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張了張嘴，最終化為一聲重重地歎息。
涇河龍王的話讓他直接熄了想讓九江龍王和風寧為自己效力的想法，雖然心中遺憾，但轉頭一想有涇河龍王在也不錯，至少還能有個求援的。
就比如這次，因為涇河龍王的幫忙，他們才有龍族的高手來幫忙,不然他們隻能駐守函穀關，將南麵所有的地域都任由濁魔占據。
放下這個心思後，李淵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戰場上。
函穀關外，人族士卒手持被祥瑞之力加持的武器，第一次反攻回去。
如果論單體戰鬥力，濁魔遠遠超過了人類士卒,即使三名士卒也未必能及得上一個濁魔的力量。
但在戰場上，人類士卒依靠精良的裝備,準確的戰術和嚴密的紀律完全占據了上風。
複活的能力在祥瑞之力的作用下無效後，整個戰場的局麵都在朝著人類方向傾斜。
四萬八千名士卒組成的戰陣宛如一人，經過無數次的訓練和血腥搏殺，人類士卒的配合默契之極。
每次攻擊，最前麵的士卒先用超長的矛阻滯濁魔前進的步伐，然後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士卒會直接刺出長矛，左右貫穿，密集而沉重的長矛直接將濁魔絞殺。
濁魔的數量雖然龐大，但是麵對如此戰陣，他們的敗事已顯。
戰場的前方，李建成揮劍將一頭濁魔猙獰的頭顱劈開，濁氣散去顯露出一具已經幹枯的人類屍體。
他目光冰冷，握劍的手卻緊緊攥著。
他不是在為這些被濁氣侵蝕的人惋不平，因為就算沒有濁氣，這些人也隻會成為他們南下的阻礙，甚至同樣會上演戰場廝殺。
他純粹隻是憤怒，在這些被濁氣侵蝕的人類當中,那些身軀明顯瘦小的幹屍。
那可都是他們為了的生力軍！
現在他都開始懷疑,就算打下整個南方，他們還能有多少人口可以支配，又能帶來多少勞動力？
心情沉重下，李建成感覺自己手中的寶劍都變的更重了一分。
六個時辰後，李元吉率領騎兵匯聚，李元吉喘著沉重的粗氣，眼神卻十分明亮。
雖然疲憊但這次的廝殺卻讓他十分暢快，之前和濁魔對壘戰鬥的時候，麵對殺不死的濁魔，他心裏十分憋屈。
今天的戰鬥，才算得上真正的廝殺！
“大哥，我們暫時後退吧，濁魔數量太多，我們休息一陣子，回頭再將這些怪物全部宰了！”
六個時辰的廝殺，別說他覺得累，就是手下的士卒耐力也到了極限。
李建成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三弟你且率領騎兵先回，我給你打掩護。”
李元吉也沒客氣，大聲朝身後的騎兵吼道：“所有人跟我返回關中！”
隨著馬蹄聲轟隆隆的奔向函穀關,李建成高高舉起手中的寶劍，嘶吼道：“所有軍士聽令！結陣撤退！”
他身邊的旗手配合打出號令，整個人族方陣瞬間變陣，縮到一起，邊戰邊退。
可即使如此，也有不少士卒因為脫力被濁魔趁機而入，利爪毫不留情的收割了他們的生命，讓他們就此留在了這個平原，長眠於此。
隨著人類士卒退入函穀關，濁魔們便不再繼續追擊，他們的智慧雖然不高，但是本能的對函穀關有所畏懼。
隨著李建成順利退入函穀關，城門重新關上，這次戰鬥雖然算勝利，但是李建成卻開心不起來。
濁魔數量太多了，他們就算占著武器的便宜，可短時間內他們依舊無法清除濁魔。
況且在撤退的時候，他也想過另一個問題。
已經沒有濁魔王限製的濁魔，還會停留在平原上嗎？
回到關內，結束了慶功宴會後，李建成便悄悄叫上李元吉來到函穀關的城牆上。
“大哥，你有心事？”李元吉跟上李建成，他看著皺眉不語的大哥，不禁問道。
李建成沒有回答，反而帶著李元吉來到依城牆外側建凸出的半圓形墩台，墩台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篝火。
數十丈高的城牆上，夜晚的風很強也很冷，旌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篝火的火光隨風搖曳映照的周圍影子重重疊疊。
“三弟，這次戰鬥我們既是贏了，但也沒贏。”李建成遙望著遠處黑夜中的平原。
借著星光，偶爾能看清遠處濁魔的身影在遊**。
它們不需要食物，不需要休息，遊**在平原上，宛如幽魂一樣。
夜風吹麵，李元吉沉默不語。
“大哥，你不必如此，隻要將濁魔消滅殆盡，我相信整個南方終歸會恢複過來的，南方會成為我們李家爭霸天下最重要的力量基礎！”
李元吉堅定的說道。
他知道自己大哥擔憂的是什麽，但他認為隻要能斬除濁魔，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們現在掌握著消滅濁魔的武器，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李建成微微搖頭歎息了一聲，略帶惆悵地說：“或許吧。”
夜風越來越強，篝火劈啪作響，李建成突然一笑：“回去吧，免得父王擔心。”
李元吉見狀，臉上露出笑容：“好，等我將所有濁魔斬殺，然後回去告訴二哥，讓他好好羨慕一番。”
提起李世民，李建成也是露出笑意，“那你可要好好說說我的英姿才行，不然怎麽體現出我這個大哥的能耐？”
李元吉哈哈大笑道：“放心，就算我不說，二哥也會想象出大哥你的厲害。”
放在一般的世界中，以他們的身份背景和地位，到了他們這般年紀，兄弟間想要如此親密根本不可能。
因為誰都想要繼承大位，特別是他們李家極有可能問鼎天下的情況下。
但是在此世，卻完全不同。
李淵如今已經有90多歲，但從麵相看去，不過剛剛四十出頭的樣子。
他們雖然沒有修仙之法，但是人族的普通功法一樣能讓人延年益壽，他們父子四人個個實力都不算差。
在人族中也是佼佼者。
雖然不敢說和那些神仙人物一樣動澈幾千上萬年的壽命，但他們修為有成，有個幾百年的生命是很正常的。
況且有仙神的世界裏，他們對權利的欲望並不是很高，反而更傾向於自身強大。
至於問鼎天下……
若是能夠成為人皇，那他們李家就能集人族氣運於一身，這對他們修為有極大的益處，並且對自己的子嗣也十分有利。
他們的後代中必然會因此各個是人中龍鳳，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說不定某個子嗣爆發一下，甚至能帶領他們李家正式成為仙的一員。
況且除了私利，無論是他們還是李淵，都有心懷天下的胸懷，若不是如此他們也不會被人族氣運所鍾。
就在兩兄弟下了城牆不久，燃燒的篝火旁突然裂開了一道黑腔，一個黑色的影子從黑腔中邁步走出。
在火光下，黑影的麵目顯露出來，她有著高挑的身材，雙眉長長伸出，在潔白的臉頰上，彷佛飛翔的燕翅，眼睛明麗之極，抿緊的嘴唇嫣紅動人。
很美，很驚豔！
但是這個女人周圍卻被某種特殊的暗影所纏繞，讓她看上去有幾分不真實。
女子望著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背影，隨即融入一團暗影中消失無蹤。
……
風寧並沒有直接回東海，而是應九江龍王的邀請，去他的九江河暫留幾日。
況且濁魔還沒徹底消滅幹淨，他太早回去，要是發生意外，那他還要多跑一趟。
畢竟每一個濁魔都會給他帶來銀幣收入。
雖然不多，但積沙成塔，濁魔的基數在那裏，還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風寧，你在這裏多留幾日，若是有閑暇，或許可以去你出生的地方看看。”
九江龍王吩咐下人準備好膳食後，便笑著對他說道。
風寧愣了愣，搖頭笑道：“不了，那裏其實也沒什麽。”
見風寧不打算回去，九江龍王就此打住話題，又道：“聽說你最近又重新煉製了補天神石？”
風寧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老龍王連這件事都跟九江龍王說了。
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風寧說道：“是重新煉製了一顆給師父了，難不成您也感興趣？”
九江龍王撫須，笑眯眯地看著風寧說：“說我對補天神石不感興趣，你信嗎？”
風寧搖了搖頭：“補天神石的力量對於你來說應該很有用。”
“不僅僅是很有用，而是作用巨大，誰都希望自己能夠真正的開辟一方小世界，而不是在自己體內開辟一個虛構的內天地。”
九江龍王眼神帶著向往。
不過他也清楚自己的資質，搖頭歎道：“不過我也就想想而已，我知道自己的資質肯定是達不到敖廣那樣，拿了補天神石也沒什麽用。”
風寧用心記下，九江龍王所說的內天地，應該指的是從金仙開始一直到大羅為止自身所蘊養的天地。
原來這個叫內天地。
內天地必須要大量吸收靈氣才能不斷強大，然而靈氣又不能過分吸收，不然天道第一個就容不下這樣的存在。
怪不得老龍王迫不及待的想要真正的開辟天地，若是能夠真正的開辟一方天地，他算是徹底擺脫了天道的限製，能夠繼續走下去。
想到高居三界外的聖人以及早早離開三界的女媧大神，想必他們都是已經走到這一步的存在了。
隻不過女媧大神更強大，直接就開辟了另一方天地。
不過風寧有點好奇的是，為什麽女媧大神開辟的天地中的生靈會選擇來三界？
難不成這裏麵還有其他目的？
看著風寧陷入沉思，九江龍王也沒打擾，隻是靜靜地喝著酒。
風寧很快也回過神，他歉意對九江龍王笑了笑：“抱歉，在想一些事，有點兒走神。”
“無事。”九江龍王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一揮袖袍，問道：“不知你在想些什麽事情，不如說出來我幫你參考一下？”
風寧同樣拿起酒杯，看了一眼杯中清澈的酒水，他一飲而盡，說道：“隻是在想為什麽那些外神會來三界，僅僅是為了更長的生命？”
九江龍王一怔，他沒想到風寧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蹙眉沉吟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風寧看著九江龍王這遲疑不決的模樣，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難不成這位九江龍王真的知道些什麽不成？
“莫非你知道？說來聽聽，我其實一直挺好奇這裏麵的原因的。”
九江龍王沉沉地呼了口氣，他沉聲說道：“其實那群外神來三界，確實是為了更長的生命。”
“哦？”
感情還真是如此？
就在風寧詫異的時候，九江龍王又道：“你可知為何神仙的壽命都如此悠長？”
風寧蹙眉：“修為高強？”
九江龍王搖了搖頭，說：“修為高強和壽命有什麽關係？”
“那是什麽原因？”
“無論是神或仙，亦或者萬物生靈都擁有一種東西，其為靈蘊！”
九江龍王說道：“靈蘊的多寡決定了萬物的壽命，萬物的靈蘊多寡都不一樣。”
九江龍王指了指桌上的酒杯，說道：“你看著酒杯，若是將他比作一個人類的靈蘊，那麽東海龍宮就是我們龍族的靈蘊。”
“靈蘊會一直在你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消耗，當靈蘊耗盡時，也就是壽命的終點。”
“至於你認為隨著修為提高就能活的更久，是因為修煉掠奪天地靈力，天地靈力中蘊含著些許的靈蘊可以補充自身的靈蘊消耗，所以他才會活的更久。”
風寧皺眉看著手中的酒杯，他不解道：“按照您的說法，我若將這酒杯當做一百年的壽命，那無論如何修煉都逃不開一百年壽終的枷鎖吧？”
九江龍王笑道：“所以需要補充啊。我若是一直補充這杯中的靈蘊，是不是就能一直活下去了？”
風寧更疑惑了，“那為何有的人類隻有區區數十年的壽命，有些人類卻能活上數百年？”
九江龍王道：“因為萬物生靈都不同，人類中也有天生強大的，也有天生弱小的，他們的靈蘊基礎就不同，我記得人類的靈蘊最長應該是一千年吧……”
“而有些人靈蘊消耗的慢，所以活的更久，有些人靈蘊消耗的快，所以活的更短。”
“至於那些被天庭錄入成為仙神的人類，更是有天庭給予的靈蘊補充，他們自然活的更久，不然你以為三界大多數生靈為何要上天庭成仙？隻要實力到了哪裏不是仙？”
“修煉，其實除了強大自身以外，也是降低自身靈蘊消耗速度的一種方式。”
風寧嘴角一抽，暗道：“那我一直在抽那兩隻猴子的靈蘊，豈不是在抽他們的壽命？”