得出來?

“什麽事?”

司徒鍾拉著青方走進緝妖司,繞過森嚴的正殿,來到偏殿的客室後,他說道:“今天早上的時候,程將軍在陛下麵前大鬧了一場,因為隱龍穀之事,他很不滿。”

“哦!?”青方不由地驚訝,程將軍是誰他自然清楚,這位可以說是大唐的庭柱之一了,而且是不可或缺的那位。

正是因為程咬金的存在,大唐的許多計劃才能執行。

沒有程咬金在,就是驅逐妖邪都是一個能把大唐為難死的事情。

“看來咱們的程將軍在隱龍穀吃虧了啊。”青方搖了搖手中的紙扇,問道:“那陛下有什麽反應?”

司徒鍾神色嚴肅,他低聲說道:“陛下沒有作任何解釋,而是將妖市近年來的所作所為都交給了程將軍看,並且最奇怪的是,這些事情的矛頭都指向了隱龍穀。”

司徒鍾嚴肅道:“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嗎?”

青方皺眉道:“有人故意針對隱龍穀?”

司徒鍾臉色一垮,他有點小幽怨地看著青方,“跟聰明人說話雖然不費勁,但就是沒什麽神秘感。”

青方白了對方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說這個?

雖然不清楚陛下給程將軍的東西中到底記錄了多少,反正都要走了青方也沒心思去揣摩了。

他問道:“那頭豹子精呢,你們查出來什麽了?”

提起豹子精,司徒鍾也是挺納悶的,他說道:“那頭豹子精仿佛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我們也查不到任何來曆,我們也從泰王手中拿到過曾經服役的妖族名單,裏麵並沒有他。”

泰王正是李元吉的封號,也是目前大唐唯一的一位親王。

“而且,我們也發現這豹子精並不是最近才出現的,他早在十年前就出現了,隻不過那時候他很低調。”

青方這才稍微重視了一些,他心中略琢磨了一下,便說道:“司徒兄,無論這豹子精準備做什麽,你一定要注意,不要隻將目光放在他身上,你更要注意來自上麵的動向。”

“來自上麵?”司徒鍾愣了下,他有點不明白青方的話是什麽意思。

沒等他詢問,青方便繼續說道:“我準備今夜就離開洛陽回青丘了,以後我們怕是再難相見。”

話落,司徒鍾頓時無言。

良久,他才帶著失落說道:“好吧,你若是能離開,就盡早離開吧,我早就覺得這洛陽城越來越古怪了。”

青方點了點頭,然後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遞給司徒鍾,在對方疑惑地衍射拿下,解釋道:“這枚玉佩你帶好,若是有危險,它能保你一命。”

司徒鍾也沒有拒絕,接過玉佩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就多謝青方了。”

見司徒鍾如此,青方暗暗點頭,正是因為對方這種灑脫不羈的性格,他才願意與之交往。

“走前最後在鄭重地吩咐你,陛下身邊絕對另有他人,那個人所圖甚大,這些事極有可能都是他一手布局的,你若是有心可以查查。”

說罷,青方便直接離開了。

司徒鍾聽到這句話後,頓時露出苦笑,“青方啊青方,你這不是為難我嘛,陛下身邊的事情是我能窺探的嗎?”

搖了搖頭,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還是留了個心眼。

青方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一些。

……

長安城。

程咬金滿臉煞氣地回到自己府邸,自己隻想知道陛下身邊的那人究竟是誰,可偏偏陛下卻不願意讓他看。

他都一度懷疑那人莫非是個女人,是陛下的妃子之類的?

可是最近他也沒聽說陛下納妃啊。

而且陛下避而不談隱龍穀之事,這讓他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內心十分窩火,卻又不得不忍下來。

“罷了罷了,既然陛下不願意我摻和這事兒,我也不摻和了,這就外出遊曆去,剛好去一趟花果山。”

程咬金一氣之下,帶著自己的兩位夫人直接丟下一封信就離開了長安城,坐船往東勝神洲去了。

這個消息唐王李世民是第二天在早朝的時候發現程咬金不在,這才命人去查後得知的。

一聽程咬金離開了,李世民也是一愣,他沒想到程咬金這麽任性,一言不合就直接出走。

可麵對程咬金,李世民也是無奈,他隻能命親衛派人去追回程咬金,然後繼續自己的朝會。

他不想程咬金摻和這事兒,但也不想程咬金離開長安城啊。

畢竟有他坐鎮的長安城跟沒他坐鎮的長安城絕對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